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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上?他漆眸中清晰可见的无奈,徐琬心口一窒,匆匆扫了宸贵妃一眼,果然见对方一脸疑惑地打量着他们。
他为何要当着宸贵妃的面,这?般看着她呀!
一时间,她心里又?焦急,又?心虚,还不敢冲赵昀翼使眼色。
“娘娘与殿下?有话?要说,徐琬先?行告退。”徐琬自顾自找了个台阶下?。
小姑娘脸皮薄,宸贵妃倒是没为难她,当即摆摆手:“去吧,改日来陪本宫下?棋、品茶。”
说着,遣了心腹宫婢送徐琬回?去,宸贵妃这?才站起身?来,望着赵昀翼:“翼儿没什?么要对母妃说吗?”
儿子一贯冷肃,难得见他面上?露出一丝窘迫,宸贵妃也不急,自顾自拿银匙往香炉中添了些许香料。
“母妃,小姑娘胆子小,儿臣一时鲁莽惹恼了她,不必母妃做主,儿臣自会哄好她的。”赵昀翼轻咳了一声,语气颇不自在,别开脸,望着花觚里艳丽的山茶道,“只她对宫中人事不熟,还请母妃素日里多?看顾她些,皇后和太子那边……”
有些话?,点到即止,宸贵妃心里也明?镜儿似的。
太子从前就喜欢跟翼儿争,更何况琬儿还身?负天香凤命的流言。
“母妃能?看顾她一时,却护不了她一世。”宸贵妃放下?银匙,走到他近前,正色道,“你若有把握护住小姑娘,才去招惹她,若不能?娶她,护她,便?早早放她天高海阔,否则,连母妃也不能?原谅你。”
小姑娘还没嫁给他呢,母妃便?把人当亲女儿一般,不过,母妃喜欢琬儿,总归是好事,多?一个人护着她,小姑娘在这?深宫里,便?少一分危险。
当然,有他在,自然不会让琬儿陷入危险之境。
“母妃放心,儿臣是真心喜欢琬儿,不止要娶她为妻,我还要立她为后,只要她站在最?高处,便?无人再敢拿她身?世做文章!”
“你……”宸贵妃惊愕到说不出话?来。
遥想当年,他也曾看不惯太子,想凭着父皇的偏爱去争那个位置,可母妃不许他争。
因为在母妃心里,那个位置只属于?萧焕,谁争斗可以,她决不允许自己的儿子也去争。
“母妃还要拦着儿臣吗?”赵昀翼望着宸贵妃,漆眸坚定决然。
人都死了,执着那些还有什?么意义?
连宸贵妃自己都觉着,半生执念,着实荒谬可笑。
她牵起唇角,缓缓道:“若要争,只许胜。”
“娘娘,陈大人求见。”有宫婢叩门进?来禀报。
“宣。”宸贵妃淡淡开口。
赵昀翼转身?,正举步要往外走,听到宸贵妃的声音:“翼儿,当年之事,并非你想的那样,你我母子。”
说到此处,忽而?顿住,赵昀翼站定回?身?,等她继续说下?去。
“罢了,你先?去忙吧。”宸贵妃摆摆手。
眸光移开,落到一袭玄色长袍的陈云桓身?上?,他手里承盘上?,托着司衣局替她量制的新?衣。
用的是金陵今年上?供的最?好的云锦,前些日子,她因萧焕的死讯病倒,赵重岳亲自挑选,命司衣局量制来哄她。
珠翠华服半生,却不是她想要的那个人给她的。
赵昀翼走出去,与陈云桓擦肩而?过,依旧对他的行礼问安置若罔闻。
若母妃说的,是当年与陈云桓之事,他可以不去在意。
可即便?当年什?么也没发生,全是他的误会,陈云桓为母妃净身?入宫是真,多?年向母妃献殷勤是真,他无法心平气和对待此人。
回?到晴霄宫,走进?殿门,便?见徐琬立在高脚几旁,正倾身?摆弄着花觚里一支秋海棠。
“都下?去。”赵昀翼淡淡扫过殿中默然侍立的宫人们,嗓音冷肃如初。
许久没听他这?般说话?,徐琬吓得手腕一抖,险些把刚侍弄好的海棠花扯乱。
松开花枝,回?身?望向他,徐琬见他面色清肃,正猜测他为何不悦,眼角余光却发现一位性子和善的内侍正冲她使眼色。
徐琬愣愣望过去,赵昀翼也随着她视线往回?看。
吓得小内侍头一低,加快脚步,匆匆走了出去。
所以,赵昀翼心情不好,便?会这?样赶人么?
如今她是他的女官,旁的服侍之人都出去了,她自然也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