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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殷成早上才一去公司邵志文就来敲门,王殷成开了电脑坐在椅子上示意他进来,邵志文朝外面看了一眼关上门,坐到办公桌对面,看着王殷成认真道:“叶安宁辞职了你知道么?”
王殷成拿东西的手一顿:“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早上来得早刚好遇到她,看到她拿着自己东西出去,她桌上已经空了,应该是辞职了。”
叶安宁手里还有活儿,如果要辞职昨天怎么不说?况且报社这地方缺人缺得要死,她要走也应该早点打辞职报告并且把手里的工作都交接好,只因为自己和上头的大老板是亲属关系就走这种后门么?
王殷成估计老刘都未必知道叶安宁辞职了,叶安宁那么早过来收拾东西恐怕就是想不声不响走掉不干了。
王殷成看着邵志文:“她的电脑别碰,工作方便交接的事情等老刘来了再说。你先去做自己的事情,把手里的活儿做好。”
邵志文点头,起身抬屁股,顿了顿又坐下:“那个专访还带其他人做么?”
王殷成知道邵志文在想什么,他刚过实习期目前还在试用,手里做的东西如果含金量很高,以后在圈子里混也容易.财经圈不好混,专访多一个人进来他就少学一些东西。
王殷成道:“暂时不会,你先把自己工作做好吧。”顿了顿,“专访稿出去的时候会有你的名字的。”
“真的?!”邵志文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兔子一样蹦起来:“真的么大王!那叶安宁的东西就我来做吧!我有信心可以一个人做两个人的活儿!”
王殷成淡笑:“再说最后一遍,把你手头上自己的事情做好,叶安宁的活儿会分出去,这个得看老刘怎么安排!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去吧。”
“好的,大王!”邵志文年轻气盛,性格活泼,一听王殷成的话一个敬礼,赶紧就一溜烟跑出去干活儿了。
老刘来了之后王殷成就进了老刘的办公室,老刘听说叶安宁把东西都收走之后一脸的不敢相信,“次奥,她以为报社是什么地方?要来来要走走?”
老刘说完就给上面的大老板打电话,叶安宁确实是走了点后门跑路的,没有和自己的直属上司王殷成打招呼,更没有和老刘打招呼,办公室里没人知道叶安宁要走。
大老板在那头的意思是,叶安宁走就走了,也就算了,反正老板很早之后就想把叶安宁弄走,只是不方便自己开口,现在她虽然这么不声一响走了工作甚至都不交接,但好歹她占的位子空出来了,老刘这块儿也能少点烦心事。
老刘挂了电话之后就在办公室里破口大骂,他确实不喜欢叶安宁,私底下工作上都不喜欢,但喜不喜欢是一回事,整个报社的运作又是另外一回事,报社本来就缺人手,叶安宁即便人品再差平时也是拿工资在干自己那份活儿的,现在她不声不响就走了,工作都不交接,整个报社的工作进度都会被她一个人拖垮起码一周以上!
报社里每个人都有自己指派的工作和分外的活儿,大家工作都不容易,王殷成手里还有刘恒的专访,叶安宁攥着这么重要的资源讯息一声不响就走了!天知道她的职业操守如何,会不会把消息透露给同行!!?
老刘在办公室里骂娘,一脚踢在脚边一个空水桶上,水桶都凹进去一大块。
王殷成也没劝老刘,这事无论谁碰到了都得骂娘,王殷成之所以能这么淡定,是因为他一开始就不看好叶安宁。叶安宁心高气傲,行为怪异,想法上又比较急功近利,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不适合一起工作搞事业。
王殷成等老刘骂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道:“叶安宁的工作你分派一下,财经版不能因为她一个人就整个都掉链子。”
老刘狠狠叹一口气,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卧槽!当初想让她滚蛋没滚得掉!现在他妈的占着这么重要的资源跑掉了!!老板的脑子被驴踹了吧?”
王殷成心里知道叶安宁在报社还是有点后台的,要不然不会这么不声不响就跑掉,他想了想刘恒那个专访,对老刘道:“我让邵志文去通知印刷厂,明天改版面,刘恒的专访直接上吧。”
老刘看王殷成:“来得及?”
王殷成想了想:“试试吧,我今晚把稿子弄出来,明天和邵志文一起去印刷厂一趟,叶安宁手里或许还有其他资源,不确保她是不是会把消息透露出去,以防万一,我们先吧。”
老刘想了想,暂时也只能这样,“好吧,刘恒的专访你看着办。”说着打开办公室门,大喊道:“把叶安宁的电脑搬过来!还有那些文件资料什么的,都搬我办公室来!财经版的几个都过来!”
叶安宁手里确实有不少活儿,她是个不喜欢听从安排,只喜欢这里插一脚那里插一脚的编辑,手里的活儿都很松散,老刘把她的工作都分配给了相应的人,最后把邵志文留下,让他今天晚上务必加个班,明天就稿。
邵志文壮志酬筹,说一定为报社肝脑涂地粉身碎骨。
老刘说滚犊子!你的脑浆和骨头我要了喂狗么?出去给老子干活儿去!!
邵志文给印刷厂那边打电话,通知改版面,王殷成回自己办公室准备拿u盘拷贝资料,他早上来的时候包就随意隔在办公桌一边上,坐下来拉开包拉链找u盘的时候突然看到一封油皮纸。
王殷成疑惑了一下,把油皮纸拿出来掀开,手指上沾了几粒彩砂,他把油皮纸掀开,现里面包的竟然是上次豆沙在商场负一层做的沙画。
浅蓝色的海水,彩色小雨还有金色的水草……他上次在商场见过这副沙画,当时豆沙说很丑不要了,他见刘恒拿塑料袋子装着带回来了,还以为豆沙做了一半却突然小孩子心性作,不喜欢那副沙画了,却没想到如今那副沙画已经完全做好风干了,还用油皮纸包着整整齐齐偷偷放在他包里。
是豆沙做的……送给他的?当时说不喜欢不要了,其实是因为做礼物被现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这副沙画本来就是做了送给自己的?!
王殷成双手拿着沙画,手抖了一下,心里淌过高兴和苦涩,他把沙画小心翼翼放在办公桌上,手撑着头闭上眼睛,掩盖掉自己眼神里的所有情绪,身子却在微微颤抖。
他有一段不堪回的童年和少年时代,灰黑的阴影曾让他对家庭生活完全没有任何期待,成年出来上大学之后,与周易安的平静同居生活曾让他以为自己其实可以有一段温馨的感情,谁想最后生活学业连同尊严都被践踏得体无完肤。度过了最难熬的那几年,这几年的生活趋于平静,没有什么大的追求甚至大的期待,如果豆沙没有出现,自己或许就这么过一辈子也说不定。
然而豆沙的出现对王殷成来说是一个大转折,他的生活开始生巨大的逆转,平静的表面被打破,暗藏的是王殷成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和灵魂。
他开始不安开始期待开始对很多东西变得执着向往,慢慢的,他终于觉得好像有什么尘封的东西被打碎了。
王殷成的办公室门没有关,邵志文打完电话之后就出来过来敲门谈明天去印刷厂的事情。
邵志文走进来,王殷成睁开眼睛隐藏掉所有情绪收起神色,把办公桌上的沙画重新用油皮纸包起来,平平整整放到抽屉里。
邵志文愣了一下,能明显看出王殷成的情绪不太对,他刚刚站在办公室门口敲门的时候就瞧见了桌上的东西,虽然没看太清楚,但也能知道那是一副沙画。而且王殷成的眼珠子都是红彤彤的,睫毛上还有点湿。
王殷成揉了揉眉心,又试着掩盖了下情绪,才抬眸看邵志文:“电话打好了?”
“哦,打好了,明天早上过去就行了。”
“好。”
“那……”邵志文本来想多问一句的,但怕自己多嘴提了什么伤心事,话一拐弯,道:“那我先出去了,有事打内线或者之间喊我。”
“好。”王殷成点头。
邵志文转身准备出去,王殷成突然喊住他:“等一下。”
邵志文转头:“什么事,大王?”
“你知道哪里可以裱画的,报社附近或者其他什么地方。”
邵志文想了想:“报社这边还真没有,不过我记得印刷厂附近好像有个什么卖水墨画的地方,那家就帮人裱画的。”
王殷成点点头。
刘恒早上把孩子送到幼儿园转头就去了公司,6亨达饭点的时候打来电话,说你不是要见那个rose么?怎么又不去了?
刘恒想了想,暂时没和他提王殷成的事情,他觉得这种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他不想在电话里随便说几句解释不清,最后在朋友圈子里给王殷成弄上什么不好的名声。
刘恒随口回了一句没时间,平时还要带小孩儿。
6亨达在电话那头笑:“哟,倒看不出来,你现在真成奶爸了?天天除了工作就是小孩儿?哎,没时间带小孩儿你早说么,我不刚好在么?我住你家给你带豆沙也行啊,他现在不都六岁了么?也不用换尿布喂奶了吧?!”
刘恒道:“算了吧,你带豆沙,我怕你会被搞死。”
6亨达:“哟,那小崽子脾气还那么坏啊?都六岁了也没变温柔一点!?啧啧,真是,就他那个性格,再这么养下去,以后肯定是个祸害人的小渣渣。”
刘恒皱眉:“你说我儿子渣的时候最好自己拿镜子把自己从头到尾照一遍!”豆沙脾气再坏再不讨人喜欢,那也是刘恒自己的儿子,他可以喊一声小崽子,其他人就免了,这是6亨达嘴贱他从小就知道,换了其他人,恐怕刘恒就直接翻脸了。
两人在电话里围绕孩子的话题又东拉西扯了几句,6亨达突然道:“哎呦,你看我这记性,打电话给你说正事呢,被你东拉西扯的!你本来不是要见那个rose么?我都忙你联系好了,机票都订好了结果你神经又不去了!我早上打电话给那边说你暂时没时间,那个rose也是人精,和我拐弯抹角聊了几句,人家直接拍板子说要过来和你聊聊,还问我要你电话号码的,警告我们最好不要打扰那个代孕夫的日常生活。要问什么她可以代劳,但是两方都得尊重当时的合约。”
“你说她过来了?”刘恒面色严肃。
6亨达:“是啊,说是晚上就到了,约你出来,我感觉她似乎很着急。要见么?”
刘恒想了想:“见,你帮我约时间地点,我晚上过去。”
6亨达突然哼了一声:“这个女人我以前可见识过,看着不怎么地行事说话很有手段,当初那价钱可不就是她抬上去的,我现在都有一种被宰了还帮她乐呵的不爽感!”
今天是幼儿园里的“赶集日”,所有小朋友都被老师带出来做游戏玩过家家,老师用抽签的方式指定那些人扮演什么角色又分配什么道具。
叶飞抽签做了卖东西的商人,被安排在硬纸板做的柜台后面,身后有许多玩具仿真商品,不过大多数都是空的易拉罐罐子。
豆沙抽签做了买东西的客人,老师给了他一叠绿色的假钱。
两个人根本没玩游戏,隔着假柜台凑在一起捣鼓悄悄话。
豆沙手里捏着假钱,站在角落里,叶飞跟着站在柜台角落里,柜台后面还有其他小朋友在做商人卖东西,周围有不少买东西的小朋友。有人捏着钱看叶飞,认认真真装大人平时的样子:“你好,麻烦你,我要买那个,你能不能给我先看一下。”
豆沙头都没转,叶飞看他,指了指旁边:“我还有客人,你找那边的商人吧。”
小朋友皱眉看了看鸟都不鸟他的豆沙,又看了看都不愿意搭理自己的商人,转身走开了。
叶飞道:“你把画送给你麻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