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三十三(1 / 2)
“哥!”沈智生走到贺山面前,仰起头亲热的叫他。
贺山看着眼前这个好几天没见的人,满身的风尘仆仆,两只明亮的眼睛下面挂着乌青,还忍不住满脸的笑意呲牙咧嘴的看着他,心疼的说:“累了吧,在车上睡觉没?”
沈智生顶着两个黑眼圈,不敢撒谎,他拽着贺山的袖子往前走,换了个话题:“哥,你吃早餐没,我有点饿了。”
贺山无奈的看着他的后脑勺,带他上了车,发动车子往幸福里开去。
沈智生看着贺山驶向熟悉的路,有些不想这么快回家,他踌躇着措辞说:“哥,你就真的是来接我一下?”他接发自内心的说:“不干点别的什么了?”
贺山听他如此问,好像是不舍得这么快分开似的,刚好有个红灯,贺山侧头看他,意有所指的问:“你想让我干什么?”
沈智生避开他的目光,盯着红灯的秒数,脸颊上泛起薄薄的绯红,身子往靠背上缩缩,不知道怎么说,他其实只是想和贺山多待一会儿。
贺山见他不好意思了,两手空空的,说:“图图,不是说给我带特产吗。”
沈智生恍然想起这茬,哎呀一声,又不会说话了,支支吾吾的说:“我忘了......”
贺山好笑的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沈智生被他摸飘了,楞了一下,心猿意马的说:“哥,我房子里还有一点,我拿给你?”不知为何,他很喜欢贺山撸猫似的摸他头发的感觉,莫名觉得很慈祥。
贺山把这话理解成沈智生邀请他回家,侧头看着他红红的耳朵尖说:“好。”
沈智生被他看得受不了,移开视线假装看车窗外的风景,他感觉贺山的目光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内心般灼人。
到了幸福里,沈智生盘算着做一顿早餐,他率先下车跑到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几样蔬菜。然后和贺山一同回出租屋。
快要走到楼下时,贺山问:“嘻嘻呢?”
沈智生自见了贺山后,手忙脚乱、心潮波动,早就忘了放在门卫处代养的小猫,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它在门卫大叔那里,好好的,我一会儿再去接它。”
这是贺山第二次来他的出租屋,可能是心态天翻地覆般的转变,而且还没有喝醉,沈智生不由得胡思乱想,走的时候有没有把家里收拾干净,寒酸的摆设会不会让他见笑。
两人进了屋,干净整洁的房子让沈智生松了一口气,其实这房子想不干净也难,整个客厅空空荡荡没有一件家具,卧室里只有一张床,沈智生挂了根绳子当做衣架,正二八经的家徒四壁。
他铺开折叠小桌子,拿了两个小凳子让贺山坐。
贺山含笑看着他忙着洗菜做饭,打量着这间空旷的屋子,他并不觉得寒酸,也不觉得沈智生可怜,倒有一种欣赏这个物质上艰苦朴素、一无所有的少年。
“哥,你今天忙吗?”沈智生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
“不忙。”贺山说着走进厨房,看他干净利落的摊了个鸡蛋,油滋滋的炙烤着蛋液,然后用铲子把它拢得圆圆的。
“那我再熬个粥吧。”他眼含期待的看着贺山说。
“好。”贺山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因为身高的差距,显得特别的自然又轻而易举。他说:“谢谢你。”
“不要和我说谢谢!”沈智生认真的说,他现在已经默认了贺山喜欢摸他脑袋的习惯。
贺山闻言,下意识的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这时,突然响起钢筋铁泥的刺耳的碰撞声,重物从高空坠落的巨大回响震击着耳膜。贺山觉得实在是吵,皱眉道:“图图,换个地方住吧。”
沈智生把煎好的鸡蛋铲到盘子里,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啊,我都习惯了,根本听不到噪音。”说着,给贺山塞了一双筷子:“尝尝好吃不。”
贺山就着盘子尝了一口,点点头:“很棒,你经常做饭吗?”
沈智生靠在墙上笑了一下,他其实很少做饭,通常都是熬一锅稠粥解决,或者泡泡面,但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在厨房说话,沈智生把粥盛好,贺山突然来了个电话,他神情严肃的嗯了几声,挂了电话有些遗憾的说:“图图,我有事得走了。”
沈智生楞了一下说:“好吧,哥你忙去吧。”
贺山走到玄关处叮嘱他:“快休息去,我知道你昨晚肯定没睡好。”
他走后沈智生收拾了厨房,听话的躺在床上补觉。他闭上眼睛回忆今天的点点滴滴,脑子里反复播放贺山的声音,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
贺伏生上了年纪后,逐渐不再操心生意上的事物,整日和一帮老伙计寄情山水、吃喝玩乐。最近老往莲乡跑,想要重新修缮一下当年的老房子。这一下所有的工作重担全部到了贺山头上,应酬往来、公司事物、合同文件全要贺山一一来做。
他赶到公司,仅仅一天便堆积了一大堆待完成的事项。
贺山小时候一家人才刚在龙城扎根,贺锦泊和陈璧君两口子的事业也在上升期,根本没空照顾他。贺伏生的生意才刚有起色,老头子经常带着精力旺盛的大孙子跑工地、见生意伙伴。
贺山常年和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打交道,性子就逐渐沉稳下来,对于公司的事,从小便耳濡目染,因此处理起来也得心应手。
他扎进繁琐的事物中,专心的工作起来。时间过得也快,转眼就到了午饭的时间。贺山回荣禾园吃过饭,继续回了公司。办公室里助理正在帮他收拾桌子,见他进来:“贺总,来了位赵先生想见您。”
“哪位赵先生。”贺山坐下,脑子里涌现出一堆赵姓中年人的脸。
“赵羽坤,赵先生。”助理说。
“让他进来吧。”贺山招招手,自从夏城的那一晚后,贺山没有来源的怒火横扫那个派对上的所有人,再没和赵羽坤杨颢之流有过什么联系,一时也没想到赵羽坤找到公司来有什么事。
赵羽坤很快进来了,穿着光鲜,一进门就示意助理出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会客的沙发上,捧起茶杯就喝。
贺山没看他这一套动作,盯着电脑认真的看表。赵羽坤大口喝完一盏热茶,这才开口:“贺山,你不问我来干什么吗?”
贺山抬头瞥了他一眼:“干什么。”“想你了嘛。”赵羽坤嬉皮笑脸,起身往贺山的办公桌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