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番外一（梁玉父母篇1）（2 / 2）
谢齐光坐在她身边，感觉到她神思恍惚，说：“她……今年高几？从座位排布上大概能找到。”按说，梁玉的母亲他该称呼岳母。但，她此时的年纪比他和梁玉都小，称呼岳母……叫不出来。于是，他含糊地以“她”指代。
梁玉集中起一点精神，在心中默算，她妈妈1969年出生，现在正好是十八岁。
十八岁……
梁玉扭头问学校的负责人：“今天有高三的学生么？”
负责人摇头，“马上就高考，怕他们分心，没叫他们来。”
梁玉点头理解，面上不动声色，心却沉了下去。
原来不在底下这群学生里啊。
谢齐光全听在耳里，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安慰，“肯定能见到的，一次不行，我们就再来。”
梁玉勉强笑了笑，缓和了一会儿，自我开解般说：“其实，也不用着急的。”
慢慢来，只要在1999年的冬至前，阻止她妈妈和爸爸相识，一切就都来得及。
巡讲分上下午两场，下午的那场结束后，时间还早，负责人请梁玉说了一些勉励学生刻苦进取的话。
勉励语结束，正准备结束这次巡讲时，台下忽然有学生喊：“能请梁玉老师给我们签个名么？”
一个声音响起，接下来，七嘴八舌的声音纷纷附和。
“对啊，天天看书上的照片，还是第一次见到梁玉老师本人呢！签个名吧！”
“梁玉老师，你就是我的偶像！女神！”
……
纷乱的喊叫声混杂响起，很多学生都举着梁玉主编的教辅资料挥舞。
起初的惊讶过后，梁玉只感到哭笑不得。最开始的封面设计她没有参与，不知道谁出的主意，直接把她的头像像商标一样加入了封面设计里。
等梁玉忙完一波考本科复习，看到时，它们都上架了，回炉重造根本不可能。
这个图标设计真的很像老干妈，梁玉每次看到都忍不住扶额。
不过，印在教辅资料上的她，必定不会让学生感到如同面对老干妈时一样的亲切就是了。
学校负责人对着学生，肃着脸呵斥了几句，“没纪律！”
但是，一转身，他脸上带笑，也问梁玉：“不知道梁老师着急赶车没？不赶车，有空闲的话，我拉下老脸请您给这群娃娃们签个字不知道行不行？”
“就少少签几个！晚上我请梁老师你们吃饭！”
梁玉的飞机是明天的，当然不着急。她看这群学生也可爱，没什么不能同意的。
看她点头，负责人立马清出了一张桌子搬到主席台正中央，拿着大喇叭对学生喊：“要签名的留下，其他人可以拿着凳子解散了！”
“签名的人从旁边上来，要注意纪律！有序、排队！不要挤，都有得签！”
他喊完这句话，扭头，看到梁玉正对他揶揄地笑，想起刚刚自己说过的“少少签几个”的话。他嘿嘿笑了两声，装出一点不好意思的样子，狡辩：“娃娃太热情！我都喊岔了！”
梁玉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虽然坑了她自己，但是是为了照顾学生么，她对这个负责人还挺有好感的。
签名一个接一个，持续了一个小时还没结束。还有学生拿着相机过来要求合影的，梁玉也都一一答应了。
时间长到学校负责人真切地表露出了不好意思，他不忍驱散排队的学生，一个劲儿在梁玉旁边说：“我请你们吃火锅哈！”
“我们川市的火锅一绝！毛肚、黄喉、鸭肠、鸭血……你尽管点！”
梁玉听得好笑，甩甩手，看到谢齐光把又一本教辅资料展平铺到她了的面前。
她下笔，下意识地写“毛肚”两字，“毛”字只差一个笔画了，她才反应过来。
“怪你们教导主任啊，一直在旁边说火锅，害得我光想着毛肚，就把它写出来了！”梁玉笑。
她手中的教辅资料还是新的，梁玉合上书页，抬头说：“这本写错了，我给你换本新的吧？”
她说着，旁边的助理已经从带着的样本里抽了一本一样的递了过来。
“不用！”要签名的小姑娘还没说话，跟她一起来的朋友先开口了。
她手指点着梁玉写错字的那本，崩豆子一样，快速说了一串话。
“梁老师，你就签这个，给我们把毛肚两个字写全了吧！她最喜欢吃毛肚。再写一句话，‘祝林如芳同学前程远大！’，行的不？”
从看清她面容起，梁玉脑袋就有些空白，再听到她提“林如芳”三个字，她脑中顿如遭到雷击一般，猛地转头仔细看向了那个一直安静没说话的小姑娘。
她把校服的拉链拉到了最高，嘴唇和下巴躲在立起的领子后面，刘海有些长了，眉眼也遮住了……所以，她刚刚才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认出她。
“梁老师？”
萧海燕在对面的人眼前晃了晃手，这人怎么回事么？刚刚还灵动的很，怎么突然就呆里呆气的。
梁玉被她晃得回神，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失态。
“你刚刚说写，写什么来着？”
谢齐光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异样，帮忙把书重新展开，轻声提醒：“毛肚，祝林如芳同学前程远大！”
梁玉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看字都有些不清晰了。她装作眼睛疲劳，抹了一把眼睛，然后拿起笔，继续那个未完的“毛”字。
旁边的教导主任跟萧海燕相熟，因为她刚刚在梁玉眼前晃手，骂她“没规矩。”
然后，萧海燕还了两句嘴，教导主任说不过她，气哼哼挖苦她：“都是一样的书，你也看，人家林如芳也看，人家能考上宾夕法尼亚大学，你就连托福都考不过去！”
“书一样，脑壳一样么？我要长个如芳的脑壳，我也考的上！”
……
师生两个一来一往地顶嘴，梁玉捕捉到了关键信息，心思翻涌，抬头问：“你被宾大录取了？”
林如芳腼腆地点点头。
“厉害吧！就是看了梁老师你的视频！所以，我们如芳一定要来找你签个名！”萧海燕热心且话多，几乎相当于是林如芳的代言人。
前世，她妈妈只考上了一个普通本科，最后还没有去上。
出国留学，这是上一世根本没有的事。
如果按照这样走……她妈妈不光不会再遇到她爸爸，还会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吧？
梁玉心中激动，却什么也不能对此时的林如芳说，最后只能祝贺她：“恭喜你，希望你前程远大。”
“谢谢！”林如芳腼腆地笑笑，珍惜地拿起自己的书，挥挥手，准备往外走。
“等一下！”想起前世的事，梁玉忽然又叫住她。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如果有费用困难，可以找我。”
她故意把声音放低，怕被人道破困窘的现状让林如芳难堪。
林如芳面露惊讶，旁边的教导主任也是一样。
“梁老师，不存在这个问题的呀！”
“全额奖学金！换成人民币，好几十万哪！”
“不光够林如芳留学，剩下的钱给家里买套小房子都富余呢！”
教导主任的话提醒了梁玉。
这样啊，那林家就没有理由阻止她上大学了。
梁玉有些尴尬地准备收回名片，萧海燕已经快她一步把名片收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迈过那场卡死我的婚礼（虽然迈得很尬，囧），我手速就回来了。这个番外没写完，先把打出来的放上来，明天继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