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巧舌如簧（2 / 2）

往日，安太妃为了保全韦太后的颜面，从未当着众人反驳过韦太后，更没有这般疾言厉色地和她说话，但今日，她真的动了真怒，张德清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韦太后身为小皇帝的生母，居然句句向着这个奴才，往古逸尘的心窝里捅刀。

韦太后也动了气，凤目一横：“妹妹也说了，逸尘是本宫的亲生儿子，既然是本宫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那本宫想怎么训斥就怎么训斥，旁人管不着！”

安太妃明显身子一晃，如不是身后的沐若兰和宫女及时扶住她，她就要栽倒在地。她真想此刻怒喝一声：那本宫不管了！然后抽身而去，再不生这个闲气，但她真的不忍心将只有十几岁的小皇帝独自扔下。

安太妃强忍着怒火，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我不想在这和姐姐继续争辩下去，不过本宫相信，皇帝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要杀张德清自有他的道理。”

韦太后嗤嗤冷笑：“本宫倒要听听他有什么道理。”

众人的目光都转移到古逸尘的身上，李宛宁在人群里暗暗替他着急。

这样的理由在众多宫女太监面前，如何启齿？这可事关一个人的尊严，而这个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子。

古逸尘孤独地站在原地，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看得出他内心十分纠结。

良久，他艰难地启齿：“梁如意，站出来把你今天看到的，跟太后、太妃和诸位亲眷说清楚！”

黑压压的人群里走出一名身穿紫色宫裙的女子，她脸色苍白，双手揪着衣襟，战战兢兢地跪到太后、太妃面前，正是今早上被李宛宁所救的梁如意。

“说吧，你今天看到了什么！”韦太后沉声问。

梁如意惊恐地望了望韦太后，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张德清，张德清嘴角勾起的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让她全身打了个冷颤....说还是不说？

说出来，张德清一定会杀了自己，不说...方婉柔的惨状，再次浮现在她的眼前，与其活的这么屈辱，被一个太监玩弄猥亵，不如放手一搏，也许韦太后知道身边忠心耿耿的奴才竟然是这种嘴脸，一怒之下处置了他也说不定。

梁如意一咬牙：“回禀两宫皇太后，昨晚内侍省的夏公公来传信，说张公公有事寻司帐女官方婉柔，婉柔以为是关于皇上大婚的事宜，不敢怠慢，便即刻起身赶往内侍省。然而，她竟整整一夜都没有回来，奴婢悬着心，又不敢告诉皇上，正想去内侍省问问，夏公公又来找奴婢，说是张公公有事相求，奴婢没起疑心，跟着夏公公去了内侍省，哪知...哪知一开门....！”

“你看到了什么！”

韦太后和安太妃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

“...奴婢...奴婢。”梁如意浑身发抖，那恐怖的场景如同烙在她脑海中：“婉柔她不着片缕地躺在地上，身上都是青紫...而...而张公公正骑在她的身上，做那种事！”

梁如意说完便失声痛哭。

烟波池边是令人惊恐的沉默。

韦太后身边的红人张总管喜欢找漂亮的宫女做对食，这已经是长安城大街小巷不是秘密的秘密，不过他的手竟敢伸到皇帝身边，倒是众人没想到的。

大明宫中有祖训，皇帝在大婚之前，先由宫中精选四名年龄稍长、品貌端正的宫女供皇帝临御。这四名宫女都有名分，从此成为宫中有身分的女子，每月拿俸禄，不再像其他的一般宫女从事劳役。

因此，这份差使也一直为宫女们所企盼，希望藉此脱离苦海，一步登天。这四名宫女的名分一般是冠以四个宫中女官的职称，如司仪、司门、司寝、司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