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1 / 2)
——心里若是有一个魔教?妖女,那妖女还非常的有本?事,杀人放火不费吹灰之力,那你该多?惨。
大堂外有一座三人合抱般大的青铜大鼎,鼎中燃着无味的香。烟气飘飘浮浮直达天穹,乳白色的烟朝着天上翻滚的云层接近,下方?正?道和魔教?打得血流成?河,只有大堂外的这座大鼎,安然地立着,静看?着他们。
“她是否就是斩教?女瑶?!”
喝问声刺穿人心,堂中唯一安坐的掌门,罗象门的赵琛也坐不住了。他没法再看?着他的师兄,蒋沂南蒋长老,他看?场中与谢微、蒋声战在一处的魔教?妖女,赵琛肝胆俱裂,骇然十?分。他的惊惧之状,让他想到多?年前那同样闯入罗象门大战的妖女白凤。
曾经是白凤!
现在是白凤的徒儿女瑶!
皆是年轻貌美,蛇蝎心肠,习得一身绝世武艺,打起来,红色与白色的裙裾散开。她们的英姿,她们的潇洒,将江湖搅如乱粥!
赵琛怒吼:“妖女——!”
为何斩教?的教?主总是视他罗象门如自家后花园?总是想来便来想打便打?总是在罗象门的每一个重要场合,公然闹事,让罗象门一次次下不了台!而?蒋沂南,蒋沂南……
赵琛的余光关?注他的那位师兄。他那位师兄天纵之才,多?年前的嫡传大弟子,曾是罗象门掌门的不二人选。而?今,满场混战,蒋沂南沉静地坐在器具被内力飞荡开、尘土弥漫的“燕雀堂”中,纹丝不动。他的羽冠、衣袍都被骤风吹乱,蒋沂南却只是看?着,眸子幽黑,有一派天然的混入骨血的雅致,还另有一番疲态。
他那双漂亮的、疲态毕现的眼睛,从场上白落樱的身上移开,落到了女瑶的身上。
蒋沂南微微笑:白落樱有白凤的美丽和骄傲;女瑶却学得了白凤的一身武功。那一身本?事,如烈火一样在风中燃烧,致命、可?怕,像罂粟一样。那身本?事悍勇无比,却伤人一千自损八百。
女瑶她一举手一投足,她和赵琛、蒋声、谢微对打的每一个招式,都能与蒋沂南记忆中的一个身影重合。
蒋沂南笑得有些悲凉:甚至女瑶学得更好,比她的师父白凤更强。
因为白凤性格跳脱,却为情所困;但是女瑶心硬如铁,无所牵挂……
女瑶:“程勿!”
满场打斗,无人识得“程勿”是谁,不知女瑶在说谁。只有那已退到大堂外围,和雁北程少主缠在一处的少侠身子颤了下,唇角渗着血,却神色冷厉坚定?地照着自己?的步调走,一步步退。哪怕程少主招招要索他的命,他却只是退、退……明确无比的,向着一个方?向。
程少主骂道:“程勿,你不是我的对手!跟我走!这里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再这样拼命,我就杀你了!”
程少主家学渊博,武功确实高,起码比所谓的江湖青年俊才谢微、蒋声都要高。未曾及冠,便能打成?这样,真是厉害。他的每个动作都又?快又?狠,正?道和邪道的变乱与他无关?,程淮只跟着程勿!
他的拳头打在地砖上,地砖如地龙般凌空卷起大风,刮向程勿。
烟尘土屑、铁板树木拔地而?起,一同飞向程勿……程勿被推得撞上墙,他没有摔下来,直接攀着墙爬上房檐。身前被程淮打得狼狈,程勿少年睫毛上黏着水和土,脸一片土灰,又?不停咳血。但他在程淮那般力道下都没死,还稳稳地爬上了墙!
程淮气得眼睛红了。他突然啊一声,觉得手指一痛,低头,看?到自己?的手上被什么扎了下,出现一片红。而?和他近身打斗的,只有程勿……程淮全身发?抖,程勿!几个月不见!程勿就这般厉害了!
看?程勿站在墙上,对他一笑。程勿笑容冰冷:“说了别跟着我!”
那少侠秀美清灵,满是土满是血,他清瘦单薄,却如璞玉般温润美好。把追着他的程少主气得哇哇大叫,快要吐血。
蒋沂南静静地看?着:唔,这就是女瑶喊的“程勿”?
这个少侠,和女瑶什么关?系?莫非他是女瑶的心上人?
蒋沂南看?看?那边的白落樱和夜神张茂,再看?看?这边扛着十?来个高手的女瑶、和程淮边退边打的程勿,蒋长老忍俊不禁:什么意思?难道魔教?家教?渊博,妖女们,都有喜欢正?道少侠的优良传统?遗传不遗传的,都喜欢和正?道年轻人在一起?
蒋沂南真是个混蛋!
所有参与战斗的高手们都在心里大骂!
自始至终坐着不下场,虽然他们怕蒋沂南倒戈向魔教?,但蒋沂南也不至于一个手指头都不动吧?魔教?今日?来的人士,和正?道安排的人战得酣畅,意外是这个貌似是女瑶的小姑娘,忒得能战!她一个人抗住了谢微、蒋声、赵琛,蒋沂南他还在无动于衷!
和他比起来,他的儿子蒋声就懂事多?了。大约父亲越不作为,儿子就越拼命。蒋声把自己?所学全用在了和女瑶相拼上,但他越打,越是心生绝望。对方?庞大的内功、极快的速度、敏感的反应,他们的掌门赵琛都下了场,还拿不下来这个小姑娘!
猛一下,谢微被女瑶手掌击中胸骨,他吐血向后退,留下的空缺被掌门赵琛顶上。蒋声飞身跃起,将胸骨断裂的谢微接住。二人落了地,谢微不断咳血,被蒋声拽住胸,逼视双眼问:“谢微!到现在了你还在隐瞒!她是不是女瑶?她到底是不是女瑶?!”
谢微眼前金星乱窜,阵阵发?黑,只有一点模糊光线,能看?清女瑶的身形。女瑶和赵掌门缠在一处,赵掌门多?年武力都不能压下她,还让她游刃有余,有空与那边的白落樱交换眼神。笛声音调升高,内力狂卷,谢微再吐口血。
蒋声抓着他的手疾问,淡的近乎无气味的烟香飘在他们鼻端。到这一步,谢微目光移开,唇角颤抖。他始终不肯说出答案,他只惨然道:“她是不是女瑶,重要么?”
蒋声怔住:“……”
扭头看?向那个白裙红罩的小姑娘——是的,不重要。她这般厉害,当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