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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马车加快了速度,像风一般地快,也越发颠簸,但苏瑾被他抱在怀里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即使是在昏迷中,她的眉头也是拧得那么紧,小脸上满是痛楚之色。
“沐羽曦,无论如何,你都给我挺下去,我不许你死!”纳兰昊旸那光滑修长而微凉的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苏瑾光洁的额头,昔日邪魅的声音变得嘶哑低沉,带着慌乱和疼痛。
忽然想到什么,他定了定神,挺直了腰杆,让苏瑾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双手环抱着她,双掌贴着她的背脊,一股温和而灼热的气浪从他的掌心强劲地进入她的体内,保护着她的经脉。
只要能护住她的心脉,即使耗尽他的内力又如何呢?
“沐羽曦,我后悔了……”
“只要你醒来,只要你没事,我,会好好爱你,再也不让你受伤落泪了……”
只是他的絮语苏瑾并没有听到……
苏瑾不想做梦,但是偏偏还是陷入了梦境。梦里,她一身妖艳的红衣,缓缓行走在一条被黑水覆盖的路上,但是奇怪的是,虽然每一步都可以看到因为衣袂摆动而漾起的黑色涟漪,但她的鞋子和衣袂却还是干净的,并没有被沾湿。
身前是密密麻麻的披散着长发的鬼魂,身后亦是。而路的两旁,开满了曼珠沙华,花开得妖艳,红得刺眼,妖得骇人。她仰头望去,那奈何桥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她缓缓地蜷紧了拳头。
她明明叫林欢,为何地府里的官差会恭谨地唤她扶瑶公主?
她明明是令狐轻狂的妃子,为何他们说她是龙后?
想起令狐轻狂,她的心一阵痛楚。令狐轻狂是一个大国的国君,相貌俊逸,才华横溢,与绝色又善舞的自己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只是可惜的是,令狐轻狂虽然爱她,更爱的却是他的天下!
“欢儿,对不起,我必须让我的权势更大更稳……”
他抱着她,怜惜地吻着她的脸颊,第二天却穿上大红喜服迎娶了又一位大臣的女儿或者和亲公主,任由她独自在冰冷的寝宫里哭泣。
“欢儿,不要恨我,我要一统大业,就必须得有所牺牲!”
他把她压在落花之上,一遍遍地要她,一次次地说他爱她,却又一次次地把她毫不犹豫地送给了别人,只因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只因她是他手里最锐利的剑,也是最甜蜜的毒药,能让别国的国君沉迷在她的美色中,荒废了国事,而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灭了他们……
“欢儿,带六国统一,天下太平,你便是我唯一的皇后,我会独宠你一个,我们要生三个孩儿……”
他为何不明白,她要的不是皇后的虚名,要的不是荣华富贵,而是他专一爱自己的心呢?
她觉得自己是那样的肮脏,每次,看着那些国君在她面前被他冷冷地杀掉,那嗜血的眸子死瞪着自己,她都会浑身颤抖,大病一场。
他会守在她身旁,亲自照顾她,直到她康复,但是,只要她康复,他便又将她作为棋子作为礼物送了出去,从来没有一丝犹豫……
她一天天地消瘦,一天天地沉默寡言,一天天地憔悴,她的伤心她的绝望却只有一直跟在她身旁负责保护她的暗卫冷奕霖知道,她所爱的人却毫无所知,其实,真的是毫无所知吗?还是明明清楚却假装不知?
“主子,不如您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海,去看你喜欢的并蒂莲……”
“我想看到你开心的笑容……”
于是,她逃了,在他要将她送给最后一个国君的时候逃了,跟着冷翼霖,骑着千里马,披星戴月地逃出了他的天下向西域进发。
从没有过的自由让她重新展现了笑颜,可是才不过半个月,他还是追来了。他对她骂道:“水性杨花!”
她笑,笑得倾城,“是的,我就是水性杨花!我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你知道的不是吗?是你亲自造就了我这祸世妖姬的称号,不是吗?”
他一个巴掌扇了过来,却又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说对不起。他说要带她回去,转头却一剑刺穿了冷奕霖的心口!看着冷奕霖倒下,她的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