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民国叙事(1 / 2)
“这位姑娘,我来这找人的。”
“找人?他若真喜欢您怎么会来这?我劝您还是快走吧!”
清菊第一时间就误会了,平日里妻子来这满春院找丈夫的戏码也不少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姐妹们也就拿个小板凳磕个瓜子看个热闹,但那都只能称上一句泼妇,头一回见千夜这种。
千夜身上的气质很干净,她很喜欢。这满春院里,最难得的就是干净二字,所以她真心劝道:“说真的,他既然能来这里,那肯定是个花心的,凭小姐您这条件,还愁找不到良人?”
千夜安安静静的听着她一番推心置腹的话,等她说完才抿嘴一笑:“姑娘你想岔了,我来这找叶嫣然,可否问一下她现在在哪儿?”
“叶嫣然?”清菊愣了一会,意识到不是她想的那样,顿时有些尴尬。
她寻思了一会儿,记起来了:“您说的是“堂名”的白瑰?她本名叫这个。”
北平的□□也分等级,一等□□称做“书寓”,这批人不但长得眉清目秀,还琴棋书画样样能来,尤其擅长弹曲,那不是有一个词叫淫词艳曲,客人就喜欢这一套。
同样的,“书寓”的消费价格非常高,号称卖艺不卖身,当然,这只是个幌子,只要你给的起钱,这都不是事。
二等□□就是“堂名”了,这些□□有一定姿色,但没有什么才艺,就真的只能以色侍人,有固定的收费价格。
三等□□称“草台”,听名字就能听的出,是最底层的存在。她们什么都不能保证,只能保证是个女人,只要随便给点钱就能和里面的女人睡一晚。
姑娘来到这妓院,便会有老鸨给她们起名字,多数取以花名,显得文雅。
“那应该就是了。”
听了这话,清菊眉头一皱:“您找他干嘛?晦气!”
“怎么说?”
“听说她是勾引她姐姐的未婚夫未遂,然后被赶出了家门,自甘堕落来这卖的。”说完她,顿了一下,又苦笑一声,“说是自甘堕落,谁又不是呢?”
但她很快收拾好了表情,继续说:“原本凭借她的样貌与才艺,做了一阵子‘书寓’,就这样安分下去日子也还过得去,谁知道第一次卖的时候,直接踢伤了恩客那处,这恩客身份不一般,让整个满春院都受牵连!”
“前面那几个客人都只是来听曲,看着她还挺温顺的,谁知道真的性子烈!来到这卖艺不卖身就只能当个笑话听,既然来到这还想端着清高,做梦!”
“然后她就被下级,成了‘堂名’,强迫接了几回客也老实了,谁知道前日又反抗妈妈,还拿刀把自己脸给划了。现在她就是想做‘堂名’也做不成了,只能去当‘草台’。这都是她自己作的,怨不得别人!”
“小姐您一看就身份不凡,怎么会识得她呢?”
看起来命运之子着实惨,落得个人人讨厌。
“我来赎她,还劳烦姑娘带我去见一下老鸨。”
“赎她?!小姐您……”清菊惊呼,太过于意外一时间组织不了话语。
“是的。”千夜给了她肯定的回答。
这会子清菊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看待千夜与叶嫣然了,赎身这种事,她也有想过,但只是想想罢了,身边的各位姐妹们也没见过谁被赎出去,妓院里的人大多都是活不下去自愿进来或者被家人卖进来的,还能指望谁能帮她们赎身?
如果说是恩客,那就真的是个笑话了。□□手臂亲人枕,朱唇万人尝,嘴上说的好听,谁心里没点隔应。
“妈妈应该在南厢房,我带你去吧。”
就算不是滋味儿,说不出是不是嫉妒,但她还是带着千夜过去了。
“谢谢。”
两人上了二楼,□□与调笑声越来越清晰了。
这房间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里面在干什么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清菊是习惯了面不改色的走过去,千夜始终隔着一步之遥的跟在她后面。
这建筑修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里面拐着弯绕了一圈,终于到了清菊说的那南厢房。
她敲了敲门,唤了两声,门嘎吱一声被从里面打开,出来一半老徐娘。
她盯着两人瞅了两眼,本来还不太愉快得脸见着千夜笑起来了,哎呦一声:“让我瞧瞧,这位小姐是谁?清菊快给我介绍一下。”
“妈妈,她是来这赎人的。”
“赎人?”老鸨笑脸顿时淡了下去,走回房间拿了烟枪出来,深吸了一口白气从鼻孔里面冒,才慢悠悠地问道:“女人来这赎人我还是头一回见,可真新奇。”
她抖了抖烟枪,慢写步子围千夜走了一圈,哼笑一声:“你想赎谁?”
千夜小退了半步,避开缓缓升起的烟雾,嘴角一直挂着礼貌的微笑:“她在你们这儿叫白瑰。”
“她啊,好像精神有点不正常,被我关在柴房里了。她脸花了,不值钱,你要赎的话随便给个一百大洋就带走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