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愚蠢是她的原罪(2 / 2)
只听沈浪大呼一声:“不好!”
那角老和左公龙却同时大笑一声:“好极!”
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变故却已产生,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朱七七一句话已经毁了整盘棋!
“徐大哥,快让开!”
王初七竭力喊出这句话,却已经迟了。
谁也没有想到那独眼独腿难以行走的角老竟然有那么快的速度,那一声好极落下,他已夺了身边乞丐手中的刀,像一道光般擦着徐若愚过去,薄薄的刀片不偏不倚的划过徐若愚的脖颈,转瞬他又像一道光般迅疾的回到了原地。他的脸上仍旧是苍老的满是皱纹的,那只独眼也是黯然无光的。
身边的两个乞丐依旧是伸手扶着他,他瘦弱的身体裹在破破烂烂的衣服里,像是一阵微风便能吹倒他。
可是已没有人会小瞧他,没有人。
角老一擦而过,徐若愚已缓缓倒下。
他的脸朝着那不大的小楼,王初七趴伏在栏杆上同他说话。他想听,可是已听不清,耳朵里只有阵阵的轰鸣,那声音就好似他年少时常去玩的瀑布一样震耳。每回他从瀑布回来,耳朵都有两三个时辰听不清人说话。
王初七白色的身影变得愈渐模糊,他便努力的睁大眼睛,但是不管他怎样睁大眼睛,他再也瞧不见那个雪地里朝他走来的少年。他的脖颈汩汩的流血,眼前只有一片猩红的颜色。
那红太浓重,浓重的像是一片黑色。
黑夜里的黑色,是永远也散不尽的忧伤的颜色。
角老一击得手之后,整个丐帮便瞬息在整个小院退离。
沈浪脚步沉重迟缓的走到徐若愚身边,他的生命已经消散了,只有睁大的眼睛像是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死不瞑目,岂非是这世上最让人难过心酸的事情!王初七踉跄的从小楼上跑下来。跪坐在徐若愚身边。
他的心已快碎裂成粉末了,他明明可以挽回的,他可以的,只有朱七七!朱七七是他没有料到的变数!他如何知道,他那一身只能救人不能杀人的医术,怎能和朱七七同花蕊仙耳濡目染的毒术相较!
王初七目光如炽的盯着朱七七,里面的怒里面的恨几乎要将她淹没!
朱七七似也已知道她犯下的大错,她满脸都是恐慌和后悔的泪水,可是已经晚了。
王初七瞧了她半晌,终是重重的低下了头。
你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你没有资格。你明明知晓这一切,你却没有尽力挽回。你只是眼睁睁的瞧着他在你面前死去。迫害徐若愚致死的不是朱七七,是王怜花!是王云梦!是你自己!
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他此时甚至宁愿自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世上只有什么不知道的傻子才会真的快乐,因为你只需活下去,世上的纷纷扰扰都无法让傻子难过流泪。在血泊里,他也能冲你傻傻天真的笑。王初七此刻便希望自己是个傻子!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子才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王初七颤抖的抓住徐若愚的手,心里泛着酸泛着痛苦,流着泪道:“徐若愚,是我对不起你。”
沈浪蹲了下来,拭着他脸上的眼泪轻声道:“不是你的错,莫要难过了。他若是活着也不想见你难过。”
他不想见你难过,我也不愿见你难过。这世上所有人都该有喜怒悲苦,只有你该永远快乐。沈浪何其聪明,徐若愚便是只瞧了王初七一眼,那眼神之中所包含的复杂情绪就没有瞒过他。
王初七已听不进沈浪的话,他现在整个身心都是浓郁的悔恨、自责,他喃喃的说着些没有条理的话:“你可还记得那个柴房吗?那里已不是柴房了,锦鹤和麋鹿将那柴房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摆上了桌椅大床,用屏风隔上,简洁又舒适,你瞧着定会喜欢的。徐大侠,你醒醒,你还答应我要去暖玉山庄作客……徐若愚……徐大哥……”
外面的雪已停,鸡鸣声也刺破了苍穹。
王初七看着外面廊上渐次亮起的红色灯笼,他从来觉得黑夜如此漫长过。
他也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痛恨他的哥哥和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