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凤鸣阁之变前夕(2 / 2)
他瞧着薛宏朗由小斯扶着坐进了马车里,想起方才与对方一同走在皇宫甬道上的情景。
薛宏朗连气息都不乱,哪里是跨不上马,分明是有备而来躲着自己罢了。
他不明白,他齐家四条人命,加上他齐钺的上辈子和这一世半辈子守护的隗明王朝,到底已经打心里烂成了什么样子。
如薛宏朗之流,这么些细致的心思,若不是用来谋算人心,而是用在政务军务上,何来当年北境十二城之变,又何来之后裴城之殇?
若是那一切都没有发生过,那他会不会还是在齐锏怀里做个撒娇胡闹的小少爷?
父母兄弟俱在,隗明第一将门,定北将军府的嫡出幼子可以昂首阔步求娶门当户对的宰相嫡女为妻。
若是那样,他与林诗懿之间,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多错过与遗憾的伤痛了。
看着薛宏朗的车夫已经扬鞭赶着马车往神策营的方向走去,他阖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翻身跨到枣雪的背上。
所有的如果都不会成立,他自出生起便背负使命,他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林诗懿还守在廊下,等他回家。
枣雪的速度自是不在话下,齐钺早一步到了神策营,一直在门口候着薛宏朗。
薛宏朗下了马车便连声道歉,引着齐钺进了神策营随便揪住一个门边的小兵便是一顿责骂,“侯爷大驾都到了营门口,怎么不知道迎进去奉茶,就让人站在这北风里,没有一点眼力见儿!”
齐钺冷眼瞧着薛宏朗做戏,他不介意再多耽误些时间,也好教那头的荆望和卫达他们时间充裕些。
他今日在御前乖巧地接受隗文帝安排神策营横插一脚,不过也是因为早有准备罢了。
“将、将军,息怒。”倒霉的小兵看着身形壮硕,说话倒是唯唯诺诺,他似乎被吓得有点结巴,指了指自己右眼蒙着的眼罩,“小的……小的是眼神不好……”
薛宏朗叹了口气,戏也做得差不多了,不能再教齐钺在北风里听他训人,他索性挥了挥手,“去把赵统军给我叫来。”
神策营有三倍于普通军队的给养,又常年驻守隗都不用去边关受苦,轻轻松松就能混到资历,能把孩子送进来着实不容易。
能在神策营当兵,就算不是世家直系的子弟,多少也带着点裙带关系,非富即贵,怎么这当中会混进来一个右眼带着眼罩的残疾?
齐钺心中有点起疑,盯着方才那个小兵的离开的背影又多瞧了两眼。
那小兵步履稳健,却又很轻,走在神策营校场的沙地里都不带起灰尘。
别的尚且瞧不出,可这轻功的底子,或是不在荆望之下。
“看不见的?”他故作轻松地与薛宏朗闲话道:“这神策营怎么还混进了瞎子。”
“嗐——剩个左眼还是能看见的,就是人不大灵光。”
薛宏朗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齐钺往主帐走。
“这人早前儿是宫里的侍卫,在围猎的时候救驾有功,却被猛兽挖掉了右眼珠子,怕瞧着吓人就带了眼罩。圣上感念其功,这人却也没什么大本事,形象已经不好了,还结巴,自是不能继续留在御前,换了几个地儿都待不下去,最后只能扔到神策营来。我平日里也就让他做点斟茶洒扫的功夫,算是养老罢。”
很快,神策营的张统军就被唤来了大帐,那个带着眼罩的小兵进来奉的茶齐钺还没来得及饮,就与张统军一道去往校场点人,往了凤鸣阁去。
而凤鸣阁内的卫达与荆望的行事看来也很顺利。
按照林诗懿的计划,为防私下行事,遗人话柄,齐钺会一早入宫请隗文帝旨意,让这一切的发展有理有据。
而为怕神策营之内有人走漏了风声,卫达和荆望会提前带人控制凤鸣阁内一干人等,在齐钺与神策营的人赶来之前让一切尘埃落定。
有了尤敬之的前车之鉴,为避免有人杀人灭口,齐钺已向隗文帝奏请同查此案,虽然最后只得了旁听审理的资格,但只要有资格参与其中,他就有机会安排自己的近卫看着人犯,确保万无一失。
此刻,卫达指挥着近卫将凤鸣阁内外牢牢控制住。
而荆望正横刀立于门边,看着身形臃肿的老鸨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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