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章(1 / 2)
桑枝疑惑了许久,又不敢开口问阿芙,自个儿绞尽脑汁在那较劲儿,阿芙看不下去了,远远扔了把鱼食进池塘,平静无波的池塘顷刻间涌出无数锦鲤争相夺食。
一群憨态可掬的胖头鱼逗乐了阿芙,笑眯眯的望向桑枝:“想什么呢?”
桑枝犹豫再三,迟疑道:“老夫人如今正火冒三丈,您这会儿去寻她要人,要得回来吗?”
阿芙勾唇一笑:“她会同意的。”
见桑枝还是疑惑不解,阿芙叹了口气道:“你倒是个呆的,竟无霜眉聪明。”
桑枝自打午间那出之后,心里头对阿芙那点恐惧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露出一个傻兮兮的笑。
阿芙以手托腮,望着归于平静的池塘,眼神越发幽深:“祖母最重名声,府里头统共四个嫡姑娘,我的名声老早便毁了,可不能毁了她心爱的二妹妹。”
“况且,二伯父尚在外放,十月底便要回京述职,能否回京任职,尽看这一回了,如此非常时机,祖母不会允许这等丑事宣扬出去。”
“我早就知道她会带走二妹妹,忍一时不代表忍一世,虽说桑柔没了,可还有个袁太医啊,你莫不是忘了,当今皇后出身何处吧?”
桑枝瞪大了眼,望着阿芙一脸惊疑不定,她原以为大姑娘请袁太医只为不时之需,这般看来竟还有这一层安排?
当今皇后出生医药世家袁氏,而袁太医,正是她的父亲。
阿芙今日这东一榔头西一棍子,桑枝愣是没看明白,阿芙的臂膀轻轻颤抖,兀自陷入了思绪。
说起来,二房的算计简单又粗暴,若单单只想阿芙嫁得不好,沈家虽不是首选,但照沈云谏在外头的名声,阿芙这娇女被磋磨死是迟早的事儿。
偏生二房的胃口顶天大,二夫人盯着姜氏那富可敌国的陪嫁,二老爷盯着圣上迟迟未定的爵位,温落芝盯着阿芙头上这嫡长女的称谓。
贪生万欲,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若阿芙嫁去了沈家,姜氏一个脑筋不好,将陪嫁如数填给阿芙做嫁妆,二夫人眼馋了这么多年,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最好的办法便是寻个拿捏得住的,将阿芙嫁过去,从前的阿芙,胆小懦弱又单纯,最是好骗,温落芝不惜舍弃周氏送的金雀钗,来指使桑柔便是第一步。
沈大公子声名在外,凶戾之名家喻户晓,便是阿芙不信桑柔的话,偷偷差他人去外头打听,定也会吓得人事不分,赌的便是阿芙身为闺阁女子,从未接触过所谓的沈大公子。
而周氏则会代姜氏出面推脱一二,也算是全了女方矜持的名声,在此期间,所谓有着口头婚约的表哥,便该粉墨登场了。
不久便会由周氏代为转告阿芙,她已与沈家大公子定亲一事。
前有杀人如麻的暴戾未婚夫,后头上来一个温和有礼谦谦君子的书生表哥,一番甜言蜜语的哄骗,加上桑柔的鼓吹,为那言之无物的北地风光,为那自由,便把从前的阿芙哄得头昏眼花。
什么卫国公嫡长女,什么娶为妻奔为妾,通通都不要了,连母亲,也劝不住昏了头的阿芙。
姜氏忧心阿芙的吃穿用度,自会拿出大房全部进项与她,这便恰好全了夫人的心思,刚入北地城门,那畜牲便趁着月黑风高,强抢了阿芙所有银钱。
所幸那书生对温落芝的一往情深,倒是不曾伤阿芙半分,等他回来上京,那些金银细软自然是落到二房手里头了。
阿芙一走,大房便彻底不成气候了,一个堪堪五岁的男童,一个病得苟延残喘的姜氏,还有墙头草一般的庶女,拿什么跟二房斗?
“姑娘,怎么知道得如此清楚?”桑枝听着阿芙若有若无的絮絮叨叨,整个人惊出一身冷汗。
阿芙被桑枝这一声唤回了神,眼睫轻颤,缓缓摊开濡湿的掌心,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桑枝险些叫起来,语无伦次的让阿芙别动,自己又风风火火的往寝房冲去。
阿芙望着掌心里潺潺的血迹,鬼使神差一般将手心凑在嘴边,伸舌舔了一口,唇齿间血气弥漫,朝着池塘里对她聚拢来的锦鲤,露出一抹清笑,红唇白齿,竟把那群鱼儿给吓跑了。
沈家
沈云谏长身玉立与桌前,手里执一狼毫,挥毫泼墨间,红裙白衣的女子笑语晏晏,跃然纸上。
白元望着这画接连叹气:“主子来来回回只会这一副画,回头夫人可得笑您。”
沈云谏望着画中人,狭长微挑的丹凤眼里风云诡谲,半响将手里的笔放回紫檀木山水笔架上。“白元,你说,可有法子让她对我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