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 / 2)
以前和朋友出去聚会的时候,阮年总是最活跃的一个,因为他酒量好。
好到什么程度,曾经以一人之力喝趴过一个俱乐部的人,自那以后就没有人不要命敢和阮年拼酒了。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分化成Beta的关系,他对酒精越来越敏感,稍微多喝一点就会头晕脸红,没有了往日夜场小霸王的风范。
他唯二两次喝醉,一次就是在分化那天的酒吧,不巧碰上贺铮并把他抓去了酒店。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他再次碰上贺铮,还被对方捡走了。
要说不是孽缘他都不信!
阮年脸埋在被子里,缓了一阵才从晕眩中回神,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打量这间完全陌生的卧室。
首先确定了这里不是酒店,应该是贺铮的私人住宅。
其次,他的衣服内裤都还完好无缺地穿在身上,没有光秃秃的感觉,也没有这里痛那里痛。
安全感瞬间提升百分之八十。
阮年不由松了口气,暂时把姓贺的从死亡名单上剔除。
刚想下床,卧室门忽然打开。
客厅的灯光沿着缝隙投射进来,竖直的一条,将房间切割成两个块面。
贺铮逆光站在门口,穿了件单薄的V领毛衫,长腿一跨便越过光线构成的沟壑走了过来。
明明是温馨的场面,但偏偏对方不解风情。
说的话让阮年恨不得掐死他一百次。
“醒了就别赖着不起。”贺铮把水杯放在床头,眸子淡淡睨着他,满是嫌弃,“一身酒气,床都被你熏臭了。”
“……”操,谁他妈稀罕睡他床了?!
阮年暴躁地掀开被子。
猝不及防被一阵冲天的酒气熏得头晕眼花。
他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尴尬中又夹杂了几分羞恼愤怒,别扭道:“……不会照顾人就直说,哪有把喝醉的人往床上一丢就完事了的?还嫌老子臭,说的跟你有多香似的?”
说完,就见对方略略挑眉,朝他抬起手。
“干嘛?!别以为老子现在打不过你啊!”阮年被他的动作吓得汗毛竖起。
要是时间往回倒一倒,在小学、初中或是高一,贺铮做出这动作绝逼是要和他干架!
阮年衡量了一下目前敌强我弱的局势,知道这个姿势对他很不利,打起来怕是只有挨揍的份,于是身体下意识往床边侧挪,一双灵活的眼睛咕噜噜的,暗暗寻找有利的反击位置。
此时此刻,两人独处一室,偏偏地点又是这种非常私密的卧房,一个还在床上,脸颊红晕未退,衣衫凌乱不整。
寂静中便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意味。
贺铮不动声色地将左手翻转,腕部最脆弱的地方随即暴露在阮年的视野里。
阮年直直瞪着他,不知道这厮又想干什么。
谁知贺铮只是维持这个动作数秒,然后问他:“香么?”
阮年:“……”哈?
他被这俩字问懵了。
近在咫尺的男性手腕蕴含着钢铁般的力量,皮肤却透明得能看见表层跳动的青紫血管,劲瘦薄韧。
呼吸间,他闻到几缕淡淡的海盐香味,仿佛阳光下反射着粼粼波光的海水,缓慢融化了坚冰。
以贺铮强势的个性,其实并不适合这种趋近温柔的味道,却意外的也不违和。
阮年一个“香”字盘旋在嘴边,差点脱口而出,好在最后一秒他忍住了。
“傻逼吗你!还香么?香个屁!”
阮年觉得不够,还想骂两句恶心他,就听对方慢悠悠“哦”了一声,紧接着露出一个他非常熟悉的哂笑:“忘了告诉你,你的信息素就是这个味道。”
“……”阮年默默闭了嘴。
贺铮见他吃瘪的脸色,心里暗暗好笑。
小少爷的信息素当然和浴精的味道不一样,他是更加纯粹更加清澈的海盐香,好像一闻就能看见湛蓝无际的大海,和添加了香精、活性剂的气味简直天壤之别。
贺铮找了很多牌子的浴精,也只找到一个有点类似的劣质替代品。
毕竟小少爷的信息素是独一无二的。
“卧室有独卫,柜子里挑一套全新的衣服。”见逗得差不多,贺铮及时收手,省得真把对方惹急了。
“不用,手机借我,我让秦沐云来接。”
阮年很有骨气,说什么也不可能在贺铮家过夜。
“你让他来我家?”贺铮瞥了他一眼,意味不明。
“有什么……”
阮年话音一顿,现在让秦沐云来好像是不太明智,要怎么解释这么晚了他还和贺铮在一起?
再者说,他离家出走,以阮程林的作风肯定会派人来抓他,他干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
首当其冲沦陷的肯定是和他关系亲近的人,例如秦沐云家以及徐然家。
阮年皱了皱眉,所以现在最安全地方……
他啧了一声,翻身下床,打开衣柜。
转头见贺铮还杵在房间里,催促道:“你还杵在那干嘛?老子要洗澡了!”
贺铮挑了下眉,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房间。
鉴于他和贺铮从小水火不容的恶劣关系,阮程林肯定打死也想不到他居然会躲在贺铮这里。
阮年心里顿时舒坦了很多,丝毫不介意自己刚刚的打脸行为,跟参观自己家似的,饶有兴趣地打开贺铮的衣柜。
左边柜子里全是清一色的衬衫,款式单调,多以冷色系为主。
再拉开旁边第一个抽屉,不同的领带叠成一个个小方块,在抽屉里码得整整齐齐,且颜色为从左到右浅色至深色的渐变。
……我去,这人是有强迫症啊?
阮年嘴角抽搐了下,刚想再拉开一个抽屉,余光忽然扫到右边最角落一条深灰色格子领带。
他认脸不行,但不代表他记性差。
这条领带赫然就是那天在酒店见到贺铮时对方系在脖子上的!
联想到某些不好的回忆,阮年脸色奇差无比,瞬间没心情继续参观了,随手抽了套衣裤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