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2 / 2)
徐琬艳丽的唇角牵起浅浅轻嘲,说的什么,她大概能猜到几分。
定是阿娘为了护着她,想在圣驾到来之前,把两家亲事定下。
可舅母听说了传言,断然不敢冒着丁点惹怒龙颜的风险,便是还有心,也会把此事拖到圣驾离开金陵之后。
如此甚好,苏家明哲保身也没错,只是此番一来,倒叫阿娘好好看看舅母和表哥他们结亲的心诚不诚。
翌日一早,在正院请安时,徐琬遇见了大哥徐琛。
他当着苏夫人的面便忍不住道:“琬儿,昨日她苏莺时是不是去如意楼堵你了?听说不仅出言不逊,还故意绊你,害你险些从木梯上跌下来?”
边说边拿眼角余光观察苏夫人,眼见着苏夫人脸色沉下来,徐琛把衣袖往上卷了卷道:“走,跟哥哥去苏家,我倒要问问苏寒泓,八字还没一撇,他的妹妹凭什么要求我妹妹守什么苏家妇道!”
好歹是苏夫人的娘家,哥哥的女儿来欺辱她女儿,苏夫人哪能不心疼?却不能真让徐琛去苏家闹,闹大了,脸上都不好看。
“罢了,为娘再不会提琬儿同泓哥儿的事。”苏夫人轻捏眉心,冲徐琛摆手,“娘昨夜没睡好,有些乏了,你带琬儿出去散散心。”
徐琬本来没当回事,一听能出府去,柳眉登时往下一耷,姣好玉容凭空生出几分落寞来。
冲苏夫人福了福身子,轻道:“阿娘且歇着,琬儿一点也不难受。”
她这么一说,苏夫人心里更像刀割一般,她真是猪油蒙了心,才会以为苏家愿意疼着她的女儿。
“多玩一会儿,听说如意楼又出了新菜色,便是用罢晚膳再回也无妨。”
出了府,徐琬逛了几间银楼,徐琛的钱袋子肉眼可见地瘪下去,虽心疼私房钱,他却不怪妹妹,只把账算在苏寒泓头上。
“妹妹且先逛着,喜欢什么就买。”徐琛把钱袋子扯下来,银票悉数塞到徐琬手里,只给自己留了些碎银子,“哥哥有事,晚膳时分在如意楼汇合。”
徐琬心知,大哥是没耐心陪她逛一整日的,是以,她故意在银楼和脂粉铺子间辗转。
终于听到大哥要走,她哪有不应的?
当下连连点头,眼眸乌亮望着徐琛:“大哥且去忙,晚些时,如意楼见。”
对上她晶亮粲然的眸光,徐琛心口闪过一丝狐疑,继而被怒意取代,苏莺时欺负他妹子,他不能欺负苏莺时,今日必须在苏寒泓身上找补回去!
目送徐琛走远,徐琬把手中尚未结账的玉簪放下,让白羽雇了一辆马车,径直去了雨花行宫。
天气炎热,蝉鸣不歇。
在行宫外柳树荫下等了许久,徐琬也没等到七皇子从宫门进出。
宫门口守卫神情冷肃,像宫门外御道旁的獬豸一般没有温度,徐琬没敢让菱枝、白羽上前去打听。
好不容易等到宫门打开,穿戴齐整的嬷嬷送一辆载满御桃的板车出来,徐琬寻思着,要不要去问问那位宫嬷。
却听菱枝指着板车道:“小姐,奴婢记得那个人,奴婢昨日就是在他手里买的御桃!”
闻言,徐琬定睛一看,可不就是?
“待会儿你去问问那摊主,七皇子是不是住在行宫里。”
白羽迟疑一瞬,开口道:“小姐,您果真要见七皇子殿下吗?他可是最喜怒无常的,万一……”
她说不下去了,脑子里闪过许多不好的可能,可她不想乌鸦嘴。
“传言未必属实,我不正是为了传言而来吗?”徐琬浅笑着,握了握她的手,实则她自己脊背已然生出冷汗来。
那摊主记性好,竟也认得菱枝,可惜菱枝带回的消息是,七皇子并未住进雨花行宫。
乘马车回去的时候,徐琬没去如意楼,而是躲去了灵泉河边的酒楼。
天色已然暗下来,灵泉河两岸的灯笼摇曳着,在河面上洒了无数碎光。
河对岸的娇腻的揽客声裹着脂粉香传来,听不真切,徐琬拧眉掩鼻。
今日寻不着,下次还不知道何时能出府,等圣驾来了,便晚了。
夜风清爽,有人在岸边放河灯,徐琬冲菱枝吩咐了一句,便和白羽一道下了楼。
片刻后,徐琬蹲在岸边青石上,将燃着烛火的莲花灯轻轻放在河面上,暗暗祈祷。
若灵泉河真的有灵,便让她今日见七皇子一面吧。
许是白烛没放稳,有顽童咚地一声丢了一块石头入水,河水漾开,她刚放下的莲花灯轰地一下燃了起来。
“我的河灯!”徐琬匆忙倾身去捞,却忘了自己踩在青石上。
青石上生了薄薄苔痕,她脚下一滑,身子急速往河面歪去。
“小姐!”
身后五步开外,谢清玄捧着莲花灯的手,忽而一空,被赵昀翼捞了过去。
平平无奇的莲花灯在虚空中急速打着旋,流光一般在徐琬身前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