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靠请喝茶(2 / 2)
再仔细回想了一下,我顿时就明白了,一定是那个时候,那草丛里的窸窣声,原来是期殊羽在那儿?
我冷笑一声,感情期大将军还做起偷窥别人不当面揭发的行径来了,那翩翩浊世佳公子,不染纤尘的模样原来也只是做给别人看的,这倒是,别以为就只有二十一世纪人人脸上需戴个面具,那人家古代人也不是吃素的啊,又不是神仙,难道我还真会以为有那种十全十美的完美人嘛。
我刚才只喝下了半杯开水,嗤笑一声过后,发觉现在最适合干的事儿就是把那剩余的半杯开水一饮而尽,于是我便拿起茶盏。
才放到嘴边,茶杯便被身前人猛地拍掉,哐嘡碎落,半杯开水也撒了出来,没溅到我身上,倒是溅在那人的手背上,白皙的皮肤上很快便红了一大片。
我不解地看着他,他没有看我。
他神色很快恢复往日宁静,只是眼神一直就没落在我身上,只是独自念道:“早前还说弄影公子的巫蛊之术如何下三滥,现今看来我期殊羽也不是什么正当之人,哪有资格说别人,不过,我此举是为了我手下士兵,若你未入西营参军,与聂上薰如何亲密我便也管不着,可你既入我西营,便是我西营之人,聂上薰是吴王的人,若再发现你与他私下会面,当军法处置。”
我缄默,看来期殊羽这次回宫,吴王要谋反的事已经摆上台面了,两兵相见之日为时不远了。
虽然他这么说,可我心里还是有些闷得慌,就连是因为他哪句话闷我也不明白,只想反驳他两句,心里大概才会爽一些:“看来吴王是要起兵谋反了?那属下还真是犯下大错,竟然私会敌兵的人,实在是罪无可恕,赏赐我小小一杯热开水怎能作数?还请将军用军法处置属下,当众鞭挞,浸开水,斧头钉,上蒸锅什么的直接来吧!”
他眉头微微一皱,虽然只是一皱,但我明白,他能做出这个反应一般已经是听到可怕至极的事情了:“珂蓉,你觉得我会如此对你?”
我撇了撇嘴角轻声哼笑:“将军是怎么样的人,婴珂蓉实在是看不懂。”我也看不懂。
他终于是看着我的眼睛:“我一直以为我先前说的,已经足够明白,现在看来还须再说一遍,你好好听着。”
我将面部表情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再微微点了点头,抬了抬眉毛,抿了抿嘴,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姿态。
即便如此,他还是说的认真:“你的身份,我都知道,我会保你周全。”
我满脸欢心地朝期殊羽抱了抱拳:“真是多谢期大将军,如此照顾小的。”
“若换了别人,我不会做出如此……如此违反军纪的事。”
我暗自伤怀地摇了摇头:“哎,真正是对不起期大将军,是我害期大将军违反军纪了,实在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我的头突然被一双柔软温润的手搬正,不得动弹,不得再摇头,眼神也无处回避,他昔日温和目光不再,满目凌寒:“你能别这么说话吗?”
我本来想说一句,小的谨遵将军命令,后来想想还是不说了,只是呆呆愣愣地看着他。
他松了手,那双温润黑眸添上了少许迷惘,看向别处:“对不起,我罚你饮沸水,只是为了我一己私心。”
我挥了挥手想化解凝重的气氛,脸上又写着:小意思小意思,那开水不成敬意,开口道:“虽然不知道将军的一己私心到底是个什么,但是男子汉大丈夫……不是,反正那点开水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再来猛个十倍的我都受得住,再说,将军不是也喝了嘛,有将军陪我一起喝开水,小的万分荣幸呢!”
他嘴角勾起了微微一丝,但我却觉得苦涩,连带着才往嘴里灌得茶的苦味也泛了出来。
好像是话在嗓子口哽咽了一会,才低声开口:“那不同,沸水灼口之痛,不及我见到你与聂上薰在一起一半难受。”
……
哈哈哈,他有必要么……
我真正愣住的时间大概有三秒,然后我就开始打哈哈:“期大将军何必那么矫情,老实和你说吧,即便我是女人,我也不会喜欢男人,真不好意思令你失望了,所以有什么军法要处置我的还是尽快吧,免得以后后悔恨我恨得牙痒痒。”
我话还没完,他干脆利落的三个字就截了下来:“你撒谎。”
我翻了翻白眼,比他更干脆的回嘴:“我没有。”
他竟然像个小孩儿似地又甩给我坚决二字:“骗人。”
我一阵无语,怒瞪着他,顺便把那搅成一团乱的思路给整理了一番,老半天终于想出该怎么说:“好,我是骗人,不喜欢男人是假的,我真是喜欢,喜欢得紧啊,可我喜欢的人不是你,而是他,弄影公子。”
他的身体好像一震,眼眸虽不动,却是一沉。
我装作没看见继续道:“将军,如果你方才命我喝沸水是为了我私会敌军之人,那我无话可说,如果说你只是吃醋我私会情郎,才逼我喝沸水,那我倒是要好好思考一下是不是对将军人格分析有误,我,最讨厌就是别人这样幼稚的行为了。”
我说完最后一句话,才敢偷瞄他一眼,只觉得他面色有些苍白,我想我说的差不多,应该够了。
可又见他气息极弱地说出三个字来:“我不信。”轻飘飘的三个字,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
可既然我听出来了,我便又要费口舌去解释了:“将军,我该说的都说了,、反正我以后都是要同那聂上薰在一起双宿双栖的,你不怕我谋反的话,就留着我好了,不过正所谓养虎为患,也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如果现在就一刀解决了我,我也不会吭一声的,毕竟,那是你当将军的责任嘛。”
“哐!”他竟抄起旁边的一个茶杯就砸在地上,从未见过他有过这样激烈的情绪,我倒是有点慌了,耳边随即又充斥着陌生吼声:“闭嘴!”
声音陌生是因为我从未听过期殊羽大叫,就连他操兵时也只是极有涵养的稍稍扩大自己的声音,而现在却……他真的很奇怪。
我撞着胆子再看了他一眼,只见他额头有虚汗,面目森冷,呼吸很不平稳,好像虚弱到马上就要倒下的样子,我想伸手去扶他,他却冷冷道:“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