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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在背上的手僵了一瞬,而后慢慢松开。
空气仿佛凝固。
很久、很久都没有人再说话。
步离半跪着,因为紧张,腿开始发麻,渐渐支撑不住。
又过了很久,像是隔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我困了。”池岭别过头,不再看步离。
顾左言他的回答,带着明显的拒绝意味。看似不尽如人意的结局,反而令步离松了一口气。
步离笑了。对一个男人主动求欢,是他两辈子都没想过的事。哪怕在这之前,两人已经暧昧得近乎情侣。但是被池岭拒绝,确实是他早就预料到的结果。
谈不上难过,更多的是轻松。步离想,如果刚才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也许更让自己困惑。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会逃开吧。对,他一定会逃开的,因为他也没有准备好真的要跟这个男人发生点什么。
“我也很困了。”步离轻轻舒了一口气,直起腰,手摸到床头的开关,关上灯。
黑暗袭来,多少缓解了一点两人之间的尴尬。
步离爬下床,抱走自己的被子,回到自己应该在的位置,闭上眼,艰难地积蓄困意。
再怎么没心没肺,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步离翻身,在黑夜中静静看着床上那一团模糊的隆起。
人都是视觉动物,因为美丽的表象对一个陌生人产生好感是很正常的事。
从好感到喜欢可能要不了几天,然而从喜欢到更进一步,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池岭是个复杂的人,在感情方面却意外的单纯。他接触性的时间远远早于爱。他或许和很多人上过床,但很有可能一次都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真正地爱过什么人。
曲折的经历让他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成长,无法正常地进入青春期,正常地了解自己身体的变化和冲动,再正常地由爱意产生冲动。
他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依靠。
他靠利益来维系自己和周围人的关系,所以分不清亲情、爱情、执念,又或是别的一些感情究竟有什么不同。
步离不一样。尽管出身平凡,却被爱包围着长大,养成他单纯的性格。他暗恋顾以唯十几年,这段包裹着痛苦、酸涩,只偶有甜蜜却分外真挚的感情让他了解到爱情和其他感情的区别。
他曾奋不顾身地爱过顾以唯,这是不争的事实。而一旦有了对比,在面对顾以唯以外的人,无论过程中是否有过踟蹰、迷茫,是否曾经摇摆不定,最后也总是能很快看清自己的心意。
步离明白,池岭对他的依恋多过爱慕,也有自知之明,是因为自己傻、好骗,什么都写在脸上,像一张白纸,能让人一眼看穿,对任何人都无害,所以才吸引到池岭,让池岭能毫无顾忌地留在自己身边,贪恋这种不需要时刻防备外人的感觉。
他亲近自己,不是因为真的喜欢自己,更何况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些无法忽略的陈年旧事。
步离没有问过池岭和那个被他刺伤的老男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受到过怎样的伤害。对步离来说,避免池岭受到二次伤害的重要性远大于自己的好奇心。
池岭不喜欢男人,哪怕和司裘订过婚。考虑到司裘的特殊情况,两人大概率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或许认识自己之后,他曾想过这方面的事,但摆在眼前的事实证明,他还没有做好接受一个男人成为自己伴侣的准备。
而步离更加清楚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也没有浓烈到可以抛开羞耻、抛开一切,像上一段感情一样奋不顾身。
池岭不再粘着步离。他开始长时间地发呆,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直到接到黎觅的电话。
“干嘛呢?”黎觅语气熟稔,好像昨晚才和池岭见过面,早上想起来,随手给老朋友打个电话问候。
他就是这样的人,嘴上说的和实际做的永远不是一回事。
池岭膈应得够呛,死死抿着唇,不说话。
“唉~”黎觅叹气,自己找话题,“我说你那些烂事就准备撒手不管啦?主动认输,这不像你啊?你要是肯求我,就一句,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
池岭沉下脸,“做梦。”
“所以你是准备彻底退出了?”黎觅继续试探。
“怎么,你一个人不是也玩得挺开心?”池岭满含嘲讽。
黎觅挑眉,“别这么说,我就想看你服一次软,一次就好。”
“呵。”池岭冷笑。
“我知道你不会,就是这样才有趣啊!”黎觅感叹,抓着手里新收到的狗仔照慢慢欣赏,“我以为你够烦的了,结果发现你挺开心的啊!我不管你去哪个平民窟体验生活,能别老霸着我的人吗?仗着自己在国内捷足先登,有意思吗?要脸吗?”
池岭眉毛一下皱得死紧,“你的人?!”
“当然。”黎觅点头,早晚是我的。
池岭瞬间抬高声音,“你他妈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