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锦瑟韶光,华灯幢幢;后来荼靡开至,青苔满墙(14)(2 / 2)
何可人沉默坐着,其实到现在也不过是三天时间,却久远地像是过了好多年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她不敢去看新闻,不敢去上网,怕看见不想看见的。
或许,从此以后,那一座城市,她永远都无法触及。那里深埋着她所有的爱与恨,痛和殇,和她最后的勇敢。
而离开这城的我,只为你而活。
迟宇荣两口子和迟家老太太站在病房内。老太太颤颤巍巍走上前去,握着迟宇新的手,老泪纵横,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迟宇新的声音很低很低,沙哑着嗓子说,“我这不是没事么……”
迟安然站在他们的身后,终究是看不下去,无声的退了出去。林希不放心,也随着她走出来。
迟安然坐在走廊内的长椅上,她低下头,脸伏在自己的掌心之中。从迟宇新出事到现在,眼泪几乎就没有断过。一颗心跟浸满了水的海面一样,重重的,只要轻轻触碰,就能流出水来。
半晌,她才控制住情绪,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白色的世界,“大嫂,三哥……他是真的喜欢那个何可人吧……”
林希这些年多半时间都因为学业的缘故待在国外。她其实比何可人倒还小几岁。同迟宇荣在一起,原先也不过是两家联姻。只是,两人在一起后,竟也渐渐有了感情。
如今,林希看着迟安然欲哭未哭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想开一点。有的感情,也是会有保质期的。你的人生还长,以后还会遇到深爱的人的。当初要同你哥结婚时,我也不肯。现在想想,也未必不好。有时候我也觉得,能遇上他,才是我攒来的福气。所以,没有什么大不了。”
迟安然抿着唇,没说话。林希这么说,其实是肯定了她的问题。这清河城里,所有人都以为迟宇新对何可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可这戏一做就是七年。后来,所有人以为迟宇新不过拿她当作玩物,他却反常的在电视节目中公开表示自己会娶她。
迟宇新慢慢地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日久见人心。漫长地时光里,他一直守住的,不过是何可人。
仔细想来,他会在自己惶然无措的时候将自己推开送至国外,可他却从未有过一次将何可人推开。
时光抽丝剥茧之后,所留下的,对她而言,是最残酷的真相。
这几日,在各大报纸中出现的那则神秘广告,她一眼便知道,定是迟宇新的大手笔。今天,她甚至看见,在巴黎市中心的LED屏幕上,亦出现了这则广告。
那么,何可人定是去了巴黎吧?
面对着这些真相,她终于明白,所谓心如死灰,是何意。
是日,姜子期携何可人一同去了巴黎。一方面上次来了以后匆匆走了,另一方面也是Anne频繁邀请两人去巴黎,盛情难却之下何可人也说不然去巴黎住两天吧。
这会,三个人,坐在咖啡店里,慢慢喝着咖啡。街道上,是车水马龙和三五成群的人们。道路两旁是浓密的法国梧桐。偶有风起,能看见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摆着。
对面,Anne拿出手机,“对了,昨天就在前面,播出了一个神秘广告。我查了一下,在中国也有播呢。”这么说着的时候,她从手机里调出那个广告,递给姜子期。
姜子期接过来以后,示意何可人一同看。
只一眼,何可人便愣在那里。
画面上那手链,以及同系列的耳钉,此时此刻,就躺在她的背包之中。
Castle。
她想起,自己最初搬到迟宇新另建的豪宅时,她靠在沙发里,看着窗外巨大的园子,园子里是高蜓的水杉和修剪齐整的灌木丛与草地,两只藏獒躺在草地上。她打趣说,你是嫌钱多了花不掉么。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呢?似乎是,建个自己的castle不好么?
“做什么?”她追根究底地问。
他状似漫不经心地开口:“囚禁公主。”
“那应该叫监牢,而非castle。”何可人一脸不屑。
“或许对对方而言,她也需要有这样一个可回去的家更何况这还是个自己不讨厌的地方,我则用这个城堡将对方囚禁其中。各取所需。”
那时候,她一直以为,迟宇新说的那个人是迟安然。毕竟,迟家三公子对自家领养的小妹妹有着说不清的情感几乎要将对方宠上天,是所有人都知晓的事情。16478465
只是,如今这广告,却几乎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
有那么一瞬,她怀疑是旁的人做出来的。
只是,那手链并非出.售的货品而是私人定制,鲜有旁人知道;另一方面,如此大手笔的,应该也只会是迟宇新了罢?178NH。
姜子期察觉到何可人的失常,侧过脸,凝视着她发白的脸色和失了神采的眸子,“怎么了?”
“没事。”她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微笑着摇摇头,“我去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