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记忆(1 / 2)
西域的黄沙,大漠夜晚冷冽的风,正如中原江南自古不变的好风光,东北方的雪山,西域无论过多久,漫天的黄沙依旧不变。
朝代可以更替,万里江山的景色永远不会有大的变化。
每个初到的旅人是很难忍受西域的苍凉之景——沿途未有让人眼前一亮的风景,偶尔能看见一些绿色的植被,但更大几率的会碰上成群的畜生:或是沙狐,或是狼,还有豺狗。
而这些畜生见人就咬,死于它们之口的迷失者不少。
大漠唯一的代步便是骆驼,如果在路途上碰上一些岩石角落的瓦罐,沿着瓦罐便能找到当地居民的驻地。
对于当地人来讲,这些都只是那些外来中原的规矩。在黄沙中生活了多年的当地人,唯一信奉的,只有那圣山之上的真主。
他们信仰着:光明圣火,真主阿拉才是真理之往。
他们会去圣山之上朝拜,向唯一的圣火教朝圣进贡。每个入教的教徒都受到圣火教的庇护下吃穿不愁,而只有受过圣火洗礼的人才真正属于圣火教的一员。
圣火教俨然是西域第一大教,而近些年,随着中原和西域贸易的往来,圣火教义也逐渐传入了中原地区……
罗珊娜不记得自己几岁开始随着父亲的商队出入中原,商队每次的交易无非就是一些香料、稀有宝石及土产,却能见到一些中原的新奇东西,也不是算乏味。只是时间久了,父亲不再给她买那些东西,她也腻了。
商队走贸易,路途期间是最无聊的,但是每年都得不厌其烦的走上两次。罗姗娜早就厌烦了,可是她得继承父亲的商队,很多事情必须从小学起,不能逃避。
无聊透了。
这是少女时候的罗姗娜唯一的想法。
有一天,她发现了商队出现了一个新面孔,可父亲和叔叔们都不让她接近那人,他们之间鲜少的交流谈话内容,都能透露出大人们对那个少女的恭敬。
罗姗娜只能悄悄地观察,那是一个穿着白纱素衣若天仙般的同龄少女,初见便惊艳到了罗姗娜,少女呆在商队从不与其他人交流,那精致的脸没一丝表情。
就算对上了罗姗娜偷窥的目光,少女也是毫无表情的转过头去。
少女每次到了中原,便离开了商队,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直至到贸易结束都不见其人。
商队的人对少女的行为皆视而不见,没有任何不安和焦虑,也仿佛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在罗姗娜想着还能不能见到少女时,商队回了西域,准备着第二次贸易出行,少女再次出现,面无表情地跟随着商队进入中原。
久而久之,猜测少女何时出现,这成了罗姗娜少女时期行商的乐趣。
罗姗娜曾试图接近少女,和她搭话,与其交友。然而少女直直的看着远方,不论罗姗娜说什么,一概不闻不回应,连表情都没变化,如雕塑一样。
罗姗娜气馁过,但抵不过想要接触少女的心情,她又尝试将中原的新奇玩意儿给少女看,想引起少女的注意,却被父亲发现了,狠狠地训斥了一顿,赶去了另一辆车。
直到有一次在中原的夜晚,她迷迷糊糊地听见隔壁房间的开门声,好奇心让她起身,随后便偷瞧到父亲和叔叔深夜离开住宿的客栈,她好奇地跟了上去,看到了父亲和同行的叔叔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进了马厮,他们悄悄的将那人藏入了位于马厮的马车底,又快速而仔细地用杂物遮掩,确认隐蔽后,才匆匆离去。
罗姗娜内心震惊、疑惑和害怕,情绪揪成了一团,她回到房间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震惊于大人们反常的行为,害怕父亲和叔叔杀人藏尸,可又担心父亲和叔叔所做的事被人发现。
后半夜的客栈一片嘈杂,官兵来了一批又走了一批,整个街人犬声吠杂。
罗姗娜被父亲弄醒,塞进了角落的箩筐,并被严肃地再三警告不准出声不准动。之后,罗姗娜看到客栈的住客,不论中原人还是胡人皆被拉去询话,而她,因躲在角落的箩筐中,逃过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