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烂桃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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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是什么，满脸不乐意但还是跟着出去了，荷花这会儿也知道自个儿犯了错误，偎方氏身边讨好了半晌，见她当真没跟自个儿生气，才算是安下心来。

至于祝永鑫跟老大家里是如何说，荷花并不得而知，茉莉回来之后也闭口不提，只说事儿让爷和奶压下去了，而大嫂自从那天就再没登门，外头遇到荷花也装作没瞧见就径直地走了。荷花本来还想晚上熬着等半夜听爹娘说话，结果毕竟年纪太小，很多生理反应不是自己能够控制，每每都熬不了一会儿就睡得死死。

冬天里没什么活计，祝永鑫每天去割蒲草编草垫子和草帘子，这种蒲草生得很是特别，切开去看横断面，里面有许多纵横经络，将蒲草中间空心分割成一个个小格子，编成草垫子以后很是隔凉，可以拿去盖菜窖子，夏天还可以铺院中，孩子们就可以直接上面睡觉玩耍。

荷花就干脆也窝家里，一旁帮着递个蒲草或者剪子之类，等博荣回家以后，就缠着他去识字，如今用大多都是繁体字，虽然大部分连蒙带猜能认得，但是也时常会认错，所以总是缠着博荣给自个儿念书，然后跟着看书上字儿，一一跟自己印象中对比记牢，小半个月时间竟也积累了不少字。

栓子果真如方氏说得，是个乖巧懂事孩子，除了饿了和拉尿需要换褯子时候哭闹，大多数时候都是乖乖地含着自己手指睡觉，让家里省心不少。

舒心日子过得飞，一转眼就到了栓子满月时候，这边不摆满月酒，而是直接由娘家接了回去，土话叫躲“臊窝子”，等把刚出了月子女人和孩子接走之后，屋里才能打扫收拾。

杨氏天不亮就过来，帮方氏一起收拾了孩子包被和小衣服，又装了洗净晒干褯子，从自家院里铲了点儿土，拿草纸包了单独搁一旁，这个要丢进荷花姥娘家水井里，免得孩子过去了水土不服。又包了不知哪里挖来两棵葱，竟还是水灵灵地带着土，也用草纸把根儿包好，搁一旁嘱咐道：这个拿去以后，你娘家随便寻个盆儿弄点儿土，就栽屋里就是，好活呢！”

杨氏忙活了大半晌，把东西都装好以后才对方氏道：栓子娘，我知道前些日子，老大媳妇办事不地道，事后我也把老大说了，你看……”

“娘，咱们婆媳这么多年，我是啥样人你还不知道？”方氏垂眸道，“自家事儿好坏也都家里，我不是那种去外头说道人。”

杨氏闻言也有些过意不去，面色有些讪讪但还是道：这几日我去问了齐老四家，想给你四弟说个媳妇，毕竟他年纪也不小了，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齐老四家给说有两户都你娘家那个村儿，所以……”

方氏闻言知道杨氏是怕家里媳妇这样传出去不好给小儿子说媳妇，而不是单单是堵自己嘴，不想让自己回娘家告状，也稍微缓和了脸色，柔声道：娘，给说是哪两家，我回去也帮着扫听扫听。”

杨氏这才露出了释然笑容，很是欣慰地说：要说咱家三个媳妇，也只有你还懂些事儿，我也知道你是什么心思，虽然如今家里人口是你屋里多，不过心里想分家怕也是你……你不用急，就像你刚才说，婆媳这么多年还有什么瞧不出来，你是个要强性子，宁可自个儿再累再辛苦，也不愿意被人戳脊梁骨，你爹那人是个拎不清，你放心，娘心里有数，等全家帮衬着给你四弟娶上媳妇，娘做主分家！”

“娘……”方氏闻言有些哽咽，拉着杨氏手道，“不管分家不分家，四弟和梅子事儿就是我们哥嫂事儿，哪里有不帮衬道理。”

杨氏一番话把方氏心思说得活络起来，觉得日子总算是有了个盼头，所以等荷花姥娘领着儿子来接她挪月子时候，眉眼间就都露着欢喜。

荷花姥娘见自家女儿气色什么都不错，倒是也就把洗三儿时候事儿抛到脑后去了，跟杨氏一道给栓子穿好小衣服、小裤子，又用包被严严实实地包裹暖和，后鼻梁上抹了道黑色不知什么东西，杨氏笑着说：给打个狗，咱平平安安去，吓走邪魔鬼怪。”

荷花姥娘接过外孙抱怀里，又伸手拿了那两棵大葱塞进外孙怀里让他抱着，荷花大舅早就拎着几个包袱搁车上，又进屋说要背方氏出去。

方氏笑着推开他，自个儿下地穿鞋道：都多大个人了，还跟小时候似，我又不是瘫炕上了，还用得着你背？”

荷花大舅闻言也笑着说：等你老到瘫炕上时候，我想背你怕是也背不动了。”

“呸呸！”荷花姥娘闻言啐道，“我大外孙好日子，你俩说不出吉利话就都给我把嘴闭上。”

杨氏满脸堆笑地把亲家和媳妇送走，回屋以后就挽起袖子开始打扫屋子，祝永鑫赶紧也来帮忙，被杨氏撵出去道：你一个男人家，不跟着添乱就好，用不着你，抱着荷花出去转一圈，回来就拾掇好了。”

话音未落，荷花也被推出屋子，看着杨氏手脚俐落地拿块头巾包住了头发，用干净扫帚开始扫房，荷花摸摸鼻子问自个儿老爹：爹，这都入冬了，咱家啥时候糊窗户？”

祝永鑫看看四下漏风窗户，也学着闺女样子摸摸鼻子，然后俯身抱起荷花道：咱去村口买高丽纸回来糊窗户，等你娘回家就都干净利索地弄好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