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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人活着,才有以后,才有将来。
“老爷……”翠柏在外头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何事?”
“太子请您过去一趟。”
这时太子的船往岸边靠去,他们的船也半转过了弯,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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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魏瑾泓跟随太子上了岸,一路一直没上过岸的赖云烟站在船头看着他们。
“您真不下去?”魏瑾荣站她身边问,他们身后站着七个护卫,围了三层,隔开了船里的别的人,就连冬雨秋虹,也站在他们的身后。
“不了。”赖云烟摇摇头,太子还是对她忌讳得很,她还是不下去自讨没趣了。
“听说煦阳贤侄手臂的伤还没好。”赖绝赖三他们被太子派在了最前面,能以性命护主的赖家两忠仆不在,跟在太子身边的赖煦阳要护主,下船之后总是有点小伤。
“唉。”赖云烟叹气,顿了一会,对魏瑾荣淡淡道,“你看,我真是个妇道人家,心肠软,上次就是冬雨落马,也把我心疼了个半死,现在煦阳受伤,我更是心疼,可有什么法子,只能哭哭掉几滴泪。”
这哪是什么心肠软,简直就是在指桑骂槐,骂太子连身边的人护不住,还不如她一介妇道人家倾身救丫环。
虽说他们的话传不到太子耳朵里,魏瑾荣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左右看了看。
“唉。”赖云烟又叹了口气,想自己也只有在魏家人面前耍耍嘴皮子的本事,不禁自嘲道,“没了谴用之人,确是什么本事都没了。”
“您就别这样说了,”荣老爷摇头,“一个个都把你当老虎敬着,怕你都来不及,您这些话要是传出去,便是连兄长都笑不出来。”
太子确是折了她不少人,但她也隔三差五地通过各种方式哭诉自己命衰,便是这时,只当着他的面,也不忘提及她没有了的那些人。
怕是说得久了,他们觉得太子亏欠他,而太子不如是想,最后都难免要被她左右。
三人成虎,谁敢当她是傻的。
太子不防她,也是不可能,族兄为着她,都要在太子面前软着些。
这时下人来报,说白氏她们要下船。
魏瑾荣看向赖云烟。
“让她们去。”赖云烟点了头,走到一边让路。
待女眷朝他们欠身福礼下了船,赖云烟问魏瑾荣,“你不下去?”
祝家的人也纷纷下了船,都朝从不下船的赖云烟看来了。
“稍会。”魏瑾荣还要下去跟祝家人打交道,还作揖朝岸边之人礼了礼,嘴上与赖云烟道,“太子还要一直依仗兄长,兄长现在全力护你,太子确也奈何你不得,可水满则溢,您最好拿捏住分寸,毕竟太子才是正经主子。”
赖云烟便微笑了起来,看向魏家最能操心的荣老爷,“你看我都不下船。”
族兄都拿她无法,魏瑾荣更是不能有失分寸,尽言语敲打之责后,便带着他的人下了船。
赖云烟站在船头看着岸上之人不断向她福礼,一会也没了趣味,转行去了船尾的小舱,让冬雨她们为她洗头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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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
马金人与宣朝人在快要接近入海口时相见,自见到马金人的船只,魏瑾泓带了几个护卫入了马金人的船只,几日都不见回来。
过了五日,魏瑾泓还是未回,赖云烟指着江面对魏瑾荣说,“仔细点江面,可别落了你兄长的影子。”
她暗指马金人会抛尸,魏瑾荣听了着实牙疼,看着精神抖擞的长嫂,实在恨不得她像来时那般孱弱多病,说一句话都要喘半天气,这样也省得她什么百无禁忌的话都敢说。
“嫂嫂,那是您夫君。”魏瑾荣摇头。
“我心里慌,不说说心里过不去。”赖云烟歉意地道。
她说慌,可面上一点也不显,越接近入海口,她的神态越是安详。
哪怕宣朝人为与马金人的谈判忐忑不安,但也抵不住快要到海口的狂喜,可她只越来越沉,沉到身上见不到一点喜悦。
“嫂子,”魏瑾荣叫了她一声,忍不住问,“您在想什么?”
“一路那么多人,”赖云烟看着马金人大船的方向,脸上敛了笑,她其实一点也不担心与马金人的谈判,目前一切前路未明,马金人也不会断自己的后路,谈判再难,双方也会找到方法达成一致,“他们怎么过来?”
“有皇上。”魏瑾荣迟疑了一下说道。
所有的精锐之兵全在皇上那,别的不敢说,跟着他来的他们几家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赖云烟但笑不语。
现宣京已经有颓败之相,皇上他们等不及另一个五年,已经带兵前来了,这一路来这么多人,途中舍弃点人,谁能说皇上的不是?
任赖两家带着巨富同行,皇上要是起了侵占之心,他们能如何?
为保命,兄长与舅父只能做与她一样的选择,到时,他们到了之后,所能依靠的也只有她了。
可她现在还有什么?
魏家人有魏瑾泓,还有魏瑾荣他竭力保全家族,可她已经没有能比拟魏家的力量了。
端真是前路莫测……
“您在担心震严兄他们?”顺着她的话,魏瑾荣脑海里打了一个转,就明白了他这长嫂的思虑。
赖云烟淡淡地点了头。
“赖家世代为名门望族,皇上不会赶尽杀绝。”魏瑾荣看着什么都不信的长嫂轻言。
赖云烟微翘了下嘴角,“到时候看罢。”
这一路来她不知说了多少“大逆不道”的话,可魏家的几个人里还是心存着对皇上对天下的几分忠义之情,其中也还是有着对赖云烟的几分不以为然。
皇上需他们几大家扶持,有魏家在,皇上断不了赖家的根,顶多不过是像太子之前所做的一样,把赖任两家的东西充公。
为了大义充公,赖家人要当真是聪明,早早奉上,得了名声,皇上更不会生事,只会褒奖。</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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