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后的战争（二）（2 / 2）

直到古普安特唤了数声，他才扯着嘶哑的喉咙道：“夜晚作战对他们不利，他们没有必胜的把握就先撤兵了，你能拖住卡希雷这么久倒是出乎意料。”

“幸好有恩托利帮忙。”古普安特叹气道：“即使这样我都几次被逼着气解，要不是恩托利拼着帮我挡下一个致命的魔咒，恐怕我已经回来不来了。”

“剩下的交给你了，我先回去。”

林羽起身淡淡道，接着便摇晃着劳累的身躯离开，每多看一眼族人死去的尸首，他心底的伤痛就会加重一分，他已经不想在这片土地呆上半刻。

托昂盯着没落的背影离开，对着古普安特道：“陛下你不要责怪行者大人，大人已经尽力了。”

责怪？

古普安特摇了摇脑袋：“托昂，你会为了族人的死感到悲哀么？”

蛮王的问话令他摸不到头脑，想了片刻才道：“能够堂堂正正的战死，是战士最好的归宿，这不是能够悲哀的事。”

“我也一样，从不真正的认为三万不到族人能够打败食灵族，所以战死成了理所当然的事，但行者和我们的想法不同，你能大致上算出食灵族死了多少法师么？”

托昂深思片刻，粗略估计道：“看他们撤退时的阵型，绝对不会超过十万人。”

也就是说有二十多万的法师死在了这场战争中。

古普安特缓缓道：“第一次看到行者的时候，我将他当成古蛮族的一个希冀，因为族人需要信仰，但他带给族人的几次胜利，就连我这个活了三百多年的老头，都开始怀疑神明的预言真的存在。”

“他并没有失败，又何来责怪一说？族人要是没有行者，十万法师就能扫平蛮城，可现在，四十多万法师的尸骨已经埋在蛮城，这也是我第一次感觉胜利如此接近。”老者说完后拍了拍托昂的肩膀错身而过。

从三万对五十万，到现在的五千对十万不到，谁说古蛮族不能胜利！

托昂从震惊中醒来时，古普安特和恩托利已经离开，他环顾四周，存活下来的族人没有一个神情失落，他们眼中是最狂热的，对胜利的渴望！

明日，才是最后的决战！

.........

林羽轻轻推开屋门，拖着僵硬的身躯走向床面，一股脑躺倒上面仰天盯起屋顶，他身上的血迹已经凝固，但是连伤口都懒得清洗。

“爸爸！”

林古看到他这幅血腥模样，吃惊得跑到床头，本想顺着床角爬上去看看他的伤势，但因为床板太高几次都没有成功。

“唔唔....痛...？”

孩子的蛮语还没到可以交流的地步，只能口齿不清的干着急道。

这时候，另一道高大身影进入了没有关闭屋门，林古注意到身后巨大的阴影，回头看见年老的陌生巨人，脸色突然苍白起来。

“唔唔。”

“不用担心，他没有恶意。”

躺在床上的林羽直起身子，宽厚手掌抚在林古脑袋上，让他心里的害怕去了大半。

古普安特看着孩子苍白的脸颊神色复杂，他很想告诉孩子自己就是他的爷爷，但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无法和孩子解释为何这些年的不闻不问。

“族人现在对我这个，披着行者外衣的凡人是不是很失望？我想你也是。”林羽苦着嘴巴道。

“你知道食灵族死了多少法师？”

“二十万？”

“既然行者知道为何还要这幅样子。”古普安特正了正神笑道：“作为蛮王，我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将三万族人的指挥权交托给你，你带着他们杀了四十万食灵法师，这份战绩足够任何人仰视，而且你还可以继续带着他们走向胜利。”

林羽苦笑道：“五千对上十万根本没有胜算，这次要不是七千战士冲进军团里气解，打乱他们的部署，蛮城就已经沦陷。”

“古蛮族并不惧怕死亡。”

“但我不想看着你们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

“要是没有行者，五万法师偷袭蛮城时，他们已经死去，原本就已经是该死的人，不如有你带着他们拼上最后一次？”古普安特指向林古道：“或者为了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