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朝阳客,金陵春藏相见欢(2 / 2)
一坛金陵春饮至夜半,屋外有更夫敲锣。
就这么会儿功夫,白玉堂扶着茶盏眯着眼端详了半晌展昭。
一年半载而已。
许是因为来回奔波、风吹日晒,少年意气却是被风霜洗刷得干净,更显挺拔与沉稳的身姿,唯有一双墨眸还是通透明亮。
可按他白玉堂的话说,这人心思藏得更深了,斯斯文文、温温和和的面貌下多是一副热闹的侠客心肠,里头有君子的谦逊平和,也有少年不改的纯善热诚,有江湖人才有无情与狠厉,也有展昭才有的讨喜与慈悲。
白玉堂有心揣摩展昭的脾性,只道这人总是百闻不如一见的有趣,却从不揣测展昭的为人。
若不相识也就罢了,这同桌酒下肚,面对着展昭,便是他自认口快心直,性子刻薄激烈,说起话来总是易伤人,也在这时几番自感掣肘;更不必说他心知展昭几番沉默所谓何事,思来想去也不知从何开口,就此揭过又跟卡了根鱼刺在喉一般。
他几回拿话刺展昭,却不见展昭要拔刺,多半是郁结在心。要白玉堂平日里脾性,心里置了气,早就掀了桌案离去,哪有这些耐性。
白玉堂终是起了身,趁着酒兴尚未发作便踩着窗户要走。这刺拔不拔他也信二人总归是绝不了的交情,只是这会儿某些事多说无益,呆着也无趣,他懒惫道了一句:“夜深露重,自当歇息,展南侠留步。”
虽是喝了酒,可他这跃出窗外步子迈得极稳,就连踩着瓦片时都轻巧无声,可见药入骨髓是一人的妙手回春,展昭心下稍安。白玉堂还是流连花丛的浪荡侠客,还是鲜衣怒马、倚栏红袖招的俊秀少年郎,往哪儿走都带着初开锋的锐气。
月挂树梢,夜风醒人。
“白兄右手可是未能好全?”
毫无预兆的,展昭开了口。
正欲跳下屋檐的白玉堂猛地回头,正对上那双清湛的眼眸,底下是深潭、是温润清光、是坦坦荡荡的南侠展昭。白玉堂眨了眨眼,倏尔踩着窗一脚踹进来,朗声笑道:“好小子蒙你白爷。”他就道展昭生性豁达,哪那般容易心生郁结。
“岂敢,既是萍水之交,展某怎好随意同白五爷攀交情。”展昭侧身一躲,抱着胸扬眉笑,口中慢悠悠道。
一年半载未见,到底是相见欢,玩笑做不得大。
“真应该叫天下人瞧瞧,这哪里是泥菩萨脾气的南侠展昭,分明是只受不得气的猫。”白玉堂这一踹没中,身形在窗台上一摇一晃,紧接着就是收了腿一坐,开口道。话虽这么说,他心知展昭于大事上真闹了火气却不会往心里去,宽厚得紧,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却不与他吃亏,顺手就能还你。
闻言展昭不仅不恼,眉头都不动就道:“说不得准,毕竟猫戏鼠乃是世间常事。”
白玉堂一哂,笑容更显放肆,顺嘴就接上:“不见人影一年半,其余不说,牙尖嘴利了不少,当真是不好说话。”
“白兄将展某比作猫,那是得牙尖嘴利几分,免得叫只锦毛鼠咬了,愧对天下捕鼠猫。”展昭大大方方就应下了。
“那你这猫尾巴可得藏紧了,莫叫哪日世事无常。”白玉堂毫不犹豫地就丢下一句。
“大半夜的,吵吵嚷嚷还让不让人睡了!”展昭未有言语,隔壁忽的传来一声,炸的二人一怔。
展昭与白玉堂难得面上一热,随后相视皆是偏过头忍俊不禁。
“隔壁兄台多有得罪,此番展某陪个不是了。”展昭轻咳一声,对隔壁赔礼道。按理说二人虽说仿佛舌枪论战、你来我往,可说话声音不高,隔着墙自然是听不见的,然而怨不得人家耳尖听得清楚,天下懂功夫的又不是只有他二人。
白玉堂亦是收了声,朝展昭招招手,跃出窗户鬼魅般上了屋顶。
他这轻功比一年半前精进了不少,展昭心道一句,也随后轻身越上屋顶。只见白玉堂浅衣飒然坐于顶上,比朗月更显灼灼光华,只还缺把长刀,才是绝世无双的锦毛鼠。
“走遍大江南北,那人你可曾寻到?”白玉堂见展昭上来变回头问道。
风扬起二人的衣袍,此时月朗星稀,照的二人面容上的神色都格外清楚。尽管夜深人静,可江宁府的灯火却是处处彻夜不熄。
展昭稍稍摇头,“可惜,尚未寻到。”
“你当日若与陷空说一声,这天南地北寻个人岂不方便。”白玉堂说。
展昭不言,显然是推拒之意。
白玉堂忍不住就起了几分火气,语气也冲了些:“那人不好相与,你二人究竟约定何事?寻的又是谁?既是白爷的命,白爷自己担着。”
展昭却转了话头,只问:“白兄连刀都不提,右手可是当真使不了劲?”
“展昭。”白玉堂道。
展昭的目光沉静,不为所动。
不等白玉堂说什么,外头突然传来一女子的失声尖叫,惊恐且骇人,在夜里清晰地叫人掌起虚汗,一阵胆寒。二人一蹙眉,同是搁下此事,相视一眼便双双往那惊声传来的方向腾身跃去。
不远处的迷蝶园中,一个抱着衣衫的丫鬟打扮的女子跌坐在地,而她所面对着的床上躺着一个美丽女子,闭着眼嘴角含着微笑仿佛正身处梦中。与这份美丽不同的是,她喉间直直地插进了一根金钗,流出的鲜血如丝般缠绕着她的脖颈,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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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更大神速速降临我身!!!
一年半载不见生疏又熟悉的相见欢~
打嘴仗大法好【咦?】别以为老实人就真不善言辞好欺负了~
我发现喏,最近我连着日更几天,小天使们竟·是·都·不·见·了!!!
_(:з」∠)_伤心了。
宝宝有小情绪了,明天不更新了哼唧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