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自找麻烦(1 / 2)
丁平在书房廊下,来来回问走了很久,到最后一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烛光下,丁原额头上泌出细密的汗水,正勿忙地整理着,一摞散乱的书稿。
“呵呵,是平儿呀,快过来瞧瞧这些宝贝。”丁原招招手,说:“它们可都我托省城的朋友,千辛万苦才弄来的,历年乡试高中的试卷,你好好参详参详,以你的悟性,来年必定高中。”
“果真如此?”丁平几步抢到书桌前,拿起一份试卷,便低头读了起来。
随着儿子时而点头、时而皱眉的神情,丁原的心跳的起伏不定,差点喘不上气。丁平一口气连读十几份试卷,最后竟仰首闭目一言不发。
“平儿,你倒是说句话呀,这些试卷有用吗?”
“嗯,这个……有句话,不知孩儿当不当讲?”
丁原豁地起身,问:“别吞吞吐吐的,快讲!你想急死我吗?”言罢,竟失手打翻几上的茶盏。
“说来奇怪。”丁平搔搔头,说:“这些文章的措辞、文风、用典,几乎和崔先生平日所授,如出一辙,我在院试时所写策论,也和这些差不多,为何偏偏不中?”
丁原闻言暗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越发阴沉,默然枯坐无语。
“还有件怪事。”丁平接着说:“前几日,丁……丁乾也写了篇关于辽饷的策论,孩儿偷偷看过,我自问没他写的那么好,但是,谁料崔先生看过后勃然大怒,还罚他抄写朝廷的《平辽策》。父亲,我总觉得崔先生像换了个人似的。”
“竟有此事?”丁原坐直身,说:“事出反常必为妖,不知你意欲如何?”
“望父亲恩准!”丁平突然双膝跪地,说:“我打算设法接近丁乾,看看他和崔先生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大胆,你敢?”言罢,丁原突然叹了口气,又说:“罢了,看在你一心替丁家,求取功名的份上,这件事就先记在帐上,至于你往后想干什么,我压根不想知道。”说完,拂袖而去。
“多谢父亲大人。”丁平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
啪啪啪!
听见敲门声,赵姨娘打开院门,赫然发现丁平肩负大包小包、左拎着鸡、右手牵着羊,十分狼狈地站在门外。
“啊?大公子你这是干嘛。”说完,赵姨娘便欲关上院门。
丁平抵住一扇门,说:“赵姨娘,外面挺凉的,求你让我进去说句话成吗?我可是背着父亲,偷偷来的。”
“这就更不成了。”赵姨娘说:“我们娘俩,可不愿拖累你。”
“哎……!”丁平缩了缩领口,说:“把你们赶出府,父亲做的确实欠妥,可是,我一直拿您和四弟当自家人。”
赵姨娘浑身一颤,问:“你心里真这么想?”
“长辈面前,丁平不敢说谎。”
“哎,那你进来吧。”赵姨娘侧身打开一扇门,说:“外面太凉,小心受了寒气。”
“多谢姨娘。”
帮着赵姨娘把东西归置妥当,丁平忽然听到西厢房方向,传来一阵女子的歌声: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好美的意境!丁平心中一惊,不禁暗赞:小曲虽然都是大白话,但却把女子暗恋男子,那种患得患失的内心,刻画的淋漓尽致,令听闻之人竦然动容,端地好才情!
“姨娘快告诉我。”丁平的呼吸有些急促,问:“何人在房中唱曲?”
“呵呵,是钱姑娘。”
“哪个钱姑娘?”
“就是碧云轩的钱晓晓,钱姑娘啊,你不认识吗?”
“竟然会是她?”丁平说:“咳咳咳,钱姑娘艺名满江南,我自然认识。想不到四弟,竟与她如此熟络?”
“呵呵呵,你既然已经来了,不如进屋和他们聊聊吧。”赵姨娘说。
“多谢姨娘,我也正有此意。”
…………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位身材颀长、唇口齿白,浑身书卷气的翩翩佳公子,进入眼帘,小蝶一惊连忙起身,面色绯红侷促不安。钱晓晓则多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赞,此人真是好气度,不过怎么看,都觉得眼神透着一丝阴郁之气。
“呵呵呵,四弟,多日不见,我带了些东西,来看你和姨娘。”丁平说。
“是么?那多谢了。”丁乾坐着没动,说:“不过,你以后别再叫我四弟,行吗?嘿嘿,再怎么说,我已是被革除宗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