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责罚(2 / 2)
祁婠伊就那样望着念珠在烛台上燃起大火,火星子噼里啪啦地往外溅,似乎能映进她的眼珠中,照出念珠初戴在她手上时候两人的表情。
记起她当时将念珠从梵珈手中要过来时候梵珈的耳根,那会儿她脸上其实也是发热的。
可现在,大殿内十几盆炭火烧得极旺,她却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她想,向扑到烛台跟前将念珠取出来,那是他留给她美好的回忆,梵珈记性不好,没有这个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忘记了她。
可她不能奋不顾身地上前,哪怕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为此焚身化灰千万遍。
她不能再激怒父皇了,父皇若是再动怒,遭殃的只会是梵珈。
几人安静地看着那烛台上面念珠被烧成灰烬,祁婠伊死命地攥着自己右手腕,生怕一会儿父皇又要将这根她特地求来的红线也扔进去了。
皇上的目光也确实在她的手腕处,只是才张口,还未出声,便听见外头传来声响,士兵通报,已经将佛子从朝晖殿中带过来了。
梵珈在来的路上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进殿内,目光便快速寻到祁婠伊的身影,见到祁婠伊眼睛通红,脸上也隐有挨过打的痕迹,直接走到了她的身前,跪在了殿中间。
“是贫僧动了妄念,企图魅惑公主,请陛下责罚。”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行俗家礼仪,为的却是拦在祁婠伊身前,受皇上的责罚。
皇上也是气急,见到他还敢这样直接跪在自己面前,怒火中烧,直接从后面站着的侍卫腰间拔出长剑,抵上梵珈的脖子。
梵珈面色未动,目光是一直朝着祁婠伊那边看的,眷恋深情,好像要用尽他现在的力气看她最后一眼。
皇上并未收敛自己的怒火,所以长剑才压住梵珈的脖颈便渗出一条血线,梵珈直挺挺地跪着,没有半点躲的意思。
祁婠伊见状忙起身拉住皇上的袖子求情:“父皇,是儿臣糊涂,儿臣甘愿受罚,是儿臣自己惹得祸事,父皇怎可冤了他?”
祁婠伊还要再说,便听见皇后一声斥责:“混账!还不住嘴!”说着便又抬起了手掌,要朝祁婠伊那边去。
祁婠伊闻言愣了愣,朝与皇后的目光对上,嘴张了张,却没有再说出求饶的话来,手渐渐松了下来。
见她闭上了嘴,皇后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梵珈,只伸手碰到了皇上胳膊,低声劝道:“陛下三思,臣妾有话要同陛下说。”
皇上闻言停顿片刻,最终还是松了手。
两人去了旁边的房间说话。
才一进门,皇后便跪了下来:“臣妾教导无方,请陛下责罚。”
皇上见她一进门便跪下,忙将皇后拉起来:“你不必如此,若是你有错了,又将朕置于何地?”
皇后并未起身,却接着说了下去:“顺平糊涂,犯下大错,到底还是个孩子,有着孩子心性,小时候还念叨着要嫁给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庶人,这么些年过去,也渐忘了。”
“皇后这话是何意思?”
“佛子从西域而来,又有西凉作为后盾,他不能杀。”
“难道我大齐还怕他西凉不成?”皇上冷哼一声,眉眼之间肃杀之意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此时里面只有杀机。
“大齐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自然不会怕西凉,西凉这些年来日渐衰落,可却有大国的沉淀在。再加上一个态度不明朗的漠国,实在是不能轻举妄动,给他们一个起兵的由头。”皇后沉声分析道,表情冷静,仿若方才的那一场闹剧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
皇上虽然气急,却也知道皇后此言之意,佛子,杀不得。
不只杀不得,还动不得。
不仅仅因为他同西域那边的关系,还因为他本身的身份。
佛子,便是佛家的代表,是众多出家之人的领袖,加上有神佛之血的传说在。佛子若是都犯了错,那么底下的人只会怀疑过去这么多年以来所弘扬的佛家理论。
这种事情不能发生。
所以这件事情只能暗中处理,还要处理得恰当。
沉默良久,皇上才出声道:“安排去西域寻下一个佛子的人可有传信?”
身后的李公公闻言上前:“回陛下……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虐了,我尽量写快点。(之前好像有人要提醒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