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七六章(1 / 2)
四爷在行营前等了大半天,等到各队人马陆续回营,也没等回来宁汐,眼看着太阳马上就落山,心里也焦急了起来。
十四爷今天的兴致不是很高,拢共也没打多少回来,只听小杨子嘀咕了声宁汐也跟着公主出去了,就一直在林子里打转,以期能够遇上。
可是围场着实太大了,跑一圈下来,没个三两天做不到。何况他又没看清她们是打哪儿进去的,就更找不着了。
这么一晃悠,就到傍晚了,只能悻怏怏回营先。
十爷还为此嘲笑了十四爷一番,“昨儿还瞧你斗志昂扬的,今儿怎么发挥失常了。”说着用下巴努了努太子那头,狩得的猎物可一点不少。
十四爷哼哼了声,“弟弟不是为了把猎物往哥哥跟前赶嘛,怎么哥哥竟是给忘了,你那头鹿子的腿上不是挨了一箭了吗?”
十爷一噎,随即反应过来,转移话题,“这怎么不见宁汐姑娘呢?你俩还没和好呢。”
八爷说:“姑娘家脸皮薄,你个爷们儿,有时该让还是要让着点。”说完,暼了四爷,仿佛故意说给他听一样。
四爷只当没听到,远远的看见旌旗招展,便迎了出去。
康熙带着一众八旗子弟满载而归,所获数量比之所有皇阿哥加起来还多,其中猛兽亦是不在少数。
康熙高兴坏了,一路进到行营,就没合拢过嘴,边解着身上的护具,边对张廷玉说:“衡臣,你去给朕清点一下数量,他们就爱乱报,朕要听实数。”
张廷玉躬身应下。这在外人眼里,是皇上对他的信任,可张廷玉自己却明白,皇上不过是想以此来威慑汉臣罢了,想他一个上了年纪的皇帝都能有这般能力打来数量之巨的猎物,就更别提那些年轻有为的八旗子弟了。
不过去到外面后,张廷玉就发现问题了。皇上所狩的猎物,小的包括山鸡野兔,大的包括老虎熊瞎子,俱都是体态嶙峋,一副皮包骨的样子。
这么个水满草丰的时节,合该是飞禽走兽们最肥美的时候,却没想到猎到的俱是这副光景。
不用过分去臆想,也能猜到情由。这些猎物多半是被底下人事先给圈起来饿瘦的,就等着皇上去行猎,便可轻而易举拿下。
张廷玉又往行营那头望去一眼,不管皇上明不明就里,他却不能说破的。有哪个皇帝喜欢让人揭这种底,又有哪个皇帝是不喜欢吹捧的,便就是康熙也不例外。
遂,张廷玉也不去管猎物行态几何,一一清点过去,把数量如实往上报了。
结果自然是受到了八旗子弟们的一致欢呼,有皇帝如此,何愁江山不能永固。
听着下面山呼万岁的声音,康熙高兴归高兴,却这么久没看到十三爷同两位公主,难免要问四爷,“他们几个呢,怎还不回来。”入夜后待在林子里,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话音刚落,四爷还没回什么,外头就匆匆奔回来一个侍卫,道是十三阿哥等人受了熊瞎子的袭击,所以才回来晚了,这会儿已在回来的路上。
康熙便给吓了一跳,“人怎样,没受伤罢。”
“回万岁爷,阿哥公主俱都安然无恙,只是宁汐姑娘……挨了熊掌,受了伤,阿哥让奴才先行回营,请太医做好接应准备。”
岂止是四爷的心给揪了起来,太子十四爷,便就是八爷,也都跟着一窒,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不敢表现出什么异样来,一个个内心却是无比煎熬的,只求满天神佛保佑人平安无事,还盼着赶紧回来才是。
十三爷带着人事不省的宁汐,快马赶回行营的时候,营地里已经燃起了篝火,四爷几人俱都坐不住,借口去等公主们,都撵到了营前,远远的听见马蹄声传来,都跟着眺望了过去。
十三爷赶的急,临到营前才急急勒缰止马,却是差点没让高仰的前蹄把自己同圈在身前的宁汐一起给掀翻下去。
好不容易控制住马儿,才发现前面围了一圈兄弟,一个个都只看着倒在他身上的人,也没有要上来接手的意思。
不得已,十三爷只能硬着头皮,把人给抱进营去。
徒留那兄弟几个面面相觑,他们好像看到了宁汐脸上的妆面不复存在!
完犊子了。
皇上还在里头等着呢!
十三这个缺心眼的,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把人往里带,这是怕皇上看不到还是怎么着?
可这会儿再想把十三爷叫住已经来不及了,那头帐幕都已经挑起,不得已,兄弟几人只能先跟进去再说。
康熙在那儿听着公主的描述,偶尔瞅瞅被几个太医围起来的宁汐,“也就是说,宁汐她不仅捕着了海东青,还打中了两只成年熊瞎子!”也是避重就轻的不问她那副尊容是怎么回事。
九公主也是被宁汐的美貌所惊到,谁又能知道她那张平平无奇的脸蛋下,敛藏着这么一副绝美的姿容,她这一路都问了八公主九百遍不止,那是宁汐吗?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吧。
可那不是宁汐还能是谁呢?
对于康熙的问话,九公主都一一回答,不太清楚的,还由着十三爷来补充。
十三爷虽据实已告,但是一想到刚看到宁汐那副容貌的样子,还是止不住的冷汗涔涔,这会也不例外,一边回话,一边拿衣袖擦拭额头。
康熙听罢也不说什么,只回头去问,“人究竟怎样了。”
陈忠上前道:“回禀皇上,宁汐姑娘身上并没有什么外伤,怕只怕,让熊掌打中那一下伤着脏腑。”毕竟就九公主的描述,宁汐不仅吐了血,连耳朵都流血了,这该是伤的不轻啊。
康熙又把目光移向塌上的人儿,即使小脸煞白煞白的,看起来死气沉沉的,也仍掩不住那副绝美的姿容,端的是个倾城色。
这都多少年了,康熙对女色可以说是近乎挑剔,除了日常排遣所需,他是轻易不翻牌的。即便把人抬进来,大多数时候也是黑灯瞎火应付了事。
看着宁汐,仿佛又感受了心脉的鼓动,这种感觉,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挑紧要的说。”康熙哪里不知这些太医的保命路子,甭管有没把握,都得先说上一句难,即使有把握,也不会把话说的太满,丑话永远先搁在前头,这叫给自己留后路。
但是现在,康熙却不想再听那些车轱辘话,他只想知道这人到底还有没救。陈忠便硬着头皮说:“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