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2)
梁轻在现代生于一个不算特别富有的家庭,但父母开明,非常支持他去做喜欢的演艺事业,生活平淡又幸福。
而他自己虽然一直是个不红的小演员,但因为踏实努力,在圈内风评很好,也有一些粉丝,没想到会穿到他看过的一本书里。
他睡的昏昏沉沉,梦里一会儿是父母坐在客厅里看他演的电视,一会儿是他在剧组里和老前辈们琢磨剧本和演技……
直到混乱的回忆片段终止,他的眼前出现了大片如墨般的黑暗,而唯一的光亮下站着一个人,那人身形颀长,身穿厚重华贵的冕服,转过身望着他的时候,神色冰冷如霜,眼眸中带着浓郁的黑色。
那人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情绪:“打吧。”
梁轻忽然感觉到很疼很疼,那种落在他身上的力度大到像是要把人活活打死。
尖锐和刺骨的疼从脚踝传到大腿,他伏在地上,咬破了嘴唇,最后从喉咙喷吐出鲜红的血来。
他疼到脑袋发晕,觉得自己就要痛死了的时候,梁轻猛然惊醒了。
清晨熹微日光从窗口照进来,带来一丝清幽的花香,梁轻嗓子发干,四肢脱力。
梁轻缓了会儿,感觉到自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此刻有些黏的不舒服。他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梦,想来那应该是原主的结局。
在原主被龙傲天千刀万剐之前,龙傲天为了报复折磨他,特意让人治好了他的腿,又将他的腿活活打断。
梁轻叹了口气,希望现在的萧承衍,真的不要再黑化的那样可怕了,极致的残酷冷血真的太吓人了。
外头守着的陶管家听到动静,让府医过来看看梁轻的病。
府医诊脉片刻,道:“烧退了,大人已无大碍,我再写个药方,每日餐后服用。近日入了秋,大人体弱,切记不要再受冻,也不要过于劳神费力。”
梁轻点头,在古代,像他这种天生体弱的应该不少,而且因为治疗水平没有那么高,很难根治。
如果在富豪人家,仔细养着,或许能善终,如果是在穷苦人家,那可就惨了。
梁轻叹了口气,吃过药后,也不敢逞强,让人扶着自己坐上轮椅,就在门口走廊下坐着晒太阳。
他微垂着头,眼睛微合着,神色慵懒而倦怠,精致的面容透着病气的苍白,在阳光下显得莫名安静。
陶管家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扰到他。
而在不远处的大树下,萧承衍正握着扫帚,掩藏在他们看不到的暗处,盯着这边看了好一会儿。
他向来擅长蛰伏,也知道如何快速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有力的时刻。
但是梁轻仿佛是个异类。
萧承衍从来觉得,生病很正常,没什么值得怜惜的。
他头一次见人不过发个烧就像是被磨去了半条小命一样,连眼神都变得淡的仿佛没有声息,简直是脆弱的要命。
昨日萧承衍顺手给人换了两次帕子,他觉得这已经算是他生命里做的为数不多的善事。
说起昨日,萧承衍想起梁轻在睡梦中呢喃说的话,又想起这么几日来的种种,心里不禁有个大胆的猜测。
性情大变是一方面,而且梁轻说自己没有陷害他父亲的时候,那种认真的神情不似作伪。
萧承衍见过许多人,愚笨的精明的良善的自私的……撒谎的时候,都是藏不住的心虚。
况且那一日上朝,梁轻的表现明显不像是已去过两年朝会的人,却紧张的像是第一次去,连自己不用带笏板都不知道。
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像前一世,流放蛮荒。
历史仿佛在那一刻开始变化,而一切的转折,起源于梁轻的态度。
陶管家忠心,不会往别的地方去猜。但萧承衍不一样。
他本就抱着怀疑的态度来到镇国公府,恰好,他又有着重生这一经历。所以,虽然很难令人相信,但是梁轻不再是梁轻,似乎最能解释梁轻一切不合理的行为。
而这一猜测,让萧承衍忍不住生出了一些留在临安的兴趣。
他想再看看,这个梁轻还能再带来什么、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梁轻闭眼休息了片刻,忽然咳嗽了起来,阵阵闷声在安静的前院十分清晰。
陶管家忙去找水,周围的侍卫和经过的下人看过去,却看见自家的镇国公衣襟微乱,低着头,柔软的发丝滑落在肩膀上,掩着口鼻的手指节发白,纤细修长。
漆黑的眼眸抬起,眼角似带水光。一时间惊为天人。
不知道谁先跪了下去,梁轻被惊动的时候,面前已经跪了一片。
他愣道:“跪我这做什么?起来去忙吧。”
等众人散去后,梁轻抬起头,看见唯一留着的低头扫地的背影,整个人都恍惚了一瞬。
幼年期龙傲天,在扫他的院子……
如果要真的如他所说,把主角送到寺庙里去,一个未来的冷酷暴君,一日复一日清贫又寂寞地扫着满地落叶……
梁轻抖了一下,觉得有点可怕。
陶管家把药膳送了来,梁轻捂着鼻子仰头给自己灌了药,眉头皱的死紧,道:“拿些糕点来,快一点。”
陶管家一扭头,看到了在廊下扫地的萧承衍,客客气气道:“萧公子,你脚程快,麻烦你跑一趟行不行?”
梁轻一惊,刚想说不用了他忍一忍就不苦了,就见萧承衍东西一放,转身去了。
梁轻略微无言,陶管家笑眯眯道:“大人,萧公子是个热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