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1 / 2)
他们对视的那一眼仿佛过了很长很长时间,又仿佛只是短暂的几秒钟。
直到贺毅发言结束,全场一片掌声雷动,阮年才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
“年年,我看到贺爷了!”开启Alpha搜索雷达的秦沐云也看到了贺铮。
但他能发现主要还是因为贺毅下台后婉拒几个生意伙伴的邀请,径直走向了角落位置。
阮年眉头一皱,目光紧紧盯着贺毅的行动。
虽然清楚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贺毅不可能做什么,但他的心还是不自觉提了起来。
“走,下去看看。”阮年说。
“啊?你不是说不想下去凑人头吗?”
虽然奇怪,但秦沐云还是很快跟上了阮年的脚步。
“铮哥……”高珹看着贺毅朝他们走来,微微皱眉。
在场其他人只当是贺毅见到自己侄子,过去打个招呼。
毕竟自从贺远发生意外后,贺家当家做主的人就成了贺毅,而贺铮一个刚成年孩子也就只能依靠这个叔父了,叔侄俩关系亲近些并没什么奇怪的。
贺铮不动声色往前走了两步,跨入璀璨的灯光下,对着贺毅点了点头,礼貌唤道:“叔父。”
贺毅穿着深黑色绒面西装,年近四十却半点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整个人仍然精神焕发。
他看着贺铮笑道:“小铮从白水星回来后变了很多啊,以前总是来我的书房蹭书看,不待到半夜不回房,现在倒是越来越生分了。怎么,还是堰庄的别墅住得不舒服?非得搬去景苑的小公寓?”
如果不是高珹知道他们私下是如何明争暗斗的,恐怕都要被贺毅亲切的模样欺骗了。
但仔细一斟酌,对方竟然连贺铮回来后的私人住址都打听到了,说是叔父对侄子的关心,那也太过了点。
“我一个人,住小地方更自在点。”贺铮毫不退让地说道,“有时候房子大了,心也容易变大,你说呢叔父?”
“小铮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不过最近我还听说了一个新奇的消息,说你分化成了Omega?”贺毅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叔父说呢?你一个Omega,和其他Alpha同居多少还是有些不方便,我看不如找个时间搬回来怎么样?”
好家伙,不仅查到了住址,连贺铮现在和谁住在一个屋檐下都被挖出来了。
高珹在心底默默骂了一句老狐狸。
转头看贺铮,却发现后者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了,眼底可以说夹杂着阴云密布。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插话道:“贺叔叔不用担心,我们之前在白水星的时候铮哥就和我住过一段时间。”虽然后来忍受不了他的邋遢,把他赶出去了,“而且他和他舍友相处很融洽,不会有问题的。”
说出相处融洽这句话的时候,高珹总觉得自己右眼皮在跳,心里惴惴不安:等下出门他不会被天打雷劈吧?
“哦?这样我就放心了。”贺毅说,“我原本还担心以小铮的性格,真的分化成Omega后不会和Alpha亲近呢,正好今天有缘——”
听到后半句的时候,贺铮已经皱起了眉。
贺毅转身朝挥了挥手,一个穿着白色高定西服的男人走了过来,目光紧紧盯着贺铮,良久,才和贺毅打了声招呼:“贺伯伯。”
高珹瞬间明白了贺毅想干什么,不由有点好笑,略带促狭地看着贺铮,想看他怎么解决。
“这位是长信集团李总的孙子,小时候你们还在一起玩过呢。”贺毅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笑道,“淮楠啊,你不是总跟我念叨想见小铮吗,现在人在你面前了,可得自己把握,伯伯帮不了你喽!”
“怎么了年年?我们不过去吗?”
他俩下楼后就直奔贺铮的位置,结果快走到的目的地的时候,阮年又突然停下了。
秦沐云在一旁看得干着急:“哎呀,贺爷的叔父都要给贺爷介绍Alpha了!!”
说来也挺奇怪的,虽然他明知道贺铮是Omega,但就是接受不了他和别的Alpha在一起,那感觉怪别扭的。
毕竟在他心理,贺铮始终都是晋城最A的Alpha。
“过去干什么?”阮年冷冷说道,抬手从一个经过的侍从托盘上端了杯鸡尾酒,“人家相亲我们去凑什么热闹?”
他突然有点后悔跟来了。
还担心人家会不会遇到危险,这不是挺如鱼得水的吗?
阮年觉得自己对贺铮做的那个承诺或许可以提前结束了。
虽然这个叫李淮楠的Alpha在他心里还差一截,但看贺铮的样子似乎也不讨厌对方。
挺好,门当户对,又是长辈做媒。
阮年收回目光,抿了口香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口位置堵得慌,想发泄却不知从何发起。
不欲再看那边的相亲现场,阮年拉着秦沐云,刚要转身回楼上,余光一瞥,却看见另一侧礼堂,有两个人避开视线,先后间隔几分钟去了露天阳台。
其中一个女人,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她的脸——是季春兰。
还有一个正是在开场发言的,本次慈善拍卖会的东道主,任华重。
阮年微微蹙眉,他知道以阮家如今在军盟的地位,任华重肯定会邀请阮程林。
而季春兰会跟来他也豪不意外,即便怀着孕不方便,这个女人也不会错过任何场合可以光明正大宣誓自己身份的机会。
只是季春兰和任华重怎么会走到一起去?
阮年扫视礼堂,没见阮程林的身影,想必是和人去了二楼贵宾区谈事情。
他把香槟递给秦沐云,说道:“在这等我会儿。”
秦沐云懵懵地接过:“啊?你要去哪?”
话音刚落,阮年已经穿过人群往露天阳台方向去了。
阳台是个大落地玻璃门,内部装了两层遮光的厚窗帘,仿佛隔绝出两个世界,外面的黑暗寂静与礼堂中灯彩辉煌、衣香鬓影形成鲜明对比。
阮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怀疑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鬼鬼祟祟肯定有哪里不对。
幸好附近的人都忙着应酬,没有注意到他,阮年慢慢靠近阳台,装做喝多了酒想去外面吹吹风的懒散模样,手指拨开窗帘缝隙。
果然他没有看错,就在外面,季春兰和任华重靠着栏杆似乎在说什么,只是和他猜测不同,季春兰脸上的表情可以称之为厌恶愤怒,仿佛根本不想和对方交谈。
一扇破门隔音倒是挺好。
阮年竖起耳朵都没能听见他们到底在争执什么,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将门开了条缝隙。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哥?”
阮年吓了一跳,回过头,阮菱满脸疑惑地站在他身后,呆呆问道:“哥,你在这干什么?”
阮年立刻去看阳台外,这里的声音从缝隙传出去,果然惊动了外面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