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1 / 2)
夜晚的风喧嚣,拍在窗上发出轻微的声响,窗外树影婆娑,倒映出的影子参差不齐。
重玉宫中始终燃着一盏烛灯,昏暗的灯火将内殿染成黯淡的颜色。
帐缦轻晃,悬挂在帐缦上的铃铛随之发出清脆的声响。
谢芙却恍若未闻。
她杏眸泛着蒙蒙水意,唇瓣咬得死紧,纤瘦好看的锁骨绷着,姿态高高在上,一声不吭,只当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包括与她如此接近的他。
梨花般清清冷冷,疏离孤傲。
分明近在咫尺,却又带给他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仿佛纵然他如何折辱,她也不会施舍他一个眼神。
偏生又带着矛盾至极的吸引力。
祁砚之心中执念如同野草般疯长,失了理智一般,眼尾渐红。
……
窗外的风刮了一整夜,殿内的铃铛声清脆,络绎不绝,也应和着风声响了一整夜。
王上昨夜留宿重玉宫,而头一次侍寝的是自家主子,是重玉宫底下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要知道王上登基以来,还是第一次宠幸妃子,便是后宫如今最高的姜妃娘娘都没有侍寝过,更别说底下的其他妃嫔了。
夜里守夜时,重玉宫几个的宫女都在悄悄议论。
有的骄傲地说,这下外头的人不会再说她们美人只是空有名号却不得王上宠爱了,她们美人可是第一个侍寝的妃子呢!有的喜滋滋地傻笑,美人得宠,她们也带着增光,以后看宫里头谁还敢给她们脸色看。
然后几个人正谈论得高兴呢,大太监徐屏站在老远的地方咳嗽一声,警示她们说话声音太大了,几个宫女又连忙安安分分地缩回去站好。
天色堪堪破晓,祁砚之便起了身,自内殿的层层帷帐中走出。
他长发披散,身姿颀长,虽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眉宇间少了些戾气,倒是不见半点一夜未眠的疲态,比起前几日阴晴不定的模样,显然心情尚可。
徐屏指挥着守在外头的几个小太监过去更衣,躬身问道:“王上,可要记档?”
祁砚之眼风扫过去,徐屏立即会意,笑着躬身道:“是。”这便是要记的意思了。
纸鸢走进重玉宫,福身行了礼数,这才小心询问:“王上,是否要唤醒美人?”
“让她睡。”祁砚之淡淡道。
纸鸢仔细应声,秉着手退到了一旁。
几个小太监将毕恭毕敬将冕冠为祁砚之理好。一切准备完后,祁砚之掀眸往床榻那儿看去一眼。
重重帷帐遮掩中,隐约能看出一道人影。
他凤眸微眯,视线停顿片刻,什么都没说,随后迈步离开了重玉宫去上早朝。
徐屏带着几个小太监也亦步亦趋地跟了出去。
***
谢芙醒来时,只觉得整个人仿佛被碾碎了又重组似的,难受得厉害。
她睁开眼眸,盯着帐顶有片刻的恍惚。
外头微弱的光线倾泻进来,在她水洗过的瞳孔里映出熹微的光。
谢芙缓缓撑着身子起来。
身旁床榻已然空了。
不远处的纸鸢瞧见她醒来,拉开了遮光的帘子,过来在帐缦外询问道:“美人醒了?可要起身么?”
谢芙脑子混混沌沌,宛如一片浆糊。
她愣怔了片刻,忽然注意到身上寝衣乱得不成样子,床榻也凌乱不堪,被褥缠绕在一起,四周浮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味,直令人浮想联翩。
昨夜荒唐的事情悉数涌入脑海。
她那时人清醒着,因此每一刻的感觉便都清清楚楚。那人发了狠时低哑的嗓音,毫不怜香惜玉,还有那时水深火热的感觉都宛如烙印在了记忆中一般。
谢芙用力咬唇,手中不自觉地拧住了身上的薄被,扯出道道折痕。
眼眸没有聚焦,清瘦的小脸白皙,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