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分开(1 / 2)
谷雨微愣,意识到邓广宁口中的人是曾经的自己,心头一时酸涩,那滋味噎得谷雨几乎说不出话来。
“那她现在去哪里了?”谷雨细不可闻的颤抖着声音问。
邓广宁浅笑,摇头的瞬间面色略显无奈:“她不在人世了。”
谷雨无言,他说的没错,古玉早就死了,如今的自己,不过是一个披着美人皮囊的傀儡。
“那可惜了。”谷雨无意识的轻言。
邓广宁亦言:“确实可惜,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子。”
“可怜?”谷雨歪着头,没想到她留给邓广宁的印象是这样的,可怜这两个字眼在谷雨看来,本就让人羞愧的抬不起头。
“说来话长,以后若是有空,我再与王妃仔细说罢。”邓广宁只是笑笑,不想再多加开口,古玉的事,每每提及,都让他心酸不已,他险些就能改变她的命运了,可终究还是错开了。
“你打算一直在这里吗?”
邓广宁长叹一口气,从前眼中的坚定与明亮荡然无存:“且过得一天算一天吧。”
“你心中可还有什么纪挂的人吗?”
邓广宁不知面前的秧王妃为什么会没头没脑的说出这种话来,邓广宁摇头否认。
这下轮到谷雨心底一抹释然的笑意绽放开来,做古玉的那些年,他是心里唯一的光,这束光即便在她成为了谷雨之后也一直小心维护,好生珍藏,如今见他毫不犹豫的否认,谷雨终于将属于古玉的心彻底放下。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保重。”谷雨提裙,垂眸道别,与他,与过去。
邓广宁十分惶恐,这般言辞是从王妃口中说出来的,他承受不起,邓广宁忙低身下去,只见谷雨渐行渐远。
谁都没有注意到,雨水所溅阴影处庄易撑着伞轻步离开。
他知道关于古玉的所有事,也包括邓广宁与她的约定。
邓广宁看着谷雨离开的背影,略略失神,从前不曾发觉,谷雨的背影这样熟悉。
邓广宁收回目光,转过头来,低头看着墙角一抹葱郁,慢慢勾起嘴角,低声道:“她很像你呢。”
谷雨回到王府,庄易早就不在她独居的寝殿门口。
谷雨卷着一身潮气回道屋里,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天亮。
天亮的时候大雨已经转成茫茫细雨,谷雨睁眼时候,庄易居然背对着自己站在窗前。
谷雨起身,响动出来,庄易听见转过身来。
谷雨想开口问他是怎么进来的,转念一想,他根本不是弱不禁风的庄易,而是惆怅客,府里每寸每处他何处不能往。
庄易目光像是蒙上了一层灰,望过来的视线让人住摸不透。
“你来做什么。”谷雨因为刚刚起床,声音有些嘶哑。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庄易喉结上下微动,“我来是想告诉你,我不会再勉强你,从今以后,你自由了。”
庄易昨天的雨夜里见她和邓广宁相会,心里揪在了一起,像陈年的青苔覆盖在墙上,卸下来后,也是一片湿痕。
他心中妒忌酸涩,他知道关于邓广宁的一切,也知道谷雨当年受过他怎样的恩惠。
他很想问问谷雨,这么多年,她的心里,究竟他庄易和邓广宁孰轻孰重。
可是他不敢。
他猜测,谷雨现在应该恨死他了。
“你什么意思?”谷雨眨巴了几下眼睛,晨起头脑有些不清楚,一时之间转不过弯儿来。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会再利用你,你古婆婆的仇,我会替你报,还有佟氏一族的性命,都交给我吧,”庄易从怀中掏出一张纸,还有若干银票放在桌上,修长的手指按在上面朝谷雨的方向推了推,“这是银票,够你后半生用的,这是你所服用的药丸的方子。”
谷雨站起身来,一身鹅黄色寝衣袭地,两处平横的锁骨露出来,雪白光亮:“你是什么意思?”
谷雨在袖口下紧紧握了双拳。
“你想离开,便离开吧,想去哪儿都成。”庄易压低了声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这些口不应心的话,他强逼着自己说出口。
他的夺权计划马上就要实行,他再也不愿意让她参与其中。
造反,向来只有两条路,要么生,要么死,他不忍心让他心爱的谷雨跟着一起死。
谷雨咬了下唇,与之前的气愤相比,现在是心伤,他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开自己呢?
谷雨多想告诉庄易,她已经不恨他了,可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好,多谢王爷为妾身思虑周全,妾身这就收拾东西,离开王爷,”谷雨松开拳头,伸手去拿银票还有药方,而后朝庄易福了福身,“妾身祝王爷岁岁安康,早日达成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