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不像能为老公守身如玉(2 / 2)
这种不请自来,其实不太妥当。阮舒正犹豫,蓝沁已重新戴好墨镜,谨慎地环视周围一圈,拉着她就走:“先上去再聊,我怕被人拍到。”
包厢区和外面的散台很不一样,一间间全是精装的VIP包房,也是重新装修过,和阮舒上一回来的模样存在差异。
过道两侧有穿着金色蓬蓬裙的漂亮女人当引座的礼仪。一个个明显是认得蓝沁的,虽然未出声打招呼,但都微微躬了躬身。
此状,加上前次在剧院之所见,阮舒心忖,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陆少骢确实待蓝沁很不错。
共十间包厢,越往深处,装潢越奢华尊贵。两人一直行至最里面的包厢。
包厢门口站着两名服务员和两名黑西大汉。
蓝沁叩门的时候,阮舒的视线瞥向再往里的看似没有拐角的拐角——之前栗青便是带她从那里进去到地下室,看谭飞如何被教训。
待她回过头来,蓝沁已推开包厢的门,拉着阮舒一起进去。
冲面便是乌烟瘴气。
房间里的人不少,地上跪着几个衣着华丽的公主,正在调洋酒、加冰块,整理着酒具和果盘,动作麻利。另外两个则手持托盘,拿着镊子将一卷卷滚热的湿毛巾送给沙发上东倒西歪地坐着的几个男人。
蓝沁挥挥手,捂住鼻子:“你们抽得太厉害了吧,烟熏火燎的。”
往里一些的长沙发上的几个男男女女正嘻嘻哈哈地玩着骰子。公主们就跪在他们的脚边,陆少骢坐在最中央,玩得正兴起,身边坐着汪裳裳,脸色看起来很差。
蓝沁的声音好像没有传到陆少骢的耳朵里,但是汪裳裳看过来了,对阮舒的出现俨然诧异,忽而朝某个方向盯一眼,不阴不阳地出声:“呵,阮小姐这是来捉奸?”
阮舒顺势望过去,看到了傅令元。
他坐在长沙发的最边缘,指间夹着一根烟,挂着懒洋洋的笑意吞云吐雾,惹眼的是他的脚边跪坐的那个公主,宽敞的V字领根本绷不住那几乎要跳跃而出的两大团雪白。
而阮舒进来之前,他貌似刚和那个公主说完什么话,对方娇嗔地掩嘴笑得雪团随着身体的摇晃而花枝乱颤,以傅令元居高临下的位置,应该是风光大盛。
凤眸眯起,阮舒说不清楚突然笼罩心头的那股子怪异感觉是什么。
傅令元听闻汪裳裳的声音扭过头来,一眼与她眸底的清冷对视上。他明显也有点意外,眉心折起。
既然他意外,那么他早前交待过她适时地发挥醋劲,此刻是否需要发挥?阮舒盯着他,觉得现在好像不需要。
瞧,蓝沁就很大度。她若是再像彼时在靖沣时那样转身就走,他在一群人眼里不就特别没有面子?遂,阮舒站定不动,甚至唇角略带轻弧。
耳畔蓝沁正在和傅令元说:“碰巧在外面的散座遇到阮小姐,就帮你把惊喜带进来了。”
阮舒清楚地看见傅令元的眼色微微一沉。
而陆少骢在这时才发现她们二人,立时就揶揄身为意外来客的阮舒道:“元嫂,你难得来光临C’Blue~不会真是知道阿元哥今晚被我找来玩,特意来临检的吧?”
说着,他连忙呵斥傅令元脚边的那个公主:“没眼色么?快让开,你挡到元嫂的路了!”
然后他又转回阮舒,笑着招呼她:“元嫂你别站着啊,快去阿元哥那儿坐~”
阮舒已基本确认傅令元并不欢迎她,她对陆少骢灿然一笑:“不用,我只是刚好来这里办事,碰上蓝沁小姐说他在这儿,顺便进来打个招呼,以为能一起回家,现在看来你们的局还有好一会儿才能散,我白天在公司已经够累了,要先回去休息。你们继续吧。”
“这下好了,”傅令元出声插话,将手中的烟蒂直接掐灭在手边的酒杯里,摇头叹气着起身,一副责怪陆少骢的口吻,“被逮个正着,我还是现在就和你嫂子一起回去比较妙。”
陆少骢立刻有点要帮傅令元解释摘罪的意思:“元嫂,这就是你的不对的,阿元哥没干什么出格的事。不仅没出格,我甚至觉得他自打结婚后太收敛了,今晚好不容易他答应来的,还没怎么玩开,你不能就这样把他带走。男人是需要适当的放松的,你别把阿元哥拘得太紧,容易出问题的。”
阮舒挑眉,未及她回应,和陆少骢围在一起的那几人当中有一个摇摇晃晃地站起,嘴里喊着要去洗手间,一说完却是浑身一软,一屁股又坐回沙发,然后抱着怀里的女伴就是一顿猛亲。
一旁的人见状似都心知肚明怎么回事儿,哄笑:“这小子瘾儿又犯了吧。”
阮舒怔忡。
便听陆少骢道:“正好,前两天刚到了批好货,拿出来给你们试试。”他扭头示意蓝沁,“宝贝儿,你去帮我支会阿彪。”
这下子完全不用怀疑自己的猜想,阮舒脊背一僵,尚未反应更多,下一句又听陆少骢稀疏平常地询问傅令元:“阿元哥,你要不要也来点?”
阮舒心头猛然“咯噔”,本能地看向傅令元。
傅令元不知何时已来到她的身旁,闲闲散散地笑:“别闹,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己是不碰这个的。”
边说着,他揽上阮舒的肩膀:“我是真的得先走了。”
陆少骢大概是忙着张罗他的好货,并没有再多说什么留住傅令元,只是道:“那我回头再问你那天和董老板的交易详情。”
“嗯,改天再约。”傅令元斜斜扬唇,搂着阮舒离开包厢。
出来的一瞬间,不再烟雾缭绕,阮舒顿觉眼睛和鼻子都好受很多,但脑子依旧有点混沌。沉了沉气,她捋开他的手臂:“我去趟洗手间。”
不等傅令元做任何反应,她也没去看傅令元的表情,兀自循着洗手间的指示标走。
洗手间里打扫得很干净,没有一般公共厕所的杂乱和狼藉,空气里萦绕着不知什么香气,进一步冲淡了她鼻息和胸腔间残留的方才包厢里的浓重浊气。
阮舒并没有进去隔间,只是站到洗手台前,双手置于水龙头下,水流在自动感应之下哗哗地流出来。
她并非第一次见到聚、众、吸、毒,也一直都知道青帮、三鑫集团、陆氏父子背后的违法勾当,听说过关于傅令元在滇越地带很吃得开、在金三角有自己的一片罂粟海之类的讯息。
她自认为是个没有太强烈黑白观的人。所以对于陆氏父子和傅令元所干的行当,她没有认真去追究过什么对与错。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始终觉得自己只是旁观者,知道归知道,反正是别人的生活,无所谓他们怎样。自己过自己的,不主动掺和就好。
可是刚刚,陆少骢问傅令元那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瞬间被吊起来,即便后来傅令元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她也无法完全平息。
她猛然发现,自己之前竟然从未关心过,傅令元是不是也……
她记得,他当年好像就是因为吸K粉才进的局子,以致后来被傅家送去美国……
貌似他的事,在不知不觉中,已渐渐成为与她切身相关的事。
是自签下那张合同开始,她就注定和他绑在一起,彻底分不开了……?
阮舒有些茫然地盯着镜子,说不上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感觉。
她出去的时候,看到傅令元站在过道上,头顶恰好有盏幽蓝的灯光斜斜照在他的身上,在他线条沉笃的脸上落出光与暗的衔接。
同时站在他面前的还有九思和二筒,两人俨然是在向他汇报事情。
阮舒定在原地没动。
不出两秒傅令元便有所感应似的偏过头来,目光摄在她的脸上,暗沉沉的。
见九思和二筒退下了,阮舒不急不缓地走向他,在距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走吧,三哥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回家?”
“不急。”傅令元眯一下眸子,“我想现在就了解,傅太太今晚怎么心血来潮来泡吧了?”
阮舒扯开淡笑,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兀自表达自己的歉意:“我不该跟着蓝沁去包厢打扰三哥。”
“傅太太别转移话题。”傅令元嗓音散漫,却隐含不悦。
阮舒唇角的弧度扯得更开些:“那我和三哥交换回答一个问题。”
“问问看,我再看看是否能答。”傅令元一如既往不把话说死。
阮舒望进他此刻深不见底的瞳眸:“三哥自己真的不碰那些东西?”
傅令元深深地凝视她,却是反问:“如果我碰了,你会怎样?”
阮舒的心一沉。
转瞬便见傅令元勾了唇:“傅太太吓得不轻。”
“请三哥认真直接地回答我的问题。”阮舒严肃脸。
傅令元长臂一伸捞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里,贴着她的耳廓清晰吐字:“真的没有。”
阮舒闭了闭眼,长长松一口气。
“现在该傅太太回答我的问题。”傅令元扳着她的肩膀,重新和她对视,似是要看清楚她的表情是否有异样。
琢磨着九思和二筒应该是把她被西服男柱咚的事情告知他了,阮舒挑出一抹挑衅睨他:“偶尔来酒吧轻松一下而已,只是没想到我太受欢迎,被人搭讪了。”
傅令元洞若明火似的眯眸,嚅了嚅唇瓣似乎要再说什么。
忽然听到外面散座区传来一阵喧闹,而栗青朝他们疾步走来:“老大!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