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2 / 2）

画像中的男人妖艳俊美，狭长的眉眼勾魂夺魄似妖精，额间一点朱砂痣熠熠生辉，竟然和琉璃水晶长台上躺着的那个男人七八分相像。

画中男人衣袂飘飘，白衣黑发，腰间一根缎带飘摇招展，风流之姿跃然纸上。

在画的左下角有个落款：

灵主图

正德十二年冬

沈逍遥作

画像前面摆着一张祭台桌，香炉中的香火燃得正旺。

沈屹从桌子旁边取出三炷香，点燃后鞠了三躬，插在香炉中。

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也不知道灵主又是什么身份，但来照顾这个神秘的男人和为他上一柱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

当沈屹走出实验室准备发动汽车时，时间已经到了凌晨2点。

漆黑静谧的夜晚，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沈屹揉着眉心，接起了电话，“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洛秦天忍着怒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以为我愿意这个点给你打电话啊，你的实验室屏蔽信号你自己没点数吗？你看看你有多少个未接来电。”

沈屹将手机拿远了些，“所以你大半夜打电话来到底想干什么？”

洛秦天顿了顿，“你见到玄无极了吗？”

“见到了，是个很特别的人。”

“今天他去你实验室的时候，你有按我说的给他做体检吗？”

“都做了，一切正常。我甚至帮他比对了DNA，100%的玄家人，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沈屹，我实在想不通，”洛秦天顿了顿，声音中带着困惑，“为什么会有人能只通过嗅闻凶器就找到了受害人的具体位置？中间距离还隔了四十多公里。”

“呵，”沈屹笑了，“这世上还有洛秦天洛警官想不通的事情？那个人不是凶手？”

“但他不是凶手，他是玄无极。”

“他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人，如果你看了他的直播，你也会发出和我一样的感慨。你能相信一个人可以预见未来吗？他就可以。我以前从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可事情就发生在我眼前，我不得不信。你说，他会不会像某些文学作品里所描述的那样，是来自未来，才会对一切都了若指掌？”

沈屹沉沉闷笑出声，“洛秦天，时间悖论你都不要了，你这是被玄无极逼疯了吗？”

“时间逆转只会让宇宙成为一个不守恒的死循环，你与其推翻宇宙时间观，还不如相信玄无极是个遁入凡尘的神灵。灵异志怪不是也经常在文学作品中出现吗？”

洛秦天叹了口气，“这么迷信的事情，你能相信？”

“我当然相信啊。”

怎么不相信？

实验室的地底下还躺着个过了五百年都不见腐败的男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能相信的。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今天玄无极带着…………”

沈屹戴上蓝牙耳机，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边开车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洛秦天在那边听得瞠目结舌，瞪大了眼睛合不拢嘴。

许久，他想起了什么，“今天下午，玄明楷带着视频和相关资料来警局自首了。”

洛秦天顿了顿，沉下声音道，“玄无极说不定真的能未卜先知，他曾经在直播里问过我，如果是至亲犯罪是否还能公平公正，我当时以为他说的是我们洛家人，现在看来，他说的应该是玄明楷。”

“早就跟你说过离玄明楷远一点。”

“你不知道，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车子渐渐驶入车库，沈屹最后道:“我们学习那么多知识，本意是为了探索真理、敬畏生命，而不是站到制高点俯视生命。用我们这些狭隘到可怜的世界观来揣测玄无极，简直就像一只小小的蝼蚁在探索大象。蝼蚁爬上大象的腿，以为自己爬上的是参天大树，拥有了它就拥有了全世界。殊不知它目光所及之处，只是大象的一条腿。我预感玄无极身上一定还有许多惊喜，现在浮现出来的仅仅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沈屹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

偌大的房子，空空荡荡。

黑白灰的极简装修风格，除了几件必要的家具，再没有其他多余的装饰。

沈屹脱去衣服，露出了隐藏在温良俭让下的紧实肌肤。

宽肩、细腰、颀长的腿、皮肤之下是线条完美却又不夸张的肌肉，曲线分明。

他摘下眼镜，踱步进了浴室。

二十分钟后，等沈屹再出来，浑身氤氲着沐浴后的湿气。

缱绻柔顺的黑发被沈屹全都抹到了后面，平日里温柔浅笑的脸上面无表情，一双秋水眸子里带着疏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冷漠和不可直视的威严，宛若幽深密林中神秘恐怖的黑潭。

他走出浴室，转身走去了书房。

书房中摆放了满满一墙壁的书，沈屹径自走向电脑，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烤漆黑色键盘上轻轻敲打。

不一会儿，电脑中传出声音：

亲爱的宝宝们，我是玄无极，今天是我的第一次直播……

沈屹蹙了蹙眉，关闭视频，继续点开下一段视频。

也仅仅只是看了几秒，他再次关上。

一次次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点开、关闭的动作，就在沈屹的耐心快要消磨殆尽时，一段播放量极高的重播跃入眼前：

我闻到了你身上有血光之灾的味道……

沈屹无波无澜的秋水眸子中划过一丝兴味，冷漠的脸上不自觉挂上了浅笑。

他终于停下了手里点点关关的动作，将身体后仰嵌入沙发之中，两条颀长挺拔的双腿交叉而坐，兴致盎然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