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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步离小小地赖了一下床,九点的时候醒过来,看到黎觅一小时前发来的信息,说是已经登机了,等下飞机之后再给他打电话。
黎觅已经离开,行程早在半个月前报备过,说是去东省参加一个贫困县联合搞的农副产品公益展销,为期两周,还有两座希望小学竣工了,等着他去剪彩,总之短时间内回不来。
回顾这半年,黎觅的日子过得算是清心寡欲。复健花去一半的时间,身体好了之后,没有立马回公司,而是天天在家抠脚修养。
虽然步离没有明说,黎觅知道步离不愿意他再接触圈子里的人和事,就乖乖听话宅在家里给人养,任谢馥希三请四催都当不知道,偶尔闲不住的时候顶着步离的名头出去做公益,当然非洲是去不成了,国内转转还是可以,三天两头往村里、山里跑,中途投资一些农贸特产之类的生意,竟然也赚了不少钱。
步离高兴极了,就希望一辈子都这样,赚不赚钱是其次,人平平安安的就好,为了给黎觅的公益事业提供强有力的后盾,工作越发拼命。
黎觅的时间比较自由,以往都是迁就步离,只有在团队三令五申不许打扰的时候才一个人出去找点事做。
说起来这次记者会过后还有一段缓冲时间可以留在市内,而黎觅早早飞去东省,步离知道他是在避嫌。
原因出在贺醴和暮朝两个人身上。
原本黎觅说暮朝是个神经病步离还不信,尽管现实没有黎觅口述的那么夸张,但巡演中途跟贺醴两人溜去国外某个不知名的小国家注册结婚还憋不住要公开,哪怕两人的关系在团队中早已是公开的秘密,还是闹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好在接触之初黎觅就知道贺醴出道只是玩票,才让谢馥希没有在贺醴身上过多倾注资源,损失不算太大,可是当红宣布结婚还是和同性,也够粉圈乃至整个圈子地震的了。
考虑到步离的发展,暮朝同意等巡演结束后公开婚讯。
团队启动紧急预案,涉及到形象问题的商业代言花时间逐个稳下,后续合作尽可能往步离身上倾斜,再陆陆续续放出贺醴恋爱的绯闻给粉丝打预防针,以求能在公开时将影响降到最低。
当然这只是公司和团队一厢情愿的希望。
事实上,从二人一致决定在婚姻申请表上签字开始,圈内的纠纷早已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在娱乐圈外,暮朝和贺家的战争正式打响。贺家将二人从族谱除名,暮朝则联手贺醴对贺氏集团势在必得。无论结果如何,起码三年之内,贺醴的重心不会放在自己的演艺道路上了。
从步离的角度来看,贺醴的中途退出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半年,不同于贺醴的顾虑重重,步离为了赚钱一心扑在工作上,加上团队有意无意的引导,步离的人气已然高过贺醴不少。
贺醴身为当红流量,不说官宣结婚,就是恋情曝光,对人气的打击也是致命的,相当于半退圈,届时势必让步离摆脱半个顶流的黑称,成为内娱真正的TOP1,也算是圆了团队和谢馥希的初衷。
步离没觉得有多高兴,反而担心贺家的事会像上一世一样波及到家里“身体羸弱”的病患。
病患却丝毫没当一回事,一边偷偷发短信给暮朝取经,诸如“哥们儿怎么做到的教教我”、“求分享如何成功求婚三百六十招”等等,一边安慰步离贺家是正经企业不是黑|社|会,再怎么也不可能违法犯罪,所以只要暮朝不发疯,一切好说。
步离将信将疑,倒是有点明白过来暮朝能搞死贺家的原因。但也不能因此放松,保镖、医护不要钱似的往家里请,连警报系统都升级成了防弹级别,恨不得挖个坑把人埋起来,也让黎觅的回归越发遥遥无期。
很快来到公开这一天。
记者招待会分上午和下午两场。
上午那场比较官方,由暮朝、贺醴两人共同出席,主要宣布婚讯,回答夫夫二人相关的问题。
步离主要出席下午那场,由经纪公司ZK发起,除了记者提问之外,还设置了线上粉丝问答环节,公司高层、双方经纪人以及团队工作人员悉数到场,回答组合相关的问题。
之后的行程就俩字——抠脚。
贺醴自爆婚情,身为队友的步离不受牵连那是不可能的,恋情问题首当其冲。为免受狗仔骚扰,公司暂停了步离的活动,让他避避风头,等风波过去之后再正式复工。
先前团队忙着准备记者会,让步离额外得到半个月的空闲时间可以在家好好陪陪黎觅,步离本来挺高兴,知道开完记者会又是抠脚那就更高兴了,结果因为要避嫌,不得已让黎觅早早跑去山区,白白浪费难得的假期,怎么可能不失望。
等事件大致平息已是一周后。
谢馥希发消息说找步离有事,本来打算登门拜访,步离逮到机会出门,赶紧收拾收拾,让谢馥希在公司等他,顺便买点水果、零食、外卖什么的,打算犒劳一下加班加到昏天暗地的大家。
许久没见,同事们还是一样的亲切。
步离寒暄完,撇下保镖和助理,独自来到谢馥希的办公室,关上门,熟门熟路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自己拉开椅子坐下,问了一点关于贺醴的事,然后乖乖等谢馥希发话。
“没想到你在家过得还挺滋润啊。”谢馥希揶揄。
本来以为步离一个人在家闲得长毛,谁知道黎觅不在,还能把日子安排得有声有色,今天云野餐,明天云爬山,还拾掇步离教山区的小朋友唱歌跳舞,偶尔搞个直播助力公益什么的,逗得步离心花怒放,天天朋友圈刷屏秀恩爱,也是本事。
“还好啦。”步离笑笑。
谢馥希幽幽地看了步离一眼,“没想到半年了你们还没分手。”
这说的什么话!步离吐血,又听谢馥希问:“他去哪了?这次又想搞些什么东西?”
原来她不知道啊,步离默默想着,看来之前的感慨也是道听途说,估计太忙了,没空管别人的事,就交代道:“在东省那边的山区,上次捐的希望小学建好了,请他去剪彩,住了两天,对镇上的桑基鱼塘感兴趣了。他说那边除了果树、桑树,茶也很好喝,想给他们修一条公路带出来卖。我让他多考察考察,顺便散散心。”
“不务正业。”谢馥希撇嘴,很是不以为然。
步离倒是很高兴,抿唇笑了一下,语气十足欣慰,还带着一丝崇拜,“他喜欢,就让他玩去呗。他厉害的呀,也赚了不少钱呢。”
竟然一脸宠溺,是不是有哪里不对?谢馥希盯着步离,眼神古怪,很快又被羡慕代替。
可能是看过太多赖着黎觅撒娇的小男生,她以为步离和他们没有什么不同,从没想过两个人相处起来竟然是这个样子。
也挺好。
有人管,有人宠,有人惦记,有人想念,还有人护着,再强势的人都会想要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吧。
谢馥希撑着手臂,抹掉眼中的歆羡,似笑非笑地抬抬下巴,“就打算这样跟他过一辈子了?”
“嗯,也没想那么远。”步离实话实说。
谢馥希盯住步离,“你同情他。”
步离摇头,“我喜欢他。”
这样的对话在两人之间出现过不止一次,步离的回答也从来没有变过。
可惜无论步离怎么说,谢馥希都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想法,认为步离对黎觅的感情不是爱情而是同情,不过现在么……
谢馥希眨眨眼睛,“喜欢他哪里啊?够浪?”
步离一噎,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头垂得低低的,脸一直红到耳根。
“哈哈哈!”谢馥希笑了,还不肯放过步离,摸摸下巴,意味深长地暗示,“以前那么多人劝你分手你都不肯,现在更分不了了吧。”
“啊,什么?”步离抬头,这又是什么说法?
“咦,不是说你们圈子遍地飘零一攻难求的么?多少人爬了他的床,撵都撵不下来,分个手要死要活,还有倒贴的。”谢馥希不怀好意地挑眉,“以前那些什么人你知道的,所以我也不太信。你不怕他,来,说点实话来听听,到底怎么样?”
“什、什么,瞎讲,瞎讲……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步离脸胀得通红,都快恼羞成怒。
“哈哈哈哈哈!”谢馥希笑得更大声了,以为步离脸皮薄,都住一起了还憋着不肯承认,不知道步离说的其实是真话。
步离欲哭无泪,不知道该高兴还是心酸。
因为黎觅的关系,他和谢馥希的关系拉近许多,到今天,已经自觉把她归类为家人。
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他还是受不了谢馥希这张嘴。
步离记得自己曾经问过谢馥希和黎觅的关系,得到的答案无非是上司、下属、朋友、邻居、合作伙伴……等等,全都无关紧要,也曾因为她对黎觅住院的事过分轻描淡写而生气。
步离一度很迷惑,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经过那个雨夜,他找到了答案。
他们不是情侣,不是夫妻,却有着比情侣、夫妻更为深刻的羁绊。
他们是相依为命的家人,有着同样的经历、同样的过去,共享同一个命运,两辈子都深深地纠缠在一起。
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嘴上有多厉害,心就有多软。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他们都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对步离来说,能对家人好的人,他就愿意相信他是一个好人。
至于为什么要跟黎觅在一起,问他的人就更多了。
为什么在一起,当然是因为喜欢,但没有人信。爸妈以为他被包养,贺醴说他吃错药,司裘说是错觉,郁萱则坚持不懈地认为都是黎觅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