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心思(1 / 2)
板子落在身上,谢俊华闷声承受。
他脑海里却在反复思考,这封信为什么会落到姜婉手上。
明明把信藏得严严实实……
怎么可能突然掉了?!
谢俊华咬着牙,想起那个撞过自己一下的小太监。
他当时以为对方无心,见小太监慌张求饶,并没有多想过什么。
但这封信确实是在这之后不见的。
四处找,竟都找不到。
之后没过多久,那两个大力太监出现了。
只因那封信落到姜婉手里。
太快也太巧合……分明是有人想害他……谢俊华心底一瞬闪过这个念头,却又异常的清楚,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人会信。其他人不信,姜婉更加不相信。
是谁要害他?为什么害他?谢俊华想不明白。
他只知道,这一招借刀杀人哪怕是真的,也等于假的。
因为没有证据,因为无法澄清。
刹那间,谢俊华遍体生凉,他究竟是什么时候被这个人盯上的?
……
谢珍赶过来的时候,谢俊华正被摁在地上挨板子。
她看着她三哥满头冷汗,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暴起,一整个人都是犯懵。
不是已经道歉了吗?
不是……也接受道歉了吗?
太监们下手一点都不客气,板子每一下打在谢俊华身上,便听得到他努力忍耐痛苦的闷哼声。谢珍忽而眼眶发红,藏在袖中的手止不住发抖,迈不动脚下步子。
然而谢俊华之前的伤才刚刚痊愈。
今日这遭他怎么可能扛不住?此时不过咬着牙在硬挺,不开口求饶。
谢珍很害怕。
她知道是姜婉要罚谢俊华的,同样听说是因为什么事。
说不出谢俊华没有错之类的话。
谢珍只能想着,求一求姜婉,放过她三哥这一回。
念头一起,心思仿佛忽然变得清明,又仿佛捉住一丝的希望,谢珍提起裙摆奔向凉亭。望见沉默坐在凉亭里冷若冰霜的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她心生胆怯。
站在姜婉旁边的一个是冯绮烟一个是大皇子姜瑞。
姜瑞一双眼睛盯着谢俊华,几乎冒火,完全掩盖不住他的一腔滔天怒意。
这些人都在气头上。
这个时候站出来,大概会被谢俊华牵连。
但谢珍没有办法退缩。
她的三哥出事了,不管怎么样,那个人都是她的三哥。
谢珍咬唇,在凉亭外对着姜婉“扑通”跪下。这一跪招来无数目光,她深深低头,闭一闭眼,泣声道:“求殿下宽恕臣女三哥,他身子骨不好……经不住……”
姜婉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冯绮烟人在凉亭里,见状悄然走过去,扶替谢俊华求情的谢珍起来。
“责有攸归。”
她压低声音对谢珍说,“你这样只会火上浇油。”
谢珍怔住,耳中听到谢俊华的惨叫声,越是哭得不成样子。冯绮烟将谢珍从地上扶起,见她一味流泪,招过来个小宫女伺候,也不好说谢俊华活该,免得刺激。
冯绮烟明白姜婉为何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罚谢俊华。
若不这么做,轻轻放过,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便真正不好处理了。
对谢俊华的一番质问是要众人了解事情始末。
如此才不会往宫外传些乱七八糟的。
同样只有那些人看得清清楚楚姜婉不会手下留情,他们才会从心底里害怕胆怯,才会把那些不好的心思彻底压下去,从此轻易不敢造次,晓得这个人不好欺负。
冯绮烟唯一有些担心姜婉。
这三十板子打下去……万一谢俊华没挺住……
纵然要怪得怪谢俊华自己恶毒。
却担心到时候忠勇侯府在朝堂上闹起来,陛下会责罚。
怕事情更严重,她瞧见谢珍哀求,才会去劝。
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求情,只会让人心情变得愈发不痛快。
冯绮烟走回姜婉身边。
她暗暗叹气,又想起先前吩咐的那个小宫女,不知有没有见到皇后娘娘。
……
姜婉的赏花宴比预想中“热闹”。
孙晓霜这凤鸾宫、琉璃殿,同样沾光比往常热闹许多。
郑遥诚和郑雪香都没有收到姜婉的邀请,郑夫人对此十分头疼。在她看来,事情变成这样总归是不值当。虽说长公主和她儿子有过婚约,但当初亦是长公主……
不应该算好聚好散么?
如今纵然婚约作废,可他们诚哥儿未曾负过她,并不该被针对。
郑夫人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不好直接说。
她思来想去,皇后娘娘颇为讲理,兴许可以帮忙解开误会。
谁知同她有一般想法的人甚多。
且凑巧都赶着在今天来求见皇后娘娘,偏偏聚到一块。
热茶一盏接一盏下肚,可都没有聊到正事上。
郑夫人见旁人都按捺不提,掂量又掂量,还是压下那些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孙晓霜虽然向来不善应酬,但不是不晓得这些人为何而来。赏花宴的宾客名单,姜婉曾经让她过目,她留了个印象,便清楚这几位府中小姐少爷不在受邀之列。
为什么求见她,也就不难猜了。
不过,孙晓霜觉得这件事自己帮不上忙。
一帮小姑娘小少爷之间的事,合该让他们自己去处理。
而不是长辈处处插手干涉。
夫人们自己不提,孙晓霜自然假装什么都不知,耐心喝茶。
这么喝着茶,倒先等来了个小宫女。
小宫女说有急事禀报。孙晓霜让她上前,附耳过去,但听小宫女低声说明御花园里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