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触霉头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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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风里刀根本想到他会有朝一日被人抓住,尤其还在家门口的时候,夜色渐浓,天上只有一弯半残的月亮洒下来清冷的光,他裹紧身上的衣裳,脑子里正把赌场和迎春园里面打听来的消息一点一点的清理出来。看起来这个雨化田是个很难对付的人,身为一个死太监竟然不喜欢金钱?他似乎很醉心权利,对着女色也不喜欢,太监虽然不算是真正的男人,可是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在意的,雨化田位高权重自然不会来专门接待那些低等太监的地方来。可是他竟然没听见任何关于雨化田对着豢养妻妾,认干儿子什么的事情。难道这个人是真的从内心到外在都成了太监了,已经没了一点人之常情?对着家庭和孩子完全不在意了?
胡同里面很安静,冬天的晚上长夜漫漫,一般人家没什么事情干也都早早的睡下了,这样又能节省灯油还能躲在暖和的被子里面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可是今天晚上安静的有点过分了,怎么连着胡同门口那家人养着的狗也不叫了?
一阵冷风吹来,远处寺院佛塔上的风铃发出琳琅的声音,风里刀的脑子里面闪过一个念头,他刚要把身上藏着的匕首摸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就架在脖子上,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要敢出一声,里面的人都和你一起死。乖乖的把你的小伎俩收起来。跟着我们走一趟,你小子的好运气来了。”说着风里刀的嘴里被塞进个核桃,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手上被的一条绳子捆起来。就着微弱的月光,风里刀看见了阴暗处埋伏着无数的番役。刀剑在微光下闪闪发亮,叫人看着浑身汗毛倒竖。
呜呜呜,风里刀使劲的挣扎着,一声脆响,风里刀被堵住的嘴里发出一声惨叫,他手上掉下来个小小的和炮仗似地东西,上面有个引线似地东西,上面闪烁着明灭的火星。马进良一脚踩灭了那个小炮上面的引线:“哼,竟然是信号。你倒是个有点义气的人不像是有些人刚被抓住什么都说了,吓得尿裤子。你是担心里面的几个人吧,放心那个小丫头虽然是有些本事,可是已经被抓住了!你们还是到阴曹地府里面做一对没命鸳鸯吧。”说着马进良一脚把风里刀踹进院子里面。
老子的屁股都碎成两半了!风里刀心里恶狠狠地嘀咕一声,可惜他脸上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被摔个嘴啃泥。马进良看着风里刀那副样子心里很是来气,这个混蛋竟然真的长着着督主一样的脸,只是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一样。这个风里刀根本是个小混混,一脸猥琐贼眉鼠眼的,如何能比得上督主呢?可是看着风里刀脸朝下的平沙落雁式,他想起来雨化田的吩咐这张连还是有用的。马进良上前提着他的领子拎着他扔进了小柴房里面。
“你不是惦记着你的姘头么,放心她死不了的!谁对着那样的凶婆娘感兴趣!”随着马进良的嘲讽,风里刀一头摔在了柴草堆上。顾少棠被捆着手从阴影里面艰难的挪出来,风里刀总算把嘴上的核桃给吐出去,两个人背靠着背,狼狈的喘气。顾少棠背对着他低声的说:“二财他们都出去了,我已经在被抓住前把信鸽放出去,他们若是发现了就不会回来自投罗网了。你没看见窗台上的盆景不见了,怎么还进来送死啊!”
风里刀则是轻松地一笑:“你放心我们暂时死不了,我只问你一声,在青石镇上有人见过你没有?”
顾少棠听着风里刀的话,仔细的想想:“那个时候一片漆黑,谁也看不见谁,只是最后东厂的人闯进来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人,那个时候全是烟雾,他看见我的可能性很小。怎么了,你放心,我看出来了这些人是西厂的番役,应该是在青石镇上抓和韦舍接头的人是一样的。我不会把你卖出去的,你对着我和二财他们有恩,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不会不讲义气的。有什么事情我一个人扛下来,他们问起来只说我开的是黑店 ,看着韦舍像是个有钱的样子想要打劫罢了。”
“你个傻瓜,这样的话他们能信么?韦舍是吴叔在宫里面的耳目,他一定是被发现了破绽。他们是冲着我来的,等一户你不要出声,别人问起来只说是我们是江湖上讨生活的,在江南混的不好来京城寻个发财的生意的。”风里刀的声音压得很低,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顾少棠还想说什么,却被风里刀紧紧地握住手,温热的感觉从指间传来,顾少棠的话全堵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了!她半晌才低声的说:“你怎么办呢?武功也不好,我听说那些人都是心如蛇蝎的,诏狱里面的刑具叫人胆寒。你——”
“哼,你们两个还有闲心在这里卿卿我我的,放心别唱什么楼台会了,你只要按着我们说的办,你们死不了的。”赵通进来带着恶意的看看风里刀和顾少棠,抓着风里刀的领子像是拎小鸡似地把他抓走了。
灵济宫里面,风里刀使劲的眯着眼睛摇晃着脑袋,他依旧是被捆绑的像是个粽子,眼睛上蒙着的黑布被突然摘下来,他有些不适应眼前的光亮了。慢慢的他的眼睛适应了灯火辉煌的场面,他漫不经心的看向坐在上面的那个男人,只是一眼,他就惊呆了。仿佛在照镜子,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就在眼前。
雨化田看着这个底下贼眉鼠眼的人,心里暗自吃惊,世界上真的有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他们的身高一样,俊美的眉眼一样上翘的凤眼和挺直的鼻梁,嘴唇翘起弧度,还有下巴上若隐若现的一道沟!面对着这个风里刀的时候,雨化田感觉自己在照镜子!
惊讶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的雨化田就从风里刀的身上挑出来无数的缺点,眼前的这个人虽然长得和自己大概相似,可是全身上下都透着吊儿郎当的无赖气息,一双眼睛白费长得不错,偏生是斜着眼睛看人,咕噜噜的不停地转着,一看就没憋好屁。这个人举止轻佻,轻浮放纵,拘束武功极差 ,使得全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龌龊计量。一想着这样的人要顶着他的身份去皇宫里面,雨化田心里一阵气闷,看着风里刀更不顺眼了。
真是个獐头鼠目的臭东西!雨化田想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几步就到了风里刀的跟前,刚走到他跟前,赌场里面酒臭味和那些汗味各种肮脏的气味混在一起直冲进雨化田的鼻子里。他厌恶的拿着绢子掩住鼻子,心里恨不得把风里刀一脚踢进已经结冰的北海里面好好地洗洗干净。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风里刀硬撑着气势不甘示弱的瞪着眼前这个长得和自己一样的人,他看见雨化田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他是谁了,这个人就是他这几天费尽心机想要搜集一切资料的西厂督主雨化田,传说中皇帝面前的红人,皇贵妃娘娘的裙下之臣。一个靠着长相和谄媚爬上来的死太监。心狠手辣,阴晴难测,叫横跋扈一般京城三品以下的官员都不放在眼里,六部的官员都要跪着回话的雨化田。
“你很快就知道我是谁了,叫人把他拖出去洗洗干净,好腌臜的东西,我的名字从你的臭嘴里面出来,我真想割了你的舌头,以后把嘴洗洗干净,要是你记不住,我就刻在你的身上,叫你记住!”雨化田变戏法似地抽出一把短剑,雪亮的剑锋在风里刀的脸上来回的游移着。
风里刀心里一阵害怕,他想要撑着的气势在冰凉的剑锋挨上脸颊的一瞬间就土崩瓦解了,“你要做什么,我不过是个靠着买情报混饭吃的人,你们西厂就是皇帝老子也不能随便杀人,还有没王法了!”风里刀大声的叫嚷着,表示自己的不满。雨化田厌恶的拿着绢子掩着鼻子,丢下一句话:“你不害怕哆嗦什么,马进良你去好好地招待下这位客人,顺便教给他什么是规矩。”
马进良上前毫不客气的伸手点上了风里刀的哑穴,拎着他出去了。等着马进良出去,赵通上前说:“督主恕罪,跟着风里刀一起的人只抓住了一个女孩子剩下的人都不见了。可能是他们得了消息跑掉了。那个院子属下仔细的搜查过了,没什么可疑的东西。只有这个东西。”说着赵通拿出来一张地图上面画着弯弯曲曲的曲线,看起来像是个迷宫。
雨化田看着地图上像是字又不像是字的一些符号,仔细的回想一下:“这个好像是西夏的党项文,里面有什么玄机么?把抓来的同党审问一下就是了。”雨化田想想,对着赵通说:“你把这个交给马进良,告诉他如果那个臭东西不听话不老实,他的同党就别想活命!他们要是老实听话,我心情好会放他们一条生路的。”
赵通看一眼雨化田,他下意识地觉得督主今天好说话叫人吃惊,虽然心里不信,他还是附和着说:“督主仁慈宽厚,是他们的福气。”
几天之后,西厂督主进宫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和往常一样,雨化田带着几个小内侍从东华门进宫,直接向着安喜宫过来。穿着雨化田的蟒袍,风里刀浑身不舒服,他心里嘀咕着这个死太监到底是要干什么?还有人逼着别人装扮自己的。雨化田到底是多位高权重,以前风里刀只是听着别人说,可是今天早上从灵济宫到皇宫短短的一段路,他就亲身感觉到了。
因为担心风里刀耍花样,雨化田的坐骑那匹千里神驹自然不会给风里刀骑的,西厂督主全套依仗,两百锦衣卫骑着马开道,八人抬的轿子一路畅行无阻到了东华门前。一路上多少官员都恭敬地站在路边等着西厂督主的轿子先过去,等着进了东华门还有不少的官员对着他行礼请安,谄媚的表情看着风里刀读叹为观止了。
这个死太监真的很跋扈啊,三品的官员都给他下跪了!乖乖的,难不成雨化田的脑子进水了,还是得罪了皇帝,不肯出头叫我来顶缸的?若不是身后跟着这些尾巴,老子一定叫他好看,反正我现在是西厂督主雨化田,丢脸也不是丢我风里刀的脸。风里刀在心里碎碎念着,他身上浑身上下没一样舒服的。这几天他身上的皮都被洗脱了好几层,这些锦绣衣裳穿在身上一点越不舒服,反而是束手束脚的。头上镶嵌着纯金云纹装饰和红宝石帽正乌沙沉重的压在他头上,脖子都有点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