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相见欢(2)(1 / 2)
“什……么叫求之不得?”她语不成语,和衣裳一起离体的还有意识。孟复青抓着她手去解自己的衣带,她觉得自己像行尸走肉,手指没什么力气,摸索许久还是没有解开。
孟复青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罗帐悄无声息地落下,厚重的影子覆过来,她咬着唇别过脸,承受他的重量。
在身体力行地引导下,关于那一晚的记忆忽然一幕幕回到脑海里。
孟复青扶着她腰往下,真实地还原那晚的犯罪现场,她简直没有力气,全靠他手撑着。她手软绵绵搭在他肩上,被他抓过来扣住,放在嘴边轻吻过去。
而后才意兴阑珊地回答她的问题,“因为这种事,一个人怎么做得来呢。为了满足阿致犯罪的想法,我只好,努力配合。”
他微喘,简直勾人。
姜致有一刻走神,想起从前看过的话本子,美艳的狐狸精勾引书生,而后那什么。她现在感觉自己就是那个被勾引的书生,偏偏她又不是柔弱书生,她自暴自弃道:“孟复青,我累了。”
孟复青十分欣赏此刻风景,并不乐意,他敷衍地哄她:“可是还没还原完呢。”
姜致蓄起力气,扣住他窄腰,“还你个头,快点啊。”
孟复青扶住她,翻身起来,她重心往前倾倒,被抱个满怀,忍不住一声娇声。
他叹口气,似乎是妥协,他恨不得慢一点,再慢一点,把这一刻延长成一辈子。
烛火跳啊跳,月亮都知羞。
姜致实在太累了,像结结实实扎了一个时辰马步,头一沾上枕头就见了周公。孟复青替她掩过被子,吻过她蝴蝶骨,而后撑着头看着她睡颜。
孟复青一点睡意也没有,他甚至有点害怕睡觉,害怕一觉睡醒,全是黄粱一梦,正如许多个夜里那样。
姜致睡得昏昏沉沉,却闯入一座庭院。庭院寂静万分,树木亭台皆沉默不语,亦无人经过。她觉得好生奇怪,便往前走,走了许久到一处房间之前。她看见一个人在吃东西,吃得很香,抬起头来却是她自己的脸。
她一瞬间惊诧,忽然又坐在了椅子上,手里拿着东西在吃。她十分惊讶地看着手边的“爹”,爹问:“怎么了?就吃饱啦?”
她不想嬉笑,却嬉笑着扒拉了一口饭,“爹,那个病秧子……”她小心地观察一番姜相的脸色,姜相脸色沉下来,她便止住话,吐了吐舌头。
姜相训斥她:“不可随便喊青行病秧子。”
“哦。”她勉强点头,还是在心里喊他病秧子。本来就是病秧子嘛,成日里脸色苍白如纸,还时不时咳嗽,大夏天也要穿那么多衣服,他不是病秧子,那谁是啊。
这话她只敢在心里说说,因为姜相听了会生气。她时常觉得不平,凭什么说他两句她爹就要生气?可是转念一想,这病秧子也可怜,这么多年没有爹,还身体不好,看他上次羡慕她肆意打马球的样子,估计连马球都没打过。
唉,小可怜,看在这份上,她原谅他了。
她不说话,姜相情绪也缓和下来,“阿致啊,你就多担待些。你兄长他身体不好,你也不要太过同他接触。”
姜致心想,不就是怕她欺负人嘛,她堂堂女子,干嘛要欺负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她爹想得也太多了。
然,姜相不过是抱着道不同不相为谋的心思,且不愿意牵连她进来,朝堂与皇室风云诡谲,阿致心思单纯……好在阿致年纪也不小,再过两年,为她寻个好归宿,他便也圆满了。
姜相长叹一声,撑着桌子起身往外走。姜致习惯了她爹时常的忧愁,她扒拉干净饭菜,又喝一口水,便大声唤小蝶。“小蝶,我骑装呢?”
她才没这么多心思和病秧子计较呢,她今日约了人骑马。骑马多快乐啊,驰骋马场。
小蝶应声,取了她的骑装来,替她换上,又叮嘱她注意别摔了。姜致敷衍点头,换了骑装,飞也似地出了门去,像一阵抓不住的风似的。
姜青行隔了两堵墙,还能听见她活泼的声音。阿录也听见了,他看了眼自家主子的眼神,感慨道:“姜姑娘真是同姜相不大像。”
姜青行坐在院子里,抬头望着天空,手背捂嘴咳嗽一声,明明是夏日,似乎还是寒冷。他放下手,敲了敲椅子,提醒阿录的称呼:“是大小姐。”
阿录微弯腰称是:“大少爷。”
上京的天空同江安也没太大的差别,不过上京的天空蓝得更肆意些,无边无际,自由自在。
姜致今日约了秦侍郎家的小姐一道骑马,彼时女子规矩尚多,没规矩的就那么几个,姜致算是头一个。不过她是姜相的掌上明珠,即便有人不喜,也还是给她几分薄面。但是男子没有这份考量,尤其是杜陵那个小兔崽子。
姜致同秦小姐骑着马肆意了一圈,便碰上杜陵和他的狐朋狗友也过来。杜陵上次被姜致打了一顿,自然不服气,又听说她家多了个私生子,便借机嘲讽她。
“唉,姜致,听说你们家来了个私生子,还比你大。”杜陵说得慢慢悠悠,话音落下便一阵哄笑。
姜致冷眼扫过去,不欲与他多计较这些。她看了眼秦小姐,“走吧,湘湘。”
秦湘湘是为数不多的不讲规矩的大家小姐之一,她与姜致合得来,时常一起相约玩耍。秦湘湘劝她:“阿致,别和他们一般计较,他们这群浑货,不值当。”
姜致点头,甩开马鞭往前走。杜陵不依不饶,见她要走,骑着马追上来,拦住她去路。他一脸不屑地嘲讽她:“怎么了?被我说中了?姜大小姐恼羞成怒了?”
姜致看了眼他的马,磨了磨后槽牙,夫人诚不欺我,人善被人欺啊。她看着杜陵的脸,小幅度地活动了一下手腕,而后毫无防备一鞭子抽向他。鞭子落在他脸侧,杜陵全然没想到这么一出,脸上突如其来的火辣辣的疼痛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他愕然睁着眼,看着姜致。
姜致平静地看着他,“你觉得我打了你第一次,就不会打你第二次吗?”
何况她爹都说了,杜陵他爹骂不过他,大不了被训斥一顿。
杜陵摸着脸,嘶了声,感觉自己的尊严被踩在地上践踏,上回已然丢了一次人,这回不能再丢第二次。他不是君子,没有君子风度,看着就要扭打上来。
秦湘湘劝架,“哎!你先出言不逊,倘若再打起来,闹大了也是你的错,杜将军再打断你的腿。”
他身后那群小崽子也上来劝架,上回打架已经回家被罚了一顿,可不想再被罚了。何况同女人打架,着实不光彩。
姜致瞪一眼他,和秦湘湘走了。原本一天的好心情,顿时换成乌云密布。
秦湘湘叹气,“阿致,算了。”
她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地点头。
回到家里,她怒气未消,想起自己今天动了手,还是主动和姜相坦白。“爹,我今天又打了杜陵一顿。”
姜相眉头皱在一块,问她今天是为什么。姜致低着头,委委屈屈说:“他骂那个谁咯,还羞辱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就动手抽了他一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