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2 / 2)
她才来这么一会,就看见同窗在打落她相公,那她没来的那些时候,这种事一定也时常发生。
她因为香膏的事,心里不舒服,到这来见穆子训,是为了让自己高兴的。结果,非但没有高兴,心里反而更不舒服。
见穆子训和张学谨往她们这边走来,槿婳下意识地拉住了小梅的手,悄悄地躲到了树后。
男人都好面子,穆子训一定不想被她知道他在外边这般受人奚落,所以槿婳选择了躲避。
回到家后,寻了个机会,槿婳才悄悄地把张学谨叫到了一旁,问起了穆子训在学馆时的情况。
“学谨,你跟嫂子说实话?你训哥在学馆时,是不是总有人和他过不去?”
张学谨听到槿婳这么问,抿了抿嘴道:“嫂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不瞒你说,下午你们放学时,我和小梅就站在书馆门口的榕树下。”
张学谨一下子有些明白了,讪讪笑道:“嫂子怎不直接去问训哥?”
“要是能直接问,我也不必来找你了,你放心大胆地跟嫂子说,嫂子只是想了解一下素日里的情况,不会在你训哥面前提起的。”
张学谨犹豫了一下,低声道:“那个说训哥坏话的同窗姓赵,听训哥说他们很久以前就认识,赵同窗以前可能是嫉妒训哥有钱,如今又嫉妒训哥学问好,进步快,所以总和训哥过不去?”
“你训哥在学馆里算得上学问好,进步快的?”槿婳对这句颇感兴趣。
“起初去学馆时,训哥实在算不得好的,但训哥肯下苦功,好问好学,又聪明,没过几个月,就赶上来了,连李先生都屡次夸训哥进步神速呢。”学谨说起这个,语气里皆是对穆子训的敬佩。
“那真是太好了,其实你训哥的勤奋全是跟学谨你学的。”一整天以来,槿婳终于听到了几句让自己开心的话,忍不住笑了。
笑着笑着,她才发现自己把话题带歪了,赶紧回过神来道,“你刚才说的赵同窗,除了他外,还有谁和你训哥过不去的?”
“还有那么两三个人吧!喜欢拿训哥说笑。”
“说笑?”
“就是说训哥……训哥是个败家子,倒霉鬼……孬种,吃软饭的王八乌龟。”学谨说到后边声音渐渐弱了……
“岂有此理!”槿婳心里的怒火腾地燃烧起来,嘴角都开始发抖,“一群混账,白读了那么多年圣贤书。”
她一个只识得一些字的妇道人家都知莫揭他人短,莫论他人是非,这些人枉读诗书,行为却令人不耻。
张学谨头一次见槿婳这般生气,有些害怕地道:“嫂子小声点,请嫂子千万要淡定。特别是不能在训哥面前提起这个,不然训哥一下子就能猜出是我跟嫂子说的。”
槿婳抚了抚胸口,顺了顺气道:“你训哥整日里都得面对这群混账,岂不日日都得受气?”
张学谨摇了摇头:“子曰: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训哥没有和那些人计较,一来,不值得,二来,他们说得越难听,越有助于激励自己奋进。”
“这是你觉得的?还是你训哥和你说的。”
“是训哥和我说的,训哥还说,当一个人变大变强后,所有质疑的声音都会自动消失。训哥既不在乎,嫂子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当一个人变大变强后,所有质疑的声音都会自动消失。”槿婳念着这句话,心里豁然开朗。
穆子训有这般胸襟和觉悟,倒真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心里颇觉欣慰,转怒为笑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学谨老弟。待会记得叫你娘和阿来一块到嫂嫂那吃火锅。”
“谢嫂子,学谨回去了。”张学谨做了一揖,回屋去了。
入夜,天愈发冷,夜愈深,愈冷。
槿婳换了寝衣,老早就到被窝里躺着了。
困意未浓,她也睡不着,往窗那边瞅去,穆子训正披着一件棉袄,缩着身子,在一盏油灯下聚精会神地看着书。
她本想和穆子训提润肤香膏亏损的事,但想想穆子训到了学馆后,常受别人侮辱,却因怕她担心,从没在她和婆婆面前说过,她便也不想把润肤香膏的事说出来。
毕竟这事,她还有能力解决。吃完火锅后,她就想好了,她可以用减价,混卖的方式把那些润肤膏卖出去。
即使最后还是会有些亏损,但小亏损总比什么也不做,让它成为大亏损强。
竟已打定了主意,便没什么必要说了,说了,只会让穆子训难过担心,影响他读书。
槿婳起了身,拿起剪子拨了拨桌上的灯芯,摸了下穆子训的手,心疼道:“手都冷成冰块了,我去烧些热水给你泡泡。”
“太晚了,别去了,”穆子训用力地搓了搓手道,“娘子,天气冷,你先睡吧!我再看会书,也要睡了。”
“明儿我买个汤婆子来,相公读书时捂着,手就不会动僵了。”槿婳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地往他手上呵着热气。
见槿婳如此体贴,穆子训心里一暖,低下头在槿婳手背上留下了轻轻一吻。
槿婳看着他温柔的模样,想起了书馆门口发生的事,忍不住道:“明儿有一天假,相公可有打算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