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没法子了(1 / 2)
“就算你认识丁家先祖,又如何?”丁乾拍拍搭链里铜钱,说:“现在我能指望的只有它们,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大道理谁都会说,但没饭吃都是白搭,现在我饿了,得先祭五脏庙,失陪了您呐!”
“哈哈哈,小胖子倒挺对我的脾气。”老渔翁说:“能请我吃顿饭吗?”
“理由呢?”丁乾问。
“很简单,因为我也饿了。”
“噢?”丁乾挠了挠头,说:“这个理由倒挺充分,行!这顿饭我请了,不过,咱们AA制如何?”
“AA制?”
“嘿嘿,就是各自付各自账。”
“休想!老夫一文钱也没有。”
嘻嘻,这一老一小真有趣!半天没出声的钱晓晓笑了,说:“喂,小胖子,我也饿了,请客能不能也算我一个?”
丁乾:“………………”
河畔,一间乌漆麻黑的小店。
油腻的桌上摆着清炒豆腐、醋溜豆芽、烧青菜三盘素菜,在老渔翁的极力要求下,丁乾又点了一盘东坡肉和一坛米酒。虽然只多花了几十文,但仍令丁乾颊上的肥肉抖了几抖。
钱晓晓胃口小,又不喜油腻,随便夹了几口素菜,又扒拉了一小碗米饭后,便笑吟吟地看着,那一老一少去争抢,盘中的最后一块肥肉。
“小胖子,就最后一块了,你先前吃了恁么多,尊老敬贤!你就不能让给老夫吗?”
“老头,别那么大火气,我这是为你好,年纪大吃肥肉,容易得三高。”
“狗屁三高!咦,你居然敢叫我老头?”
“嘿嘿,礼尚往来,你不也叫我小胖子吗?”
老渔翁:“………………”
一番筷子大战后,老渔翁最终得意地把最后一块东坡肉扔进嘴里。丁乾大感无奈,只得把注意力转向那坛米酒。
四盘菜一扫而净,坛中米酒也所剩无几,老渔翁打了个饱嗝,说:“几个月来,数这顿饭吃得舒坦,小胖子,你虽然天性惫赖,但你我一见投缘。”顿了顿,又说:“你就不想问问,老夫姓什么吗?”
“不想。”
“什么?!”老渔翁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争着抢着见老夫一面吗?”
“呵呵,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真气死老夫也!”言罢,老渔翁突然笑了,说:“好好好,你越是不想问,老夫偏想让你知道。”顿了顿,又说:“小胖子听好了,老夫姓徐,自号‘南腔北调人’。”
这时,钱晓晓闻言噗嗤一笑,插话说:“老丈,你的名号好怪。”
老渔翁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反观丁乾却吃惊地张大嘴巴,脑中飞速地搜集着,万历年间有关徐姓,和南腔北调人的相关信息。
最后,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老渔翁,说:“你你你……,你是……徐……”
老渔翁伸手止住他,说:“你猜出来就好,千万别说出口。呵呵,怎么样?想拜在老夫门下吗,我不但可以教你读书,而且可以帮你解决科举上的许多问题。”
丁乾一愣,不及答话。钱晓晓却突然站起,对他说:“还呆着干嘛?赶紧答应老丈,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
“这个……,容我再好好想想。”丁乾说。
“不识抬举。”老渔翁看了他一眼,然后招呼钱晓晓,说:“小姑娘咱们走,老夫没空和这个又臭又硬的小胖子磨牙。”
天哪,我竟然拒绝天下闻名的徐文长!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丁乾终于恍过神,兴奋、激动、不安的情绪,纷沓而至。
长长的街道,徐文长沉着脸一言不发,钱晓晓偷偷看他一眼,问:“老丈,你是不是很有名?”
“哦……,勉强算吧。”
“嘻嘻,奇怪,你究竟看上了小胖子的哪一点?”钱晓晓又问。
“哎,看到他,我便想起了幼年时光。自小我也无依无靠,仅靠一位老母艰难度日。”徐文长说:“另外,我更看重的是他的才情,不忍见一颗明珠就此蒙尘。”
“噢?”钱晓晓说:“他很有才?我怎么一点也瞧不出来?”
徐文长回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吟道:“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顿了顿,又说:“小姑娘,能写出这等格局诗词之人,还是凡人吗?”
“好美的诗句。”钱晓晓说:“啧啧,想不到小胖子相貌平平,不料却如此有才。”
言罢,她又说:“可惜他有眼无珠,偏偏又不肯拜你为师。”
“哈哈哈,这岂非更有趣?”徐文长说:“老夫偏要摁住这头小犟牛,让他非喝这口水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