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暗流（2 / 2）
“辛达哥哥，这是什么呀？”安琪儿把东西放在桌上，转身问辛达。
辛达右手的菜刀举到耳边，然后准确的落在案板上的羊排上，“你要的衣服呀，去试试吧。”说着辛达伸出左手指指浴室，然后微皱着眉头看了下案板上的羊排，想了想之后又下了一刀。
仙德拉的冬季并不算太冷，尤其是在这样阳光明媚的早上。合理的房屋布局让太阳慷慨的温暖均匀的照亮了房间的大小角落。安琪儿手里拿着包装盒，看着5米外的辛达。辛达正仔细的看着案板上的食材，仿佛在考虑应该如何将它做成可口的菜肴——不知为什么，安琪儿觉得辛达做的菜一定很好吃。稍作思考之后，辛达很快完成了羊排的切割，他放下刀，转身朝安琪儿笑了笑，“快去换衣服吧，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辛达的笑容和平日没有什么两样，但在冬日早上的阳光下却给人特别温暖的感觉——至少安琪儿是这么想的。充满阳光的房子，堆满食材的案板，闪着银光的厨具……以及有条不紊的操控着这一切的青年男子。安琪儿进了浴室，好半天还沉浸在刚才的那个画面里。安琪儿慢慢的脱下身上的衣服，拆掉包装上的封签，繁复的包装显示出里面服饰的做工和价格都相当不俗。毫无疑问这正是安琪儿指定的品牌和款式，码数也分毫不差。正如姐姐所说——这个男人总是如此，像一部精密的仪器，无论交付他何种工作，都会准确无误的完成。最可怕的是他从来不会出错。
安琪儿知道，虽然自己的小手段时不时可以让辛达窘迫一下，但那大多是出于对自己的关怀所致，事实上没有任何的事情可以真正让这出色的男子不知所措。那种真正的大智慧永远隐藏在谦和平稳的外表下，只有大远征那种极度残酷的环境，才会让其散发出力挽狂澜的独特魅力。在跨越数百光年的星际旅行里，辛达那永远不知畏惧和慌乱为何物的沉稳性格毫无疑问的成为了全舰队将士的信心所在。这位拥有超高用兵才华的青年无疑同时具备高尚的品格。安琪儿知道，路菲普提督的阵亡长时间的折磨着辛达。辛达审阅米迪奥中校拟制的人员损失表时的表情让安琪儿至今印象深刻，如果说有什么能让辛达表情失控以致真情流露，那一刻无疑就是。
第三舰队的中层指挥官个个能力不俗，同时也各具个性和特点，但是在辛达面前，他们永远都保持着谦恭。那种恭敬绝非单纯的下级对上级的尊敬，而是发自内心的敬服。安琪儿见过卡隆中校几次，每次都让她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感觉，那种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让人下意识的感到害怕。但是卡隆中校在辛达提督面前的时候温顺得简直像绵羊。在安琪儿的记忆中，辛达从未对某个部下发火，他永远都是那么沉稳。在第三舰队里，辛达的影响力却是无处不在的。下层士卒谈起辛达的时候，都语气敬重，偶遇时的敬礼人人动作到位。安琪儿仔细观察过敬礼的士兵脸上的表情，那种尊重是发自内心完全真诚的。只有真正得到士卒认可的长官，才有可能享受如此的待遇吧。
安琪儿换好衣服出来时，辛达已经把羊排装进蒸锅了。各种佐料在辛达的案板上迅速的改变着原本的形态，然后分门别类的进入蒸锅去和羊排汇合。最后辛达盖上蒸锅的盖子，按动电源开关。
“现在快十一点了，我们干脆吃的丰盛些，连午餐一起吃了吧。”
安琪儿点点头，走到沙发上坐下。不知为什么，现在她只想静静的看着辛达。在厨房里忙碌着的辛达并不知道那调皮的小姑娘正在观察自己，当然就算知道也不会太在意。能用视线就让辛达感到惶恐或者说进退失据的人，只有一个。虽然那个人和眼前的小姑娘有着非常密切的关系，但终究不是一个人。
辛达努力的将食材朝美食的方向转换着。虽然自远征开始之后辛达就再也没有自己下厨，但是对于他来说，某些技能一旦掌握，并永远不会忘记或是生疏。烹调食物是辛达除了本职工作之外下的功夫比较多的一个项目，与生俱来的协调性和耐心使得辛达在这个领域得心应手。成年之后便一直独自生活的辛达，对于自己的生活质量还是非常在意的。如果环境不允许，那么他绝不会刻意追求口舌享受。但像现在这样难得有闲又有心情的时候，辛达通常便会努力慰劳下自己的肠胃。
“说起来还是驻防海尼森的时候好啊，可以去五月天餐厅吃饭~呵呵。”辛达想着，不由的轻笑出声来。
这时候电子锅发出了“叮当”的脆响，一个可爱的童声欢快的叫唤起来，“粥好啦，粥好啦……”
安琪儿被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辛达走过去按了下电子锅上的红色按钮，叫唤的声音戛然而止，锅盖反时针旋转了两圈半，向后仰着打开，将怀中精心焖煮了20分钟的美味展示出来。仙德拉特产的海味和纯天然生长的稻米经过高温下的深度融合，同时得到多种佐料的热情炒作，咋一现面，一种让人食指大动的香甜味道立即在空气里弥散开来。
“饿了吧，自己拿碗先盛碗粥喝吧，小心烫喔。”
辛达说着，转身料理起苹果来。应季的苹果又大又红，辛达左手的手指不断的转动着，将苹果变换着角度巧妙的送到右手的刀锋上，切得又细又薄的苹果片准确的落入已经开始加热的锅里，添加了各式调味料的锅里热气翻滚，随着最后一片苹果飞进锅里，辛达轻轻的把果核扔进垃圾筐里。炒勺代替了水果刀的位置，切得很细的苹果很快被先于它们一步进入锅中的先遣队包围了，在炒勺的翻炒下，苹果里的淀粉吸取了足够的热量，开始了形态上的变化。当锅里那些散发着水果清香的混合物越来越粘稠的时候，辛达将砂糖撒入锅中并迅速加快了翻炒的频率。一分钟后，当那股甜香味越来越浓，甚至开始盖住墨鱼精米粥的味道时，辛达端起了他的炒锅。苹果片已经完全消失在粘稠的甜香里了。
辛达将炒锅放在一旁，稍微等了一小会。另一声“叮当”响起，这次那可爱的童声叫唤的是“肉蒸熟啦，肉蒸熟啦……”
蒸锅里的小羊排香气四溢，外层的肥膏部分雪白，骨头和精肉则刚刚有些发黄，清汤中的点点油花微微沸腾着，带着姜蒜细末起伏不定。辛达带上隔热的石棉手套，将盛着羊排的碗端出锅外，然后脱下手套，右手拿起炒锅，小心的把那些粘稠的香甜倾倒在羊排上。两股截然不同但都滚烫的美味碰撞在一起，立即发出“刺啦”一声脆响。辛达的右手小心的变换着位置，以保证肉排的所有部分都能被覆盖到。
炒锅里的精华大部分都到了羊排上，辛达左手拿起一只小勺舀了一些剩余的放进嘴里。辛达抿着嘴“嗯”了一声，看得出他自己很满意作品的味道,放下勺子后顺手把炒锅放进洗碗池。
“铁板鱿鱼须太费时间，晚上再弄吧。”
看到辛达去水池洗手，撑着下巴发呆的安琪儿才反应过来。她急忙也去洗了手，然后把菜端到桌上，又布了两套碗筷。
辛达拉开板凳坐下，两手合拢搓了下，“久等了，开动吧。”
冒着热气的粥面上隐约可见切得很细的姜末，温度略微下降了一些之后，香味没有刚开锅时那么浓了，由于内外热度不均造成的表层凝结让这道美味的制作完成了最后一道工序。安琪儿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正在她犹豫要不要给辛达也盛一碗的时候，辛达已经很自然的拿起了她放下的勺子。于是安琪儿只得有些局促的坐了下来。这是两人第二次一起吃饭，但是比起上次吃饭的情景，两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变化。
安琪儿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虽然她也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孩子没有等到预料中家长的大发雷霆一样茫然。
辛达用调羹舀起半勺粥吹了吹，估摸着温度应该可以进嘴了，轻轻的吸了一小口。
“有点烫呢，慢点吃喔。”辛达说着，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安琪儿的吃相，不由得轻笑起来。加比尔和迪格斯也是这个流派的，不过级别还要更高就是了。
安琪儿沉默的往嘴里送了一口墨鱼粥，味道非常好，精米蒸煮的火候恰到好处，入口即化，墨鱼肉末已经完全被煮成了融融状态，和精米的汁液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安琪儿只吃了一口就明显加快了调羹的频率，完全把辛达的劝告仍在了脑后。
辛达笑着摇了摇头，安琪儿不是小孩，无需他教授餐桌礼仪。辛达一直认为进餐时只要不打扰到他人，怎么吃是自己的权利。而且看她旋转着嘴唇绕着调羹快速吹气的样子，肯定是不会烫伤嘴的。不一会，这边辛达小半碗还没才吃完，安琪儿已经将碗里的最后一勺送进嘴里了。
“太棒了，从未吃过那么美味的粥~”
“呵呵，好吃么？试试羊排吧，肥瘦合适，难得的是各类作料都齐全，苹果也很新鲜。”辛达说着看了一眼桌上的苹果浇汁小羊排，“现在刚刚好。”
冒着热气的羊排在刚出锅的时候倒入浇汁，黏稠的香甜迅速覆盖餐盘的同时，所带来的变化也在悄然发生。被高温蒸煮得肉骨分离的羊排接触到浇汁之后，立即将这些饱含维生素和微量元素的黏稠物质吸收，原本纯粹的肉味开始变得丰富起来，而浇汁混入了原本没有的肉汁之后颜色也由原本的暗红色变得明亮起来。植物系和动物系奇妙而又激烈的碰撞释放出热量，这使得餐盘上方不断冒出热气。资深的饕餮客都知道，这时还不是挥动餐刀的好时机。需要耐心的等待双方的对决完成，也即是浇汁不再冒出气泡为止。
安琪儿喝完第一碗墨鱼粥的时候，浇汁羊排的餐盘里正好湮灭了最后一个气泡。辛达拿起餐叉，选了一块最大的给安琪儿送去。肉排上的汤汁被重力牵引，缓慢的向下流淌，辛达巧妙的慢慢旋转着餐叉，以保证那些美味的汁液不会跌落。
安琪儿用餐刀将羊排上的那些浓郁欲滴的汁液往餐盘里刮落了大半——她可没有辛达那种携带着汤汁远程移动的技术，怀着虔诚的心态咬了一口，这次她没有立即吞下去，搁在嘴里慢慢的嚼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明显有些失望，“嗯，味道很鲜美，但是~辛达哥哥，这个羊排会不会有些味道太淡了？”
“不不，汤汁和羊排一定要一起入口~”
辛达说着，拿过汤勺给安琪儿的碗里加了一勺汤汁，“试试裹着汤汁一起吃看。”
安琪儿点了点头，餐叉在盘子里横掠而过，刚咬过的缺口里立即裹满了粘稠的亮红色汁液，这次她低下头，直接在很短的距离里下口了。
顷刻间，她的表情变了，“这？！”
安琪儿慢慢的嚼着嘴里的羊肉，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原本只是口感鲜嫩毫不出奇的羊排，混合了鲜红色的汁液之后，味道立即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苹果的甜味和羊肉的鲜味完美的调合在了一起，从舌根到舌头同时享受到愉悦的美味，那些说不出名字的作料让味蕾的每一个细胞都快乐得发颤。安琪儿足足嚼了一分钟，才恋恋不舍的咽下肚去。她用一种渴望的目光看了看碗里余下的半块羊排，又看了看桌上的大盘里还剩下的部分。
辛达呵呵的轻笑起来，“都是你的，只要你吃得下~”说着，辛达将自己的那块放到嘴边咬了一口。于是这顿早餐兼午餐就在满屋的阳光和辛达宽容的笑声里继续进行。
“哎呀呀~”安琪儿想起自己那天的吃相，脸不由得红了起来，说起来自己从来不会刻意顾忌吃相，可那天的表现也实在是离谱了~
吃过饭之后，辛达就借口要休息，把安琪儿赶走了。安琪儿想假借洗碗的名义留下来的阴谋也没能得逞。至于夜宿事件，辛达从头到尾都没提起，仿佛完全忘记了此事。
“哎~”安琪儿想着，又叹了口气。通知部门主管开会这种几乎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闭着眼也能做好。安琪儿一边在各部门的办公室间穿梭，一边走神想自己的事情。于是各部门的负责人今天都意外的发现，平素干练活泼的副官小姐今天明显的有些心不在焉，脸上带着红晕不时的蹙眉轻咬下嘴唇。
“我说今天安琪儿中尉是怎么了？”
“不知道呢~脸上的表情好可爱。”
“难道今天有约会？”
“见鬼！哪个小子那么好运气？”
……
米迪奥中校将舰队当前的人员配置情况说明之后就告退了。行星仙德拉目前驻扎的舰队并非只有第三舰队而已。同样经由大远征后返回的同盟军第十二舰队残部目前也停驻在这里。在军部新的指令下来之前，他们仍然遵照战时条例听从辛达提督的统一指挥。
第十二舰队在亚姆利扎前哨战损失惨重，除了迪格斯分舰队之外的所有舰船在和帝*鲁茨舰队的恶战中几乎损失殆尽。他们的对手，鲁茨舰队足足被击毁了6000艘以上的舰船才取得战斗的胜利。靠着同僚们的浴血死战，迪格斯所部杀出帝*包围网，而此时他的部队也已在惨烈的战斗里损失了半数以上。之后第三舰队奇迹般的出现在博鲁索仑星域，虽然没能拯救溃败的第十二舰队，但是迪格斯所部却因此获得了生机。同时得救的还有第十二舰队原本派驻在博鲁索仑星域各有人星球上的地面工作人员，总共16300人的地面人员在纳达尔上校的指挥下完成了编制重整，顺利与友军会合。按照战时条例，纳达尔上校率领着这些死里逃生的地面人员纳入了辛达提督的统一指挥之下。
目前驻留在仙德拉第十二舰队人员中，军阶最高的就只剩下迪格斯上校和纳达尔上校，将官则已经全部阵亡。依照同盟军的战时制度和辛达提督的指示，迪格斯上校成了第十二舰队目前的最高指挥官。经过第三舰队同僚们的全力救援，涂装着“12”字样的舰船有874艘顺利抵达了仙德拉。
眼下，迪格斯和纳达尔两位上校，都到了辛达提督的办公室里。
辛达经过慎重的考虑之后，放弃了将舰队降格为星际巡航队的选择。第三舰队的剩余舰船和人员，相对于一支地方治安部队来说，数量太多了些。按照星际巡航队的编制，势必要将现有舰队拆分成2至3支小舰队。辛达不想看着路菲普提督苦心经营了多年的第三舰队被取消番号，而且此举对于当前的国防状况来说也并不合适。
目前同盟国内保持完整编制的舰队，就只剩下驻守首都星的第一舰队和远在菲鲁塞星域的第十一舰队。就算杨威利的第十三舰队再次补充兵员舰船成为整编舰队，仅靠3支正规舰队来维持现有的防务，也是远远不够的。按照辛达的估算，伊泽仑要塞需要一个整编舰队长期驻守。在帝*没有大规模进攻的情况下，凭借这个铁壁的要塞，一支舰队应该可以守住同盟这一侧的大门。
“现存的2支主力舰队，司令官都是久经战阵的宿将。不论是库布斯里提督还是鲁古兰提督，都具备独当一面的才能。”辛达综合了各方面的数据参考之后，得出了比较中肯的结论。
如果帝*发动超大规模的攻势，那么再抽调一支舰队前往增援是绝对必要的。如此剩下的一支舰队便会立即投入作战状态。此时如果没有第三支整编舰队驻留海尼森，恐怕首都那些对军事其实一窍不通的政客们也不会答应。但是就算把杨威利的部队也算上，也只有三支整编舰队，这种情况下如果同盟国内再发生意外情况，海尼森将面临无兵可用的窘况。当然啦，坐在舒适的办公室里的高官老爷们可能会说，不是还有地方部队和星际巡航队嘛。在辛达这样的职业军人眼中，星际巡航队的作用是非常有局限性的。不管是装备还是人员训练方面，他们都比正规军要差了一个档次不止。一旦发生紧急情况，指望他们担负正规舰队的责任是不切实际的。
基于以上的原因，辛达决心要将第三舰队恢复成整编舰队，如此同盟便会拥有4支整编舰队，勉强可以应付当前的国防用度了。这样的话，同样停驻在仙德拉的第十二舰队残部，就成了辛达补充兵员和舰船的优先目标。
第十二舰队现存的两位指挥官，认真的听着辛达对当前局势所作的分析。
“情况就是这样，虽然这么做很对不起去世的波罗玎提督~”辛达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迪格斯和纳达尔脸上的表情，两位脸上都很平静。“关于此事我想听听两位的意见。”
纳达尔上校并没有太吃惊的感觉，并入第三舰队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不能接受的。虽然第十二舰队会被取消番号的事实让这些服役多年的老资格校官心里着实难过。但是就算不并入第三舰队，这样下去也只有降格为地方治安部队一途而已。并入第三舰队却可以作为正规舰队继续服役，纳达尔上校心中下定了决心。
“阁下，第十二舰队的幸存将士对于第三舰队的救援感激不尽，如果不是您及时赶到，等待我们的恐怕只会是帝*的战俘营。”纳达尔上校斟酌了一下语气，“目前舰队的现状就是如此，并入第三舰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我个人对于今后直接接受辛达提督的指挥也完全没有意见。”
辛达欣慰的点了点头，虽然事前推演过好多种可能性，眼前的情况无疑是最好的。有了纳达尔上校手上的16300人，人员缺口这一块可以大幅缓解。这些都是服役多时的战斗人员，和刚从军校毕业的新兵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迪格斯看到辛达的眼光转向自己，笑着耸了耸肩，“我的弟兄们早就在私下讨论这个话题了，他们都不愿意降格为地方治安部队，还是作为正规舰队服役待遇高些。”
“那么我们就算达成共识了，明日的会议上，我需要两位的鼎力支持。”辛达满意的点点头。
两人都表示了遵命之后，纳达尔上校告退了。迪格斯没有走，他表示自己还有些别的话想和辛达说。
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两人是关系亲密的挚友，迪格斯直接坐到了辛达的桌子上。
“第三舰队损失得也不轻啊，就算把我们第十二舰队的残部全部吃进，也不足以恢复到往日的编制呢。”
辛达起身走到文件柜前，搬开了几个大型文件夹后从柜子深处摸出一个酒瓶。瓶子里的液体是深红色的，辛达关上柜子，把酒瓶递给迪格斯。
“呐，打开吧。”
迪格斯一见酒瓶上的黄金鹰头就两眼放光。他几乎是劈手夺过了酒瓶。辛达笑了笑，从另外一个角落里摸出两个杯子。
“这样的东西居然还有？！”
辛达轻轻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搓了搓手指，“最后一瓶了，其他的都给加比尔拿去了。”
“这个混蛋！之前居然一声没吭？！”
“呵呵，好了。他为我们的事情担心得要死，算赔偿他的啦。”
迪格斯用极其专业的动作小心开启着酒瓶，这样的好东西，如果弄砸了可真是要懊悔至死的。
“对了，迪格斯，刚才你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迪格斯屏息静气的起着瓶塞，直到橡木塞子“噗”的一身弹起来，这才如释重负的回过头来，“刚才说到哪里了？”
辛达无语的看着迪格斯。这个家伙，只要有美酒和美食，就什么都丢到脑后了么？
“刚才我们说到人员不足的问题~”
“喔，对对。”迪格斯往每个酒杯里倒了大半杯深红色的液体，迫不及待的端起一杯喝了一口，“呼，这样的东西是帝国的贵族才能享受的吧。”
辛达没好气的看着他一脸陶醉的表情，“可能吧~继续我们的话题。”
“嗯嗯~”迪格斯放下酒杯，咂了咂嘴，“第三舰队损失了超过6000艘舰船吧，我这里才874艘，剩下还差5000多艘你准备怎么解决呢？”
辛达拿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这个问题他已经想了很多次。同盟军的宇宙舰队编制，并没有一个固定的舰船数量。按照惯例，整编宇宙舰队的作战舰船，最少不得低于12000艘，最多则不会多于16000艘。当然，这只是一个大致的浮动数值。远征前，第十三舰队的数量超过了16000艘，那是因为本部长把第二舰队的剩余部分直接划拨给了杨威利所致。而同期一起出战的第十二舰队舰船总数却不到13000艘。
第三舰队远征前舰船总数15500艘，在和帝*的连续激战中损失了接近6000艘舰船，最后回到仙德拉的舰船只剩9500艘不到。如果将第十二舰队的残存舰船并入，那么第三舰队的总数将达到10374，距离正规舰队最低的门槛——12000艘还差1600余艘。如果是在正常年景，这样的数量在向军部提交申请之后，国防委员会很快就会让同盟各地的船厂划拨新造舰进行补充，同时军部也会安排军事院校调拨相应的人员给舰队。
但是如今同盟国内的情况可谓是糟透了。为了组建新的第十三舰队，本年度可以出厂的新造舰已经被本部长征集一空。此举使得辛达无法获得旗舰，最后不得不使出横手，动用了后勤部的关系才弄到现在的旗舰。之后为了大远征，各方面都动员了最大的力度，各地船厂可谓是被搜刮得一干二净，除了工期实在赶不上的半成品，接近完工的舰船都被要求提前出厂，以装备后勤部队。
现在距离前次的蝗虫过境仅仅几个月而已，可以想见的是，各地船厂都不会有太多的储备可供征用。况且近年来同盟国内财政状况连续恶化，很多船厂都由于资金问题开工不足甚至停产。
“指望国防委员会大发慈悲显然是不现实的。”辛达玩味着杯中的红酒，“我们手上不是还有千余艘帝*的舰船嘛。”
按照同盟军的条例，作战时俘获的敌舰在战后是要统一上缴?军部。一般会用于解析帝*的军工技术，待技术部门将之研究透彻之后，就会交给舰船拆卸部门，整体拆卸之后，将可用材料回炉。
要说服军部将这些俘获舰船留给第三舰队作为正式舰船使用，这个难度无疑非常大。但是不管怎么说，总比向军部申请即刻划拨1500艘新造舰来得容易。再大的问题在合理分解之后就会让症结所在一目了然，省下的事情就简单了，想办法解决掉主要矛盾就行。
想要真正将这些帝*舰船纳入编制，不仅技术方面需要做很多工作——这些梅策尔德中校他们已经全力以赴的开展工作了；剩下合法性方面的问题，就得靠辛达亲自出马来摆平了。
“近期我会去一趟海尼森，直接找到军部的上层，说明利害关系。”
“可是我们现在连谁会是军部今后的首脑都不知道啊。”
“不管是谁，在多出一支主力舰队还是增设两只地方治安部队的选择题面前，恐怕都会得出一样的结果。”
迪格斯笑了起来，“确实，只要不是个傻子出任统合作战本部长。”
“所以我们要做的不是让上司为难，而是准备好合理的选项供其选择就好。”
“辛达~我开始觉得你比我升迁速度快是有道理的……”
辛达笑着举起酒杯，和迪格斯轻轻的碰了一下酒杯，“而且，你忘记菲斯特是哪个部门的了？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他总应该有点内幕消息吧。”
金刚的淘宝网店，店名“平价a货翡翠”，在店铺类输入名字就可以看到，店主是金刚本人，请有条件的朋友帮宣传下。金刚现在经济状况堪忧……谢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