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雪峰怪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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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没有办法能够做好爱情的禁卫军,但至少可以做好爱情的守墓人。——霍凯龙
这座山的名字就叫大雪山,说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名字能够用来更恰当的称呼它,于是,当地人便简简单单的叫它大雪山了,就连王国的地图上也直接采用了这个名称。
大雪山名符其实,山的上部三分之一终年覆盖着不化的冰雪不说,而且,一年十二个月之中,这片区域有六个月以上的时间在飘雪,只是不太容易区分,这飘落的雪是来自天空的降雪,还是风从大雪山上吹下的积雪。但无论雪来自何处,当雪落到大雪山西南坡下的小镇时,都会被风塑造成小小的冰针,打在人的脸上,总是会带来一丝丝的痛楚。于是,这个小镇便由此得名冰芒镇。
我们的故事也许就从冰芒镇这里开始,也许……
清晨,天刚刚见亮,但阳光还没有能够穿透空中飘荡的细雪冰晶,冰芒镇西隅的一个小木屋的门便轻轻的打开了,从门里走出一个穿着厚厚的毛皮衣服,戴着厚厚的毛皮帽子的中年汉子。他身材十分高大、健硕,即使透过厚厚的衣服,也能感觉到他肌肉的力量,这力量似乎在他的全身沿漫着,一直沿漫他苍劲而楞角分明的脸上,他留着不算浓密也不算长的胡子,鼻梁很高,但这些似乎也挡不住冰芒镇秋ri风雪的侵扰,使得他一踏出屋门,便眯起了眼睛,炯炯的眼神在大自然的面前也不得不稍作收敛。
一阵风吹来,那汉子轻轻的哆嗦了一下,他随即把门赶紧关上,生怕风钻进屋里,虽然屋内的炉火还烧得够旺,但他不愿意他那还在沉睡的爱女受到一丝一毫的威胁,哪怕只是一阵风。关好了房门,他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又把帽子向下拉了拉,才大踏步向着镇子西北方走去。
时节上虽然才不过秋ri过半,但天气已经冷得厉害,地上早就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冰霜,那汉子一路走着,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的并不顺利,不过,显然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一路上,他并没有遇到任何人,毕竟天还早,很多人还在熟睡之中,而且如此的天气,即使醒了的人,也没有理由这么早就出门。
他一路前行,镇子并不大,很快他便来到了镇子的西北角,在这里耸立着一座木制的瞭望塔,塔大约20米高,全部由木架子搭成,塔身为四方形,在两个相对的侧边用木头架成了梯子的形状,在塔的顶端是一个小木屋,小木屋的样子很普通,显然就是为了人既可以在里面瞭望又可以抵御寒冷而建造的。
他来到瞭望塔下,抬头喊了一声:“强子,石磊,你们两个人是不是都睡着了?”这一声声音不算太大,因为他显然不想吵醒附近的镇民,但声音却足以让塔顶小木屋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过不多时,小木屋的窗口便探出一个年青人的脑袋,看了看下面,笑道:“哈,孟大叔啊,这么早就来了。强子睡了,轮我守着呢。大叔快上来暖和暖和吧。”
孟大叔也爽朗的笑道:“暖和?上面也就是刚冻不死人吧,像我这把老骨头,在上面根本挨不了一夜啰。”说着,他便手脚并用,开始攀登梯子。
石磊一边看着他爬梯子,一面打趣道:“孟大叔您就别开玩笑了,去年您徒手格毙野猪的事我还记得很清楚呢,您要是老了,咱们镇上可真没有正当年的人了,哈。再说,小柔才多大?您能老吗?”
“小柔都22岁了,我都该等着当爷爷了,哈哈。”话说着,孟大叔已经来到小屋内,站在了石磊的面前,身手之矫健果然丝毫不让年轻人。
小屋之中并没有什么太多的设施,只有墙角一张床,床头一个小立柜,立柜里摆满了盛着烈酒的酒坛,窗口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就是小屋zhongyāng一个炭火盆,虽然在这个既高又漏风的小屋中,炭火盆起得作用并不是那么大,但聊胜于无,配合着烈酒,总能让守夜的人们平安的度过每一个寒冷的夜。
床上睡着一个年青人,显然就是强子,他睡得很香甜,微鼾着,显然还不知道已经又有人进来了。孟大叔看了看他,摇了摇头道:“这傻小子,就是睡得沉,觉又多。以前我和他一起守夜的时候,他总得睡去一多半的时间,呵呵。”说着,他又转头对石磊道,“好了,叫醒他,你们回家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昨天晚上没有什么异常情况吧?”
石磊把炭火盆又拔得旺了些,笑道:“能有什么异常情况?冷霜的那些家伙们已经有五年不曾来侵掠了。”
“不能大意,冷霜的那些家伙们没什么信义可言,若非五年前的那场不死sāo乱,我们被迫与冷霜联手,胜利之后答应跟他们交换物资,他们能老实这么长时间吗?以前还不是年年到了秋末就来抢冬粮。”说着,孟大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轻轻抚了抚左手背上的伤疤,那正是之前与冷霜部落作战留下的。
石磊点了点头,道:“是啊。不过说实在的,他们不来侵掠,搞得我的手都痒痒了,五年前我刚刚加入自jing队,但就因为是新人所以没能参加那场大战,之后就空练了一身功夫,都没有地方施展。”
“你小子!战争是好玩的事情吗?”孟大叔厉声呵斥道,“你可知道我们累年与冷霜对抗,死过多少人?你又知道那场不死sāo乱里,我们死了多少人?你记着,练功夫,是为了守护重要的人和事,而不是为了发狠斗勇,更不是让你去向往战争。这话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总是不改。如果你再这样的话,你和小柔的事,就别再想了!”
石磊吃了这一吓,怔了一怔,随即赔笑道:“孟大叔,不,岳父大人,您看,我这不就是随便一说吗。我其实也就是想有个机会在小柔面前展现一下我的男子气概罢了,决不是向往战争,绝对不是!”
“不要乱叫!你和小柔的事,我可还没有答应,就连小柔自己,我看都还没定主意。年轻人,要展现男子气概,就要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而不是拿着战场来投机取巧。你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了,我和小柔都看得到。话说回来,昨天你爸还和我抱怨你小子学木工的时候总是偷偷溜掉,你这样下去,我看你如何继承你爸的手艺和家业。”孟大叔说到这里,突然哏了一下,随即摆了摆手道,“唉,年纪大了,总是忍不住要教育后辈,你的武技在自jing队里排名第二,其实很不错。”
石磊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孟大叔见笑了,其实,我的梦想是做一个游侠,而不是木工。在这一点上,其实我很羡慕小柔。”
“好了,没有哪件事是好做的,小柔当年吃的苦,你根本不知道,就是我这做父亲的看在眼里的恐怕也不过十之一二。嗯,你叫醒强子,回家去吧。接下来是我的班。”说着,孟大叔来到酒柜前,拿了一坛酒,来到窗口,轻轻地呷了一口,凝视了远方一会儿,接着叹了一口气道,“唉,今年收成不好,能换给冷霜的物资少了许多,我很担心他们又会卷土重来。”
石磊一边推着强子,一边应道:“没办法,几年不打仗,他们部落的人口越来越多,咱们换给他们的东西本就一年比一年多了,这样下去,迟早咱们会吃不消。依我看,这再打起来是早晚的事。……呃,我不是在向往啊,只是说这么个事。”
孟大叔又喝了一口酒,轻轻的颔首道:“是啊……战争,也许真的是早晚的事啊,但是,安宁的ri子能多一天也是好的。”
这时,强子醒了过来,他揉了揉惺松的睡眼,看了看屋里道:“孟大叔来了啊,那我们可以回家了。”
石磊耸了耸肩道:“就知道回家,回了家还是接着睡,真是拿他没办法。”
“哈哈。”孟大叔开怀地笑了起来,道,“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像强子一样,也就不会有战争了。……咦?”
正说话间,孟大叔的眼睛无意中向着远方的大雪山腰望了一眼,大雪山上一片雪白,没有山石能够露出来,就连树木也都被裹在厚厚的冰雪之中,在这样天地一sè的极白之中,任何一点杂sè都会显得格外醒目,而此时,就在山腰处,有一个黑点在缓慢的移动着。这一个黑点自然逃不过训练有素的孟大叔的眼睛,他定睛细看,越看越觉得那个黑点是个人,但由于相隔太过遥远,他不敢断定。
“石磊,强子,你们快过来看,那是不是个人?”一丝紧张感涌上他的心头,他急忙招呼两个后辈。
强子还在穿衣服,石磊两步抢到了窗前,循着孟大叔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看了好一会儿,才没多少底气的说道:“好像真是个人。不过,那个方向,不是冷霜的方向,也不是邻镇的方向,那个方向,难道……难道是不死族?”说到这里,他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显然,五年前不死sāo乱的yin影依旧在他的脑海中萦绕。
“不会,除了巫妖,不死族从来不会单独行动,那边显然只有一个人。哎,你看,那个人是不是摔倒了?”
“好像是。……呀,似乎爬不起来了,孟大叔,怎么办?救人吗?可那个方向不该有人啊!”石磊一时没了主意。
“嗯,不管那个方向该不该有人,咱们不能坐视不理。如果是个遇难的旅人,咱们应该救他;如果是对咱们有威胁的人,也必须搞个清楚。”孟大叔说得很坚定。
“可是,可是,大雪山上,这个季节,怎么会有旅人?!”石磊显然对那个神秘的人有一点点本能的惧怕。
“好了,别多说了,救人要紧。强子,你在这里再守一会儿;石磊,跟我去救人。”
“好,你们走,我这边你们放心。”强子打着哈欠,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开了一坛酒,坐在了窗口的椅子上。
石磊看着酒坛,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什么,便跟着孟大叔出了小木屋。两人爬下瞭望塔,径向神秘人倒下的方向赶去。
虽然从瞭望塔到神秘人倒下的地方相距很远,但由于这一带大雪山的坡度较缓,所以,两个人赶路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麻烦。大约过了一个小时,两个人远远的看到有一个年轻男子趴倒在雪地里,一动也不动,而积雪已经渐渐的开始在他身上堆积,显然体温下降得已经非常严重,而且已经无法断定是不是还活着了。
“快!”孟大叔带领着石磊急步赶到那个人身边,孟大叔立刻俯下身去查看,他伸手探了探那人的鼻息,只觉得还微微的热气呼出,便急忙对石磊道,“还有气,咱们快把他送回镇上,应该还有得救。”一边说,孟大叔一边摘下自己的皮手套,给那个人戴在手上,“还好,要是再晚一会儿,恐怕手指就要不保了。来,帮我把他拉起来,我背着他。”说着,他伸手去拉那个人,把他拉起来架在肩上,但石磊站在旁边却一动不动,只是伸手指着那人的衣服道:“孟大叔,你看他的衣服,太奇怪了。”
经石磊的提醒,孟大叔这才注意到那个人的衣服,这个人的穿着十分单薄,显然不是在雪地里行走的装束,但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在于这个人穿着的衣服款式与孟大叔他们所知的衣服款式尽皆不同。
他上身穿着一个天蓝sè的上衣,左右双开襟,有着翻折的领子,左胸的位置上有一个口袋,上衣的前面中间缝着六个扣子,显然是这六个扣子把两个开襟联结起来的,这与孟大叔他们常见的套头衣服和直接用布和绳带制成的布服或布裙截然不同,虽然他们也使用扣子,但主要是用在荷包、随身口袋之类的东西上,在衣服上基本不会用到。而且,这人衣服上扣子的质地也是他们绝对未曾见过的,他们只见过布扣、石扣、铁扣,也听说过珍贵的琉璃扣,甚至知道有贵族拿秘银甚至jing金来做扣子,但这种既不透明,又感觉上晶莹剔透的质地,却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们根本叫不出这种扣子质地的名称。而且,在这件上衣两只袖子的袖口处还各缝了两个同样质地的扣子,其中各有一个扣子扣在扣眼里,使袖口得以收紧,显然,这两个扣子可以一定程度上调节袖口的紧致程度。且不说扣子的质地如此奇怪,就是这件上服本身的布料也是非常地奇怪,乍看上去,这可以肯定就是一种布,但是却也可以肯定不是麻布,不是毛纺布,也不是绸缎,摸上去很光滑,但又没有绸缎那样细腻,于是,只能说这是一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布。
再说这个人的裤子,这个人的裤子就是一条黑sè的布裤,但布料也同样是他们见所未见的,这种布料与上衣的布料似乎相同,但又明显粗了一些,相比而言更接近毛纺布一点,但显然跟毛纺布是毫不沾边的料子。而且,细看之下,这裤子上还有许多竖的颜sè稍浅的暗纹,而且,在左右两边的裤腰下方不远处还又各有一个口袋。而这个人的鞋子简直就没法形容,花花绿绿的外表不说,厚厚的鞋底还是一种很硬质的奇怪材料,而且,在脚背位置还通过一条带子穿过数个孔眼编成一个美妙的花形来收束住鞋子。这种类似的绳艺孟大叔他们在编小口袋时有时会用到,但用在鞋子上却是他们平生头一次见到。
仔细地观察着这个人的穿着打扮,连一向沉稳的孟大叔都怔楞了好久之后才轻声道:“真是奇怪的打扮啊。看模样是个人类,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打扮呢?”
石磊接口道:“而且,你看这个人的体型,典型的贵族体型啊,我们这种平常人怎么会有这种体型?”
“呃,这人块头比我可小多了。”孟大叔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