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绝断(6)(2 / 2)
寿安:“今日皇上失态,就是因为此事,娘娘要理解皇上一些。”安婕妤连忙应道:“那是自然。”又想起他在皇上面前多嘴吵闹之事,感觉皇上定会恼她,安婕妤有些懊恼。
寿安见她脸上划过懊恼,知是哄住他了,撇开视线,不在与她多言。
安婕妤沉浸在惋惜和懊恼的情绪里,见寿安不再说话,准备走人,后又想到:“既然平南王不在,那平南王妃怎么一个人与皇上和诸位大人一同南巡?”
寿安心想她问题真多,可还是要把她哄住,道:“娘娘有所不知,平南王妃不是跟随皇上南巡的队伍,而是平南王府的赵二爷府上的人要去扬州一趟,平南王妃奉太夫人之命随行,她跟的是平南王府的队伍。”
“那她怎么会在这船上?”
“皇上恩赐平南王府的人随行,奴才怕怠慢了平南王府,就将他们安排在了这艘船上,那毕竟是已故平南王的妻子,若是不厚待,岂不让众将士都寒心?”
安婕妤点点头,“还是寿安公公想得周到。”
寿安笑笑。
安婕妤又道:“不过这几日都没见平南王妃出来转转,还是今天才碰见。”
寿安:“宫女说平南王妃安分谨慎,知皇上在这艘船上,怕冲撞圣上,不敢出门走动,一直呆在房间内。”后又补充一句,“许也是怕皇上见了她思念故人吧。”
安婕妤:“那她一个人们在房间内,不觉得闷吗?”
寿安摇了摇头,“宫女们劝她出来走走她也不出来。”
安婕妤转念一想,皇上这既然见到平南王妃了,日后必要让人对平南王妃多加关怀的,她如果与平南王妃打好关系,不也能搏一把皇上的好感吗?
安婕妤又看向门内,寿安立马挡在她面前,她知道寿安不想让她进去,她干脆不再进去,“你与皇上说一声,本宫先离开了。”
寿安点点头,“娘娘慢走。”
......
萧楚睿离去后,李玉儿心情有些许沉闷,独自坐了一会儿缓过劲来,拿起一本书闲读,没过一会儿又有人敲门,李玉儿皱眉,向门口看去,对桂月到:“去开门。”声音有些低,语气有些不耐。
桂月将门打开,看见来人一愣,是一个穿着明艳的女子,这女子今日午时刚见过,是黄四爷身边的女人。
黄四爷的女人找来了......
桂月几乎当即傻在那里,心中涌起恐慌。
她下意识将门关住,但被那女人身后的侍女阻了一道,侍女皱眉,“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无理?我们娘娘来看平南王妃,你关什么门?”
“娘......娘娘?”桂月喃喃道,眼睛里满是怔然,什么娘娘啊,只有宫里的妃子才是娘娘啊。
这……这是什么情况啊?
坐在床上倚着床栏的李玉儿也听见了这话,诧异的向门口看去,她手猛地一颤,差点握不住书。李玉儿定了下心神,将书合上,放在床上,起身朝门口走去。
桂月道:“你说娘娘是什么意思?”
对面的侍女道:“什么什么意思,我们娘娘是宫中的婕妤娘娘,你堵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让开?”
安婕妤呵斥侍女一声,“玉莲,不得无礼!”
桂月机械的朝李玉儿看去,李玉儿已经走到安婕妤身前,“妾不曾入过宫,不识宫中娘娘,多有得罪,娘娘勿怪,娘娘进来坐。”
她的声音极其好听,就像她本人一样,带着股柔弱劲儿,可让人怜惜之余还会升起一丝尊重。安婕妤抬起头,第一次认认真真的审视李玉儿,无疑,李玉儿很美,五官每一分都融合了她的气质,是那种说不出的让人想瞻仰又觉得无法靠近的人,这种气质已经超出了美,安婕妤爷很难形容这是种什么感觉,即使她身为女人,看着她心中也会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觉得她很好,就是觉得她很好。这不是与生俱来的,而是十几年的教养培养的来的。
安婕妤不禁想,这就是她入宫前在京中贵女圈子里众星拱月的存在的女人,也果然该是如此,入宫前没能一见,入宫后竟见着了,她站在离自己那么进的地方,与自己交谈。
安婕妤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一些,点头进去坐。
桂月给两人添茶。
李玉儿道:“今日午时刚见过娘娘,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安婕妤笑笑,面对她的游刃有余,她突然发现自己有一点拘谨,安婕妤暗自咳嗽一声,将心间的闷气散去,道:“本宫特地来找平南王妃。”
她这话一落,李玉儿眼中划过冷色,道:“娘娘何事来找?”
安婕妤再看向李玉儿,眉间微蹙,脸上划过伤感,道:“本宫孤陋寡闻,也是今日才知平南王已经不在。”
李玉儿不知她什么意思,只顺着她的话做出哀伤的表情,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安婕妤:“你一个人在这行船中孤寂,本宫来找你说说话,也好解解你心中的闷气。”
李玉儿:......?她闷什么了?这个婕妤娘娘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听婕妤娘娘的侍女喊她娘娘时,李玉儿对黄四爷的身份已有了猜测,但她还有一丝挣扎,希望不是。
李玉儿道:“今日匆匆忙忙,对娘娘和与娘娘同行之人颇为怠慢,还请娘娘不要怪罪。”李玉儿将话题往黄四爷身上拐。
安婕妤笑道:“王妃多虑,本宫怎么会怪罪?皇上更不会怪罪,他倒是很为平南王之事伤感,今日心情都不太好。”
李玉儿脸上还是笑的,但嘴角已经绷紧,脸色有些泛白。
黄四爷还真是皇上......
她从不去查黄四爷的身份,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知晓了。
黄四爷,皇四爷,那不正是皇上吗?李玉儿懊恼,要不是安婕妤在这里,她可以捶头,李玉儿低下头,这回是真苦笑了。
安婕妤见李玉儿脸色不好,关切道:“可是让王妃想起伤心事了?真是对不住,不该总说这事,咱们谈些开心的。”
李玉儿无力的点点头,但心情很苍白,什么话都不想说。
黄四爷是皇上这一事已经让她的大脑不能思考。
他......
怎么会是皇上呢?
管他是皇上也好,不是也好,都不贪图他什么,可是他是的话,那不意味着,自己腹中的小家伙是个皇家血脉吗?
李玉儿的头一下子胀痛,从额头疼到后脑勺,疼的她牙都咬紧了,眉也皱得死紧。
安婕妤这下真知她状态不好了,赶紧道:“王妃没事把?可需要请太医来?”同行的自然有太医。
李玉儿摇了摇头,“娘娘无需着急,妾没事,可能是这两日没休息好,头有些疼,歇息一下就好了。”
安婕妤也不知道怎么办,只能应道:“好好好,你先休息,等你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李玉儿心说她不要再来了,她不想应付她,也不觉得寂寞,不需要人陪。
安婕妤叹了生气,又问一声“真不需要请大夫吗?”
李玉儿摇头,“多谢娘娘,不需要请大夫了,歇歇就好。”
安婕妤道:“那我先走了。”
李玉儿强撑着对桂月道:“去送送婕妤娘娘。”
桂月还扶着李玉儿,不想去送,就一直没松手,安婕妤道:“不用,你好好照顾王妃就是。”
安婕妤领着侍女玉莲出门。
桂月将李玉儿扶到床上,紧张的问:“夫人你怎么了?”
李玉儿闭上眼睛,眉头还是皱着的。
她是造了什么孽,竟然招惹上皇上了。
黄四爷要是普通贵公子,她觉得自己还能压制的住,但他要是皇上......她真想喊娘,她怎么和他斗?他要认真起来,她是干不过他的,权势比不过人家,只能仗着一些小聪明,但又能耍皇上多久?
李玉儿又想起自己对他下药之事,万一哪天被他知道了......
李玉儿还想起她行骗的一系列事迹......还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等这个孩子落地,被他发现是自己的骨血,那些她所隐瞒的事,岂不能一下子推出?
李玉儿呻吟一声,拿被子蒙着头。
这可真是欺君之罪啊。
桂月在李玉儿身边着急地问:“夫人,这可怎么办啊?黄四爷竟然是皇上......”
李玉儿自己都想不透,又怎么能回答桂月?
刚刚她还在敷衍黄四爷,现在她甚至想不到黄四爷再过来,她该怎么面对。.
李玉儿气的拍一下被子,“黄四爷黄四爷,不早说出他的身份,竟然瞒我!”还瞒这么久。
桂月道:“早就对夫人说查查黄四爷的身份,夫人不让查,现在可怎么办吧?”
李玉儿当时是真不想查。
她烦躁的翻个身,“我哪能想到他是这种身份啊!”
他头一次来府中时就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现在想想,怪不得三爷对他客气,完全不只是对小辈儿的朋友那样。
桂月:“那咱们现在知道了,等黄四爷再找来......”
李玉儿闷声道:“我现在是骑虎难下了。”就因为肚子里的这块儿肉,她就怎么处理都不行。
她能有几条路?
入宫当娘娘?她是个寡妇,太后要她吗?再说,进去了这孩子怎么办?肯定不能说是她生的,不然她和那个杀千刀的黄四爷就不是被骂那么简单了,她承担不起赵嘉裕刚死她就犯下罪恶之事的恶名。
再说了,她也不想入宫当娘娘啊。那么个牢笼,谁想进去?她又不是喜欢黄四爷或者什么的。
“啊......”李玉儿烦躁极了,又呻吟一声,可心间的烦躁感始终散不去。
李玉儿只有一个注意,即她能做的只是尽量把肚子里的孩子瞒住,继续做她的平南王妃,只有没有人知道这孩子真正的来历,她才能安身。一切就照着她之前计划的进行,不管黄四爷到底是谁。
不过这样的话,这孩子作为皇上的长子,对他自是不公平的,而皇室血脉流露在外......这种事,这种事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她不高尚,不可能因什么皇室血脉的,就将自己的孩子拱手让人。
但李玉儿也清楚,因为黄四爷是皇上,她再想按之前的计划进行,恐怕怕要难上很多。
李玉儿又忍不住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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