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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恒奶奶顾月溶当年的陪嫁本来是一家酒馆,后来才改成了餐馆饭店,虽说是陪嫁冠了刘姓,但餐馆也搬不走,一直都在顾月溶老家m市,这么多年主事总共换了三个,都姓顾,祖孙三代,对顾家也是尽职尽忠。
刘恒空降m市之前就已经和餐馆现在的经理顾天取得了联系,两人在电话里简单交流了餐馆里的一些大小事务规划,顾天表示如果需要大规模的整改,餐馆这两天就可以准备关门休整,同时等刘恒过来。
顾天家祖孙三代都守着顾月溶的这家餐馆,最早从他爷爷开始,后来是他爸爸,现在是他,顾天大学学的管理,今夜也就二十大几,接手餐馆还没几年,但也算专业对口,虽然没什么商业头脑天赋把餐馆开得生意兴隆,但好歹这几年也不怎么亏钱了,收支相抵也能养活餐馆里打工的厨师传菜员。
和刘恒交流过的第二天,顾天就让餐馆关门餐厅休业,通知餐馆里的员工进行整改,哪知道上午刚通知完关门,下午刘恒就已经抵达了m市。
刘恒来的时候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和顾天打招呼,直接从机场一个的士开到了观宁街。
观宁街是m市老城街,整改之后成了m市最出名的商业街,m市的道路呈“井”字状,观宁街也是类似的结构,四通八达,酒店餐馆商铺娱乐一体,人流量极大。
刘恒只带了非常少的行李,下车之后就在观宁街找了个酒店把东西放下,转头在观宁街转了一圈,把这个m市最著名的商业街区在心里勾画出了一个宏图,才转头去了餐馆。
因为得知新的大老板要来,餐馆上上下下都在打扫卫生,顾天还特意把自己原先的办公室让出来,自己搬了一个小办公室。
新官上任三把火,谁都不知道这次空降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月溶的这家店原先叫“顾兴与酒楼”后来就干脆叫“顾兴与”,主营m市本地的面食外加一些快餐盖浇饭之类。门面有江南水乡老字号商铺的味道,格子窗门大招牌,进门之后是二十几张八仙桌长板凳,靠着门口就是收银台,收银台后面是点菜单,点菜单由三四十个喷漆刻字的小牌子组成,一个个挂在那里,还有菜就这么挂着,要是没菜了,就把牌子翻过来,表示售罄。
餐馆的大门掩着,门口挂着停休整改的公告,刘恒推门进去,正看到两个服务员在擦桌子,看到刘恒进来的时候以为是要吃饭的客人,忙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整改,最近都不营业了。”
刘恒穿着白衬衫西装裤,面孔冷硬俊朗,点点头,道:“我找顾天。”
找顾经理?两个服务员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脑子转得飞快,立马反应过来道:“顾经理在楼上,您跟我来!”说着就带着刘恒去找顾天。
刘恒见到顾天的时候,顾天刚刚才把刘恒的办公室腾出来,累得直喘气,看到手下的员工带着个高个子的冷脸帅气男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愣了一下。
刘恒伸手,道:“我是刘恒!”
顾天傻了一下,赶忙从沙上站起来,握手:“刘总你好你好,我是顾天。”仔细一看刘恒,立刻瞧出几分不一般来,这内敛霸道冷然气质,果然不是普通人。
刘恒看了看办公室,问道:“在做什么?”
“哦。”顾天忙道:“刘总你得有个办公室吧,我……”
“不需要!”刘恒个子高大,往那里一站气质一敛,独成一道景致,语气坚定不容置喙,是当权者的霸气。
顾天看得愣住,有些拿不住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的脾气,是不是有些不太好说话?顾天不免有些疑虑,担心刘恒的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到自己头上。
刘恒接下来的举动却更让顾天吃不准了,顾天带着刘恒在餐厅厨房转了一圈,甚至把包括员工的换衣间、餐具消毒柜等等都查看了一遍。刘恒面容冷峻,五官上看不出半点神色,叫人无法揣摩,刘恒最后走的时候和顾天说:“你让厨师准备一下,我明天来品菜。”说完就直接走了。
刘恒第二天果然来品菜,餐馆主营面食,刘恒就从各种面类的“浇头”开始尝,总共二十九种“浇头”,刘恒每一道“浇头”都吃了一口。
刘恒吃的顾天也坐在旁边尝味道,厨师帮厨以及传菜员收银员一字排开站在旁边伸着脖子看,顾天吃了二十九种浇头舌苔都要破皮了,刘恒放下筷子淡然看着他,道:“好吃么?!”
顾天灌了一大口水,回视刘恒的眼神有些虚,摇摇头道:“吃多了,还真难吃。”
刘恒点头,面上依旧没有半点神色,指了指面前的餐盘,冷冷道:“这种东西,以后再出现在餐馆里,要么滚要么去后厨洗半个季度盘子。”
两个主厨一愣,面上挂不住了瞪着眼睛,顾天点头称是,刘恒接着刚刚的话题对顾天道:“你也一样!”
顾天:“……”
刘恒上任之后第一个决定就是,餐厅整改,如非通知所有员工不管有活儿没活儿照常上班,工资照,中途有想离开的走流程辞职,该少的一样不会少。厨师每天做十道菜,不管是主厨还是帮厨,都要做。
顾天跟着刘恒吃了四天的餐馆,专门吃每家餐馆的特色菜系和卖得最好的菜,吃完之后回去把感想整理成书面报告,给刘恒看完之后再给厨师看。还要写整改意见,市场方向餐厅定位菜系等等,大概人都是被逼出来的,顾天现在一睁开眼,满脑子都是整改整改,菜系菜系,市场市场。
顾天跟着刘恒好几天,最后终于忍不住问道:“刘总,那么多员工闲着,人多力量大啊,多几个吃不是更好把握市场么?”
刘恒看着顾天,道:“决定只要一个人做就好了。”
顾天一愣,道:“那刘总你带着我……”
刘恒:“你接手之后,餐馆虽然没有扭亏为盈,但也能收支相抵了,你一直都没有放弃。好的管理者从来都不是最聪明的人,你只是没有跟对人而已。”
顾天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他从他父亲手里把餐馆接手上之后,前后也有人说过他干得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刘恒的几句话就好像一下子敲在了他心上最重的那个点,让他感触颇深,心里一下子就颤动了。
顾天看着刘恒,突然想到,刘恒是想带着自己做,而不是把自己从这个餐馆剔除出去,餐厅停业了他照样给员工工资让他们每天都过来,也是肯定之前他们每个人的工作。
刘恒走之前豆沙承诺会乖乖的,果然接下来的时间都非常乖。
王殷成每天上班工作,豆沙就乖乖的上学,晚上睡觉之前给爸爸打电话,不闹脾气安安静静。
刘恒走之前霸气了一回了,一口啃了王殷成,转头走了之后自己想想却害臊了,以前和王殷成两个人隔着电话就没什么话好说的,现在更沉默了。
顾天有时候跟着刘恒很晚才回去,看到刘恒面无表情收敛着神色站在床边打电话,一开始还好好的,之后不知道怎么的话就特别少。有一次他还看到刘恒一手握着手机,另外空的手垂落着,手指在那里扣西装裤缝。
顾天当时特别了然的挑眉眯眼,刘总对外看上去那么霸气的一个人……原来,怕老婆?!
隔行如隔山,刘恒之前做的药品行业,了解那个行业的边边角角每一个细枝末节,然而对于餐饮业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去吃其他有名的餐馆也不过吃个味道吃个感觉环境而已,吃不出刘恒需要的那些经验。
他的人脉圈子里做过餐饮业的只有陈角,陈角是一尊大佛,现在想供着还供不上,餐厅连整改都没有开始,更何况是起步。
刘恒只能慢慢摸索,熟悉m市的商业环境和观宁街的市场人群,晚上回去翻一堆新华书店里买来的书。这些他都没有和任何人讲过,男人的担当在于自己能偶承受多少,即便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他也不会伸手去问别人要什么。
但王殷成对他来说不一样,每次豆沙讲完电话去睡之后,王殷成接过电话时,刘恒总能有一种特别心安的感觉,虽然他话不多,但总是忍不住要去把餐馆的一些情况和王殷成说。
王殷成每次听完之后都会给刘恒一些意见,很中肯客观,有些甚至能给刘恒很大的启。
刘恒一开始想把餐馆整改成特色风味,创建自己的品牌做自己的菜式,他心里有个很宏观的想法,但落实到各个微观方面时,他又对自己的定位和想法产生了质疑。
有一次豆沙去睡觉之后,王殷成提了一句:“上次我吃过烧烤之后,豆沙一直吵着要吃带点橙子味道的东西。你可以试试围绕一个味道或者一个主食来做,像鲜芋仙的主食就是芋头。”
王殷成的话给了刘恒很大的启,第二天他和顾天去吃了几个比较有m市地方特色的餐馆,吃完之后刘恒问顾天怎么样,顾天擦嘴道:“m市这地方口味偏甜偏重,油糖酱油醋放得很多,有时候还搁点辣椒。本地人还好,外地人吃多了会觉得腻味。”
刘恒点头,这就是关键点!
豆沙说要吃带点橙子味道的肉,小孩儿吃不了重口味的大荤,所以橙子柠檬或者其他水果的味道会让他们觉得爽口。
m市大市人口一千两百万,真正的本地人不到一半,那么多家餐馆吃来吃去最后几乎全是一个味道,如果没有特点,别人不来吃刘恒都觉得理所当然。
就好像歌手唱歌,除了包装宣传曝光率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声线嗓音。完全没有听过的歌,一开口,你就知道是谁唱的,这个歌手不红谁红?
原本摸索着毫无头绪的刘恒,手里突然就好像捏住了绳子的一端,明白接下来该怎么走了。
刘恒在大半个月之后终于找到了工作的重心,开始整改整个餐厅的格局,同时招聘主厨研究菜谱,顾天还请了工装的设计师来约谈整个餐厅的设计。
整整一个多月刘恒都在m市没有回去,而豆沙小朋友在七月初的时候就要放假并且结束自己的幼儿园生活了。
大班毕业典礼的当天,豆沙小朋友拿到了自己的毕业成绩单,满满一溜的小红花,没有三角角更没有叉叉,老师还给豆沙一个大红花别在胸前。
王殷成那天和陈角两个人坐在主席台下面,参加幼儿园的大班结业典礼,听校长感言、听老师代表的言还有大班小朋友代表的毕业感谢词,绿荫操场边上一排排的彩旗和五彩缤纷的气球,蓝天白云美好得无比纯粹。
豆沙坐在王殷成怀里,扭了扭小屁股,有些遗憾道:“爸爸没有来。”
陈角转头:“我爸爸也没有来!”
陈来捏儿子的下巴:“别管你老子,他要赚钱养家的,不上班我们吃什么!?”
王殷成抱着豆沙道:“豆沙接下来有暑假,可以去看爸爸。”
豆沙眼珠子一亮:“橙子和我一起去么?橙子不要上班么?”
王殷成:“橙子有假期。”
于是,在豆沙小朋友彻底结束自己的幼儿园生涯开始美好的暑假生活时,王殷成和报社请了个假带着豆沙去了m市。
刘恒那天早早就在餐馆把该安排的事情安排妥当了,开车去机场接王殷成和豆沙。
一个多月靠近两个月没见,等候的时间里,心情复杂无比微妙,每一分钟都好像很漫长却又很甜蜜,很期待很迫切。
机场人很多,刘恒个子高在人堆里一眼看到了豆沙和王殷成。
王殷成抱着豆沙走出来,身后还拖着一个小箱子,豆沙睁大眼珠子滴溜溜朝人群里搜索着,看到刘恒的时候死命朝他那里挥手,嘴里还喊着:“爸爸!!”
王殷成也看到了刘恒,勾了勾唇角淡笑了一下。
“爸爸!!”
豆沙在王殷成怀里朝刘恒伸手臂伸爪子,刘恒接过孩子,抱在怀里按着脑袋揉了揉,往日冷峻的眉眼松散开,溢出一丝温和:“想爸爸了么?”
豆沙扭着屁股往刘恒怀里钻,小爪子攥着刘恒身上的衣服,额头订在刘恒胸口和肩膀上,眼睛都红了,憋着口气,最后大声喊道:“爸爸都不回来看我和橙子!!爸爸也不来参加我的毕业典礼!!才不想爸爸呢!!”
刘恒一手托着孩子,一手按在孩子后脑勺上,心里眼里都化了。
王殷成一直默然拖着小行李箱站在一般看着,面容平和,刘恒的视线垂落看了看他手里的箱子,王殷成注意到了刚想说箱子里是什么东西,刘恒却突然松开按在豆沙后脑勺的手掌,倾身,扶着王殷成的脑袋一口吻在他的额头上,松开。
刘恒收回动作的时候豆沙疑惑得从刘恒胸口抬头,扭身看了一眼,咦,刚刚爸爸在干吗?!
其实,如果不是王殷成五官长得好看气质又平和,以他正常淡然面无表情的样子来说,借用老刘的一句话——也就比面瘫长得好看了点!本质上和面瘫有什么差别!!?
刘恒刚刚俯身亲了那一口之后,王殷成依旧没什么表情,手心却是汗,拖着箱子跟着刘恒和豆沙后面。
刘恒抱着豆沙,不动声色之间放慢了脚步,和王殷成并肩走在他空着手的一边。
接着,在豆沙和王殷成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牵住了王殷成的手,握住了他微潮的手心。
机场人流攒动,人们大多神色匆匆,或者有人注意到了他们,或许没有。反正,刘恒就这样一手抱着豆沙,一手牵着王殷成,走出了机场大厅。
刘恒现在住的地方靠近观宁街,很繁华,一个旧小区租的房子,两室一厅,家具电器齐全,交了钱之后拎包入住。
刘恒这几天忙到饭都来不及吃,整个屋子里乱糟糟的一塌糊涂。
因为王殷成提前告诉他会过来,刘恒昨天晚上回去之后还稍微收拾了一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书都归置起来,脏衣服甩进了洗衣机,快餐盒外卖盒扔进垃圾桶,看上去还像个人住的地方。
但豆沙和王殷成一踏进去的时候,“母子”两个一个低头一个抬头对视了一眼。
豆沙还挑了挑小眉头,对刘恒道:“爸爸真懒。”
“没时间!”刘恒纠正。
豆沙很久都没有看到刘恒,时隔靠近两个月,不免带上了点狗腿的讨好,眼睛瓦亮瓦亮的:“没关系!有橙子在!我和橙子都有时间!”
刘恒和王殷成对视一眼,又同时错开视线看向一边。
豆沙一直记着刘恒是因为工作所以才来m市的,所以一来就吵着要去刘恒工作的地方看看,看是什么占去了爸爸的时间,让豆沙都不能见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