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1 / 2)
陈玉蓉回到相府的时候早已人仰马翻,继妹在王府的花宴上丢了个大丑,早早地回了相府,哭得厉害,她回去的时候途径继妹的院子还能听到惨烈的哭声,只觉得心情好极了,就连脚也不觉得有那么痛了。
早早让院子里的丫鬟落了锁,等到继夫人得了消息来到院门的时候,吃了个闭门羹,但继夫人却不敢闹起来,先是自己不占理,再加上老太太这几年越发重视陈玉蓉,没有万全的把握真不敢将这件事闹大,于是又气冲冲的退了回去,只等今晚吹吹枕头风,明天让相爷亲自来罚。
陈玉蓉自知明天有一场恶战要打,给脚上药之后就早早上床休息,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大早,继夫人就带了相爷怒气冲冲的来到了陈玉蓉的院子里,兴师问罪,不等她解释,陈相爷张口呵斥:“逆女,还不快跪下!”
陈玉蓉微微抬头看一眼陈相爷铁青的脸色,便知道这件事不能善了,身旁的丫鬟悄悄去通知老太太也被继夫人拦住了去路,甚至看到继夫人眼底的报复成功的快慰。
于是她心念一转,眉头皱了皱,十分苦恼地说:“父亲让我跪下,按理说我是应当跪的,可昨晚上侯府的小姐跟我说我大舅舅最近要回京述职,万一舅舅发现我跪得膝盖疼,打上门来,父亲可不要怪罪。”
陈相爷想到陈玉蓉的舅舅,陡然泄了气,原先陈相爷还不是陈相爷的时候,陈玉蓉的舅舅已经在军中有了军功,而且身为武将,多多少少脾气暴躁,是陈相爷不敢轻易招惹的人物之一。
继夫人见相爷打了退堂鼓,指甲都把手心掐红了,神色哀怨:“是啊,相爷我们母女就该被欺负,妾身知道您怕他怕得紧……”
陈玉蓉听到继夫人这挑唆的话,心下一凛,便知道不好,果不其然,相爷听到之后勃然大怒:“逆女,今天即便是圣旨来了,你也得给我去跪祠堂。”
她听到这话,便知道陈相爷即便是为了男人的面子,也不会放过自己了,心里叹了口气就要往祠堂方向走,还未动身。
便看到前院陈相爷的小厮匆匆忙忙的往院里跑,边跑边喊:“相爷,相爷,圣旨来了,福公公在前院等您和大小姐呢。”
小厮跑得急喊的声音大,一时间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听到了,继夫人脸都变了个颜色,陈相爷脸色难看极了,只呵斥:“什么圣旨需要大小姐?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小厮被平白无故呵斥得委屈,走上前唯唯诺诺的补充:“老爷,小的听福公公说是圣上给大小姐和王爷赐婚。”
……
陆臻领兵出城的时候,天才微微亮起,想到昨天晚上额外求的赐婚圣旨,心里预计,这会儿圣旨应该已经到了相府,昨晚上也交代过母亲陆王妃多多照顾陈玉蓉,应该妥当了吧,又想到出发之前匆匆写的信和伤药,暗卫应该已经送到了。
确实像陆臻预料的那样,陈玉蓉先是前院一头雾水地接了赐婚的圣旨,随后收到了放在窗台上的信,才知道今天赐婚的男主角小王爷和昨晚玉镯的主人是同一个人。
没读这封信之前,陈玉蓉对京中小王爷陆臻的印象是极好的,据手帕交的姐妹评价,文武双全,一表人才,又是皇亲国戚,府上人口又简单,陆王妃人美又心善,是京城贵女一等一想嫁的人家。
等读完这封信,她有些怀疑京中和手帕交口中的小王爷,和昨晚上的人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不过无论如何,这道圣旨的的确确救了自己一命,甚至还看到陈相爷脸皮涨得通红,但又不得不接了圣旨的模样,就连继夫人向来维持的和善可亲的形象,也再也维持不住,接完圣旨当即头风就犯了。
陈玉蓉心里觉得有几分解气,又觉得这圣旨倒像是个烫手的山芋,一面是自己的护身符,另一面自己想嫁吗?但……自己到底想嫁个什么样的人呢?
陆王妃昨晚听到自己儿子破天荒的,不仅没有抗拒成亲,而且慎重交代,出征之后多多看顾陈玉蓉,虽然各式饮宴见过陈玉蓉,但陈家毕竟是宰相府,交好总归不太合适,所以倒是对陈玉蓉好奇得很。
所以也只是送儿子出征伤感了些许,便又提起精神开了给未来儿媳准备的私库,去送礼来安抚未来儿媳。
陆王妃上门的时候,陈玉蓉打发走继妹,早上陈相爷来兴师问罪的一通,继夫人为了立威,带得丫鬟婆子不少,府里接了圣旨本身就是大事件,所以今天相爷和夫人罚跪丢人的事情,和大小姐被赐婚小王爷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府里的每个角落,下人都时不时窃窃地笑相爷的脸被圣旨打得啪啪作响,继妹自然也知道了。
得到消息后,陈玉蓉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路过继妹的院子听见不断有瓷器被摔碎的哗啦声。
这会儿知道陈玉蓉去请安得了赏,恼怒上头,眼睛嫉妒的发红,一股脑冲到陈玉蓉的院子尖声质问:“就凭你,怎么可能得到小王爷的喜欢?肯定是你勾引的!”
“贱人,酒宴上的酒水是不是你换的?”说着伸手就要拿尖尖的指甲抓陈玉蓉的脸。
陈玉蓉见继妹得势惯了,心机和城府比着继夫人差得远了,这次落了下风便一股脑的往自己院子里冲,看到继妹嫉妒得眼睛几乎要滴血,想到这些年里处处忍让,明明是相府里的大小姐,却处处都要忍让着继室的女儿,多数时候继妹踏进这个院子里,都是来耀武扬威的,不禁心里也出了一口恶气,反倒是对赐婚的好感升了升。
她见继妹不管不顾的抓过来,还未动作就听到远远有一道女声,声音不大,但极有威严:“相爷,你们相府就是这样对待未来王妃的吗?真是好家教!”
陈玉蓉远远的看到来人是陆王妃惊讶了一瞬,又看到陆王妃身边的陈相爷,因为丢脸而铁青的神色,心头觉得有些爽快。
陆王妃见相爷只让人将陈玉蓉继妹拉下去,却绝口不提惩罚,又环顾一周陈玉蓉的院子和摆设,便对陈玉蓉的处境心中大概有数了,便不等陈相爷反驳继续说道:“这世上总有些人,以为自己拿着鱼目当了珍珠,反倒是对真正的珍珠视而不见,你说是吧,相爷?”
陈相爷听到陆王妃这句讥讽,面皮涨得通红,只觉得丢人极了,但心里只觉小女儿也只是为了出昨天宴会丢丑的气,说到底还是陈玉蓉昨天没做好,也不知道替小女儿在王妃面前求情,才让场面这样难堪。
陆王妃见陈相爷没说话,反倒时不时给陈玉蓉脸色看,索性也不话中有话了,挑明了说:“昨晚上,相爷您家的小女儿可让人开了眼界……言尽于此,至于我未来儿媳就不招相爷不痛快,先上王府住上几天!”说着就指挥着身后的丫鬟收拾陈玉蓉惯常用的东西,往府外的马车上搬。
陈相爷被陆王妃直言,心头怒火正盛,又觉得丢人极了,气势无端低了陆王妃一头,虽觉得陈玉蓉被接走不妥当,但心里只盼着送走陆王妃之后对质小女儿,倒也没怎么拦。
陈玉蓉有些受宠若惊,京中都说陆王妃人美心善,但听过继夫人心善大方的传闻,也就觉得这些只是对外的形象罢了,具体内里是个什么人也还要自己打交道之后才能下定论,今天一见不仅人美,脾气也是极其爽利,合心意得很,就顺从的去了王府,倒是没想到陆王妃趁这个机会一留再留将自己留在了王府。
陆王妃将陈玉蓉接进府里就开始给儿子陆臻写信,陆臻接到信,心里也安定了下来,日子就在击退外敌和往府内写信中一天天飞速消逝,很快就到了边境最后一战。边境苦寒,最后一战更是在冬日最冷的时候,士兵手里的刀都反射着冷光,只有敌人的血溅在脸上才有些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