第五三章 汴梁道(1 / 2)
离了梁山,西门庆暗中高兴,却想道:“前日宋江离山时,众家兄弟只送他过了水泊,就不再送了,独有我、吴用、花荣送他至大道二十里外;而今日我下山,以晁盖哥哥为首,众家弟兄一个不缺,直送我三十里外,犹不肯歇——由此看来,至少现在,我已经走在了宋公明那黑厮的前面!”
不一日,早到了东京汴梁城。西门庆看着那高大的城墙,高耸的门楼,心中感慨万千。上一次来时,身边有御史心腹家人相伴,去走权臣蔡京的门路,而今天这一次来,自己背上却有日月双刀两口,宝刀锋刃久不见血,西门庆能感应到其中那股急欲呛然出鞘的嗡鸣之意。
深深地吸了口气,西门庆望着汴梁城深处,轻轻地从牙缝里往外蹦字——“陈经济,我西门庆来取你的人头了!”
进城之后,西门庆随便找个客栈歇了,他手中开列的凭证,都是梁山脚下官府孝敬上来的,花押官印,十足真迹,哪里有人会疑心这个卖卜的书生有甚首尾?住了两三日,西门庆或请客人喝酒,或给这处街坊的小孩子们笼些果子吃,润物细无声的就把那几首诗歌传扬了出去。
一处了事,又换另一处,不几日,东京城中,西门庆编出来的那些话儿,有小儿处皆歌,而西门庆终于也来到了曾经的禁军教头陈洪陈大宽家门外。
前一次禁军和西夏那一场摩擦,禁军着实吃了大亏,死了不少人,伤了天朝的体面。官家大怒,一气追究下来,大官小官你我厮推,终于推到了陈洪陈大宽的头上。
在东京城里,陈洪是有名的松糕教头,只因为他做的松糕吃爽了大奸臣杨戬的嘴,杨戬抬举他,这才赏了他一个禁军教头的前程,除杨戬之外,陈洪别无根基,当杨戬不保他的时候,他就象他做的松糕一样,轻轻一戳,就是一个洞儿。
天威震怒之下,陈洪和被涉案的几个倒霉蛋儿,全部被押进了天牢,这些年宦囊所积,尽皆填进了天牢里那些如狼似虎般差役的口袋里。弄得家产盆干碗净之时,突然有喜讯传来,西夏方面,又派人来求和了!
当朝官家,却是个好大喜功的,一听到西夏放软了身段儿前来朝拜乞和,便心花怒放起来,蔡京、高俅、童贯和杨戬都是互为表里的,此时便上书给杨戬求情,说前一役杨戬虽有小败,但事出突然,只属双方巡逻军士局部摩擦,并非真正两军对垒,若因此重惩失察之臣,只怕于主上圣明聪察之名,如日生翳,玉生晕,后世史书,只恐有美中不足之叹。
皇帝昏庸,见自己的柱石之臣蔡京、高俅、童贯异口同声,都来保举那杨戬,便觉得自己前日给杨戬的戒饬也已经足够了,何况这几日身边没了杨戬趋奉,总是觉得少了点儿什么。比如有一天,赵官家正在李师师床上气喘吁吁之时,突然想起要用一件妙物儿,便叫了一声:“杨卿!”房外却无人应答,这时赵官家才想起来,杨戬正被自己责令,在家闭门思过呢!因此蔡京、高俅、童贯一求情,赵官家私心里便准了,但还是半推半就,象他画画儿一样,调弄出多少颜色,又做出了许多张致,往自己脸上画了一张皮,要显示出他名君英明决断的风采来,好压服百官的口声。蔡京、高俅、童贯等人早知他的心意,陪他来回起合顺承了几个回合,终于把在花天酒地中闭门思过的杨戬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