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2 / 2)
“小绯兔,再让我看到你勾引我师妹,小心我把你红烧了喂大水牛。”他语气轻然地道。
小绯兔一听,立刻吓得谄媚道:“没有,我怎么敢勾引圣君大人!我是在替大人你看守着,免得别人勾引!”
“这还差不多。”冥休满意地点点头,小绯兔立刻飞快地跑了,很快不见了踪影。其实的兽类似乎也很畏惧这位冥休大人,都跟着跑散了。
“师妹,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害我好找。”他凑到月无缺跟前,伸指便要点在她额间,动作亲昵,略显暧昧。
哦,他是她的大师兄,和她同为神界长岚帝君座下弟子,她脑海里浮现出这样的意识。可是他表现出的亲昵让她不适应,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眼神带着一丝警惕。
冥休看她这副模样,有点不高兴,可还是忍了下去,叹口气道:“走吧,该回去了。”说罢又来拉她的手。
月无缺却又退开一步,淡淡说道:“我自己会走。”
“你……!”她这么明显的排斥,冥休更不高兴了,脸上的笑容也没了。一副哀怨的表情看着她,“师妹,你干嘛要对师兄这么冷淡!”
“男女授受不亲。”月无缺脸上神情丝毫不变,“除了我的夫君。”
“那我做你夫君好了。”冥休换上一脸充满魅惑的笑,巴巴地逼近她。
月无缺这回也不退了,伸手招来一只白云,跳上去就飞走了,留下冥休一个人独自在地上。
白云飞走的刹那,她有些疑惑地想,为什么她像冥休那样会驾驭白云?她身上似乎有很多擅长但不到用时却意识不到的东西。
月无缺也不以为意,既来之则安之,什么事情都有它的机缘在。比如她现在的身份,长岚帝君座下六弟子倾城,因极善驭兽,被神界天帝册封为驭兽圣君。被人称为倾城圣君,圣君大人,或倾城大人。
至于那个大师兄冥休,她皱了皱鼻子,似乎对她有爱慕之心,总是缠着她,不过很抱歉,他不是她的菜。对那类长相魅惑笑容魅惑的男子,她向来无感。
白云经过一块大树林,她往下看了看,忽然眯了眼,以她的神目,似乎看到那林子里躺着个什么动物。
她意念一动,白云便朝着那片树林冲了下去。
果然,一棵粗大的大树旁,躺着被烧得焦黑焦黑的东西,只有尾部能看到一点彩色斑斓的羽毛。
这只被烧得焦黑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凤凰。在现在这个神界天帝和凤凰山凤帝闹分裂的时候,怎么还会有凤凰跑到神界的地盘来?
虽然被烧得外貌惨不忍睹,但小东西还活着,胸脯微微起伏,一双黑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月无缺,眸中散发着冷意。
月无缺向来喜爱小动物,伸手抱起它,说道:“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你现在伤势严重,需要救治。”
那只被烧焦的小凤凰在她洁白的袍袖间挣扎,月无缺对着它对了口气,小凤凰便昏睡过去。
冥休驾云赶了上来,看见她臂弯里的那个焦黑焦黑的小东西,脸色更加难看。这个女人!那么脏那么丑的小畜生她都愿意亲近,为什么对他总是退避三舍!
“把它给我吧。”冥休过来,想要抢过那只小凤凰,却被月无缺避开了。
“不劳师兄费心。”月无缺淡淡说道,继续驾云前行。
冥休无法,只得跟上。
看着前面那个细腰窈窕白衣飘飘的冷漠少女,真是有气无法出。
长岚帝君居住在广陵府的广陵宫,广陵府内有几大行宫,中宫广陵宫,东边和西边各有三座宫殿,分别给长岚帝君的弟子们居住。
月无缺便住在东边的紫盈宫。紫盈宫里,有一个紫心殿,那里住的便是她养的神兽。她既为天帝册封为驭兽圣君,当分有自己的行宫。只是她在紫盈宫里住惯了,便没有再搬出去。
冥休则住在西边的启冥宫。
长岚帝君座下弟子有上十个,不过除了月无缺和冥休外,其他的都搬出去了。
月无缺回到自己的紫盈宫,吩咐仙童和宫娥们照管好紫心殿内的神兽,自己则抱着小凤凰到药房找药给它治疗。
这里的所有人和物,都给她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吩咐那些仙童和宫娥们做事自然流畅,好像一直以来她就是这样,虽然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没有关系,她向来不会庸人自扰,一切事情皆有因果,自然有法,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明白这一切的。
小凤凰还在昏睡着,他的伤势很严重。月无缺给它上好了药,包扎好,又给它渡了仙气,将它放在自己的床上安睡,这才在宫娥的侍候下用膳。
用完膳食,她觉得累了,便合衣躺在床上休息,那只可怜的小凤凰被她安放在床内侧。
她睡得不好,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闪过或熟悉或陌生或温馨或血腥的场景,或熟悉或陌生或喜欢或讨厌的面孔,那些梦的镜片断断续续,支离破碎。梦到最后,似乎发起了一场能焚天灭地的大火,有身影在那火中,她看不清面容,却只觉得心痛如火焚。
梦结,她终于醒了,起身坐起,发现自己已满头大汗。身为神界仙人,是轻易不做梦的。若是做了梦,那梦必然要成真。或是以往的经历,或是将来的预兆。
月无缺呆呆坐在床上,望着那从桂枝雕刻成的窗口轻泄进来的月光出神。她梦到的,到底是什么呢?
身边忽然有了动静,月无缺看过去,只见那只被包扎得像个怪物的小凤凰闭着眼睛,在不安地扭动,似乎也在做什么可怕的恶梦。
月无缺看了他好一会儿,这才轻轻叹息一声,复又躺下,将它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它。直到它又安然熟睡,她才睡着。
如是过了几天,月无缺再没有出去,除了专心侍弄那只小凤凰外,她剩下的时间要么睡睡懒觉,要么看看一些闲杂书,或是逗弄逗弄那些神兽,日子过得极其悠闲。
那只小凤凰也不知道是什么神品,恢复能力竟然超快,到第十日的时候,身上的毛羽就光洁如新,斑斓绚烂,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品相特别不俗。那对漂亮的黑眼睛也如黑宝石般,光泽璀璨,漂亮得惊人。
紫盈宫里的大小仙童宫娥都对这个小东西喜爱不已,都想摸摸它,就连紫心殿里的那些神兽也跑过来看稀奇,想和这只漂亮的小东西套套热乎。
可惜这只小凤凰骄傲的很,待谁都是一副冷淡淡的模样,不让摸,不让碰,对谁都爱理不理,小脖子昂得高高的,一副高傲不可亵渎的模样。它这副高傲的模样大大打击了那些想跟它亲近的人,最后没人再搭理它了。这样目中无人的家伙,没人会喜欢。
除了月无缺。
月无缺只要一看到它那副傲娇模样,就想逗弄逗弄它。一看见它,就跑过去抓住它,将它抱到怀里一顿揉搓,直到它那副梳理得光洁可人的羽毛乱得像个鸡窝才满意地放手。
“好可爱的小东西。”月无缺两眼笑眯眯的,小凤凰使劲挣扎,都挣不脱,气得双眼冒火地瞪她,她也不以为意,还在它那漂亮的黑眼睛上亲了一口,笑得眉眼弯弯,“太可爱了,不过你不是神兽吗?为什么不说话呢?”
小凤凰被她的举动彻底弄呆了,过了好一会儿,它不知道是被惊的或是被羞的,突然使劲挣脱了月无缺的桎梏,飞快地逃走了。
月无缺在后面看得哈哈大笑。
这样的情景几乎每天都要上演,小凤凰每天都要被这只无良的圣君大人蹂躏,他一开始还在月无缺面前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骄傲模样,看也不看她。可是如此几遭之后,再见了她,就有想逃的冲动。
小绯兔藏在一个花坛后面,心惊胆颤地看着这一幕:要是冥休大人知道我们大人亲了那只小凤凰,肯定要把那小东西给活烧了!冥休大人的醋意可是很大的!到底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冥休大人呢?小绯兔十分为难。
就在这时,冥休的声音在它耳边响起:“倾城,你在干什么呢?要不要和我到青嶙圣君那逛一逛?听说他那里的荷花开了,非常好看。”
小绯兔一听,立刻吓得不敢动了。算了,还是别告诉他吧,冥休大人发起脾气来,可是可怕的。
月无缺翻了翻手中的书,无聊地看了他一眼:“不去。”
“走吧,一起去吧,反正你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聊。”冥休笑吟吟过来拉她。
月无缺叹气:“我真的不想出去。”更不想去看什么荷花,尤其是和你。
可冥休却不达目的不罢休:“青嶙可是你的好朋友呢,她刚才还在我这抱怨,说你最近人都变懒了,也不去她那走动了。你要是再不去,她可就不认你这个朋友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去一趟吧。她连荷花酿都给你做好了。”
月无缺无奈,只得放下书本,起身和他一起去青磷圣君的青磷宫。可是她的心里,却是非常不满。她向来是个心性自由之人,最讨厌别人强行逼她做什么事,或是威胁她。可这个冥休,不服她的意愿总缠着她,每次非要她答应才行,否则便拿他宫里的宫娥仙童出气。
对于他的脾气,她非常不满,对于他的行为,她更是抗拒到讨厌。她隐隐觉得,这个人骨子里很霸道强势,占有欲非常强,她回来这几天,已经知道他在自己宫里安放了眼线,只要她与别人过于亲近,那人就要倒霉。
可是,这个人到底是与她一起生活了几百年的师兄。月无缺握了握拳头,最后却无奈地放开了。
可是,他不要逼她太紧,否则,她不会再忍容他的行为。
她身上散发的冷凌气息,冥休感觉到了,可是,她越是抗拒她,他越是想拥有她。虽然这神界不乏对他有好感的的美貌仙子,可是他的眼里,却只容得下这个风姿清冷的六师妹。
他搞不懂,以前他们的关系还是挺不错的,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开始与他疏远了呢?这又是为什么呢?他不懂,怎么都想不明白。他觉得自己样样好,可为什么倾城就是排斥他呢?他很苦恼。难道她有喜欢的人了?可是,她向来不爱四处闲逛,也没有与哪位男仙有过于亲近的交情。
不过,他的眼里折射着狂热的光,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她。
青磷的荷花果然开得甚是热闹美丽,她的荷花酿更是甘甜可口,别有一番风味。而她也明白,冥休对她撒谎了。
因为青磷脸上哪里看出期盼她来的眼神,那眼神可是哀怨的很。她在这里坐了这么久,青磷只与她说了几句话,剩下的时间全部拿去讨冥休欢心了。
月无缺也不生气,独自一个人靠坐在荷池边喝酒,不知不觉就喝了好多。
冥休微笑晏晏地听青磷说话,不时回应几句,目光不时落在月无缺身上。见她把荷花酿当水一样喝,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却渐渐深远。
那一身白衣的少女,双眸漂亮明亮得像水晶石,俏丽的脸颊上染上一抹绯红的酒色,那模样甚是动人。喝了酒的她,身上的气息不再如往常般清冷,让人忍不住有一亲芳泽的冲动。
青磷拉着冥休说了好半天,目光才又回到月无缺身上。见她已经自斟自饮喝完了三瓶荷花酿,不由大为心疼,一把抢过她手中的酒杯,恨恨地瞪着她,碎碎念道:“你这个死丫头,不过一会子工夫就喝完了我三瓶荷花酿,冥休大人还没喝多少呢。我这荷花酿虽然入口甘醇,后劲却足得很,哼哼!一个人喝那么多,醉不死你!”
月无缺无趣地撇撇嘴:“重色轻友的家伙。”直接站起身来,“既然不是给我喝的,那我走了。”
说完,真个儿起身就走。
青磷一把拉住她,翻了个白眼道:“胡说什么!你走什么走!我今天还特意办了一桌好菜你还没吃呢。”
“又不是请我的。”月无缺冷哼一声。
青磷的脸有些微红,偷偷看了冥休一眼,见他只是含笑看着,并不说话,只好使劲一扯月无缺的衣袖,“行了,我道歉好吧,吃了再走,否则不是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思。”
冥休却摸着下巴想,她骂青磷重色轻友,莫不是吃醋了。这样一想,顿觉得心情愉悦许多。即使月无缺一直没给过他一个笑脸,他的好心情都没被损害。
吃过这顿饭后,天色已晚,月无缺不想再当灯泡,坚持要走,冥休也说要走,青磷无法,只好放任他们回去,在心里恨恨骂道,不知道珍惜的傻瓜。骂完又觉得心里酸酸的。本来她只邀请了冥休一个人来,可是他非走哪都带着那丫头,对她的示好只当看不见。这神界谁看不出来,冥休对那丫头有意呢,她不服气,现在也得服气。
只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那丫头的心一定是铁石做成的!
冥休将月无缺送到紫盈宫门口,就不让他进去了。
“师兄留步,我有些醉了,回去便要歇息,就不邀师兄进去坐坐了。”月无缺立在门口,现在开始觉得头重脚轻,头晕晕的。心里不由低咒一声,那荷花酿果然劲大,早知道她就少喝点了。
冥休站在门口,看着她醉意上脸,眼神迷朦,那模样越发可人,不由眼神幽深地看着她,含笑道:“好的,师妹早些歇息,记得睡前叫人泡杯醒酒茶,免得明早起来头疼。”
月无缺点点头:“多谢师兄关心,那我进去了。”
说罢,也不待冥休开口,径直走了进去,顺便吩咐立在一旁的两个守门仙童道:“关门吧。”
那俩仙童对冥休抱歉地笑笑,当着他的面关了宫门。
冥休也没有生气,却也没有立刻离开,目光落在夜空那轮慢慢升起的月亮上,微微眯了眯眼。
月无缺步履踉跄地穿过曲折的宫廊,有宫娥上前要来扶她,被她挥手拒绝了。她的脚步轻飘飘的,眼神朦胧,一颗心也轻飘飘的,不知道要落在何处。
好不容易,她才找到自己的房间。
她却不知道,她的床上,此时正坐着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他眉目俊美之极,仿佛上天神来之笔下的杰作。脸色却稍显苍白。
他神情清冷,仿佛那高原下的茫茫白雪,给人一种冰雅难近的感觉。虽是一身没有装饰的黑衣,却更衬出他皮肤白皙,如冰肌玉骨雕琢而成。
此刻,他正坐在月无缺的床上练功。过了一会儿,他头顶冒出缕缕白烟,这才缓缓收功。
他伸手抚了抚胸口,只要一运功,那里就微微作痛,看来还得养一段时间啊。他微微叹息一声,这天劫之雷,果然厉害之极。
原来他便是凤凰神山凤帝之子,凤倾夜。因渡天劫,被天雷劈到神界那座奇转林内,恰被月无缺所救。
原来在凤凰神山也小有名气的驭兽圣君,竟然是那样一位女子,不过就是人太坏了。凤倾夜微哼一声,抬头看看窗外,这么晚了,那女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呢。若是往常,她必定早早就懒在床上抱着他睡觉了。
想到她今天白天给他的一吻,他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堂堂的凤王殿下,竟然被个臭女人给吻了,这事要是传到凤凰神山,定然会被人笑死。哼。
不过,跟她睡在一起的感觉还是不错的,她身上软软的,气息也很好闻……他陷入微微出神中。
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虽然他并没有看见那人的身影,却奇异地肯定是她。
他一个意念,立刻变回凤凰之身,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心里却有丝不悦地想,她脚步踉跄,却步子很稳,不像是受了伤,倒像是喝醉了。等到轻微的酒气传来,他闭着双眸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堂堂一个女仙,竟然喝得东倒西歪的回来,真是掉形象!不知道跟谁喝这么醉的!
月无缺推开门,看见那小凤凰已经乖乖躺在她床上睡着了,不由放轻了脚步,走到床边,也不脱衣服,躺下就睡,顺手捞过小凤凰抱在怀里,嘴里不知道呢喃了句什么,很快沉沉睡去。
凤倾夜被抱得浑身不舒服,却又不敢乱动,过了一会儿,估摸着她睡着了,才睁开眼睛悄悄扭动几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好。
刚眯一会儿,它忽然觉得屋内有人,悄悄睁睛一看,只见这个女人的大师兄竟然如鬼魅般默然立在床前,一双眼睛盯着这女人瞧,脸上的神情却看不清楚。
月无缺此时抱着凤倾夜侧身向里睡着,也不知道冥休在看什么。凤倾夜心里暗暗嘀咕,不过,深更半夜摸到一个女人的房间来,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他意念一起,悄悄隐去了身形。
冥休在床前立了一会儿,慢慢弯下了腰,伸手抚上月无缺的脸。
月无缺虽然酒醉睡着,睡的却并不熟,朦胧间突觉有只手摸在她脸上,突然一把抓住了那只手。
等她看清这只手的主人时,不由吃了一惊:“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顺便放开他的手,坐了起来。
冥休没有回答,却只是深深地盯着她,眼里有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他缓缓问道:“倾城,你为何这么排斥我?我这么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吗?”
月无缺心里的反感又起,语气生硬地道:“师兄,我以前好像和你说过了,我只把你当师兄,没办法把你当成夫君。换句话说,我可以喜欢你,但那是亲人兄弟般的喜欢,而不是像对能成为夫君那样男人的喜欢。你,不是我喜欢的男人。所以,以后不要再在我身上白费心机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像喜欢一个男人那样喜欢我?这里的人,谁不说我们是天生一对”冥休的眼底浮上打击,却又有深深的不甘,隐约燃烧着疯狂。
月无缺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记得那荷花酿,他并没有喝多少。难道他回来又喝酒了。
眼前这个冥休,与她印象中仿佛换了个人一般,身上的气息令她觉得很不舒服,而且,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