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胆色(2 / 2)
秦关不知信上内容为何,只见她神色焦急,便知可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在宫内外来回送信之人是他的心腹,即便是赔上性命也断然不会被人收买,几日前他还见过那人,并无任何异常,想必是公子那边耽搁了,而不是中途出了问题。
“帝姬放心,宫内外人都是忠于公子的死士,在他们手上断然不会有任何纰漏。”
他说得肯定,让周盈安下不少心,点了点头,又叮嘱他:“若是方便,让人去催一催,正阳宫那边还是要靠咱们自己来查,既然是早晚都要让宫外的人知道的,不如等查出些有用的东西再论。”
“一切听从帝姬安排。”
送走了秦关,周盈忧心忡忡的从里面栓上了门,转身时正巧灯花炸响了一声,将她吓了一跳,她伸手抚上自己的额头,才发觉手心里已经出了一层的汗,关于那封信的最终去向,她现在心里还是在打鼓,一日不收到郑恒的回信,只怕是要一日不能安心了。
郑恒,为什么迟迟不回信呢,若是他知道,只需一一回答即可,若是不知道,也只要回个“不知”就是,难道他是在犹豫——可又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既然早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临了了还想要隐瞒什么不成?
周盈有些生气,第二天一早舞月来服侍她晨起时,她就板着脸同舞月下了死令:“回头用你那八哥给郑恒传一条信儿,三日之内务必将回信送来!”本来她还想加个“否则”的,但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能要挟到郑恒的,便愤愤的掐了后半截,只让舞月传那一句话。
舞月颔首领命,往她头上插珠花时又问起了给清都帝姬寻玉佩的事儿。
“宫人已经去问过了,掌管那处园子的嬷嬷也没说没见过,帝姬说了此事不能让旁人知晓太多,便也没惊动多少人,但这样查下去,只怕也寻不到什么了,帝姬打算如何同清都帝姬说呢?”
“既然找不到就算了,左不过是她自己弄丢的东西,我们也只是帮着找一找罢了,已经尽了力,找不到又能如何。”
舞月比划着玉簪:“帝姬所言极是,只是清都帝姬丢了玉佩,恐怕就不容易过这一关了,那玉佩是当初先帝赐给太后的,原是一对,太后给了陛下一只,另一只则给了清都帝姬,宫中关于先帝的遗物都被妥当的保管起来,先前有宫人除尘时曾经碰坏了先帝最中意的一副画卷的一个角,就被刑司的人生生打死了,清都帝姬丢了玉佩虽然不至于同宫人一样受罚,但定然也是不好过的。”
没想到一块玉佩里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波波折折,这宫里还真是一个小事化大大事化作无穷大的地方。
清都帝姬丢了玉佩的确是她自己的过失,为过失受罚也不为过,但她及笄将至,又是要寻婆家的时候,女子一辈子不过嫁这么一次,若是因此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倒也很是不值。
周盈捏着手里的珠串,思索这件事还能怎么办,那厢久不来紫微宫的福宫人却来了,说是陛下请二位帝姬到弘圣宫去打麻将。
原来宇文赟还没忘记有个好玩的东西叫麻将,做了几天清心寡欲的明君,这就憋不住要去玩了?
“舞月,此番同我一起去,你留心一下陛下腰上的那块玉佩。”
“帝姬要奴婢留心玉佩做什么?”
周盈笑:“我知道你有个过目不忘的本事,好好看仔细了那块玉佩,什么玉质什么样式什么花色都看清楚了,回来之后就把它的样子给画下来,回头清都帝姬的玉佩实在找不到了,咱们就给她制一个。”
她这个想法不失为胆大,在宫里公然炮制与先帝同款的假货,若是被人知道了确实算个不小的罪过,但清都帝姬的玉佩只是她一人近身,她不说,旁人又怎么会有机会看出端倪来。
若实在寻不回来,有块假的乱真,总比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挨罚好吧。
舞月微微有些惊愕:“帝姬可真是大胆!”
周盈很是无奈一笑:若是没个胆色,谁敢在宫里混呢?
“此事定要做得周全才是,清都帝姬是太后最宠溺的孩子,能与她交好,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
周盈先前答应清都帝姬之时其实并未想过要靠她攀上太后什么,但若她所做张之事是与“大局”无关,只怕会差遣不动秦关和舞月,她便故意将此事歪到想要靠此与清都帝姬攀上关系,继而抱上太后这颗大树,有了这层所谓目的在,舞月去办事时应当会更尽心些。
这两面三刀半真半假,她如今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同宇文晴一起到了弘圣宫,宇文赟已经在里面喝起茶来了,周盈笑眯眯的对他福了福身子,眼神不经意扫过他的腰际,整个人顿时僵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