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皇后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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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茶馆中,众人皆是聚精会神,台上说书的正讲到精彩之处,手里的醒木重重一拍,绘声绘色惹得台下一片叫好。宗政去疾走了进来,坐到凤靡初身侧,“人呢?”
凤靡初给他沏了杯茶,知道他定是去问过崔护,在崔护那得不到答案才来问他,是他叫崔护不要透露只字片语,“她不适合留在侯府了。”
“她挡了你的路?”
凤靡初平和道,“她和十皇子的事你应该有所耳闻,她为了达到目的,背后使了些手段,那些手段我没有和崔护说,否则,即便是你的人,她也没法活着走出侯府。寿颖在院里摔倒动了胎气,那时候黎双也在场……”
宗政去疾不信,黎双知道他与崔护的关系,也知他漂泊异乡如今无亲无故,世上还值得他真心以待的人不多,崔护是其中一个,“你想说是她做的,你亲眼所见,还是有人告诉你?我听闻你近来被湛王府的那位迷得神魂颠倒。”
凤靡初笑了笑,确实是神魂颠倒,“侯府里有人瞧见的。只是我用银子塞了那人的嘴,所以即便景姑娘不动手,我也会动手。你成亲后为了避嫌就没再见过她,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你也不知道了吧。”
宗政去疾沉默了片刻,不论怎么变,在他看来还是阿宝丽,千里迢迢离乡背井陪着他来到帝都的阿宝丽,“你若觉得她不合适留在侯府,大可和我说一声。我如今只想知道她在哪?余下的事不必再劳烦你。”
“我答应你的事并没有忘,我不会害她性命。过完年吧,过完年我会叫人把她接回来,毫发无损。”凤靡初承诺道。
宗政去疾道,“好,我再信你一次。”
景帝仪和凤靡初约好了在茶馆见,来到时正好见宗政去疾离去,她在凤靡初旁边的位置坐下,椅子还是热的,便又站起来,换了张椅子坐,景帝仪抓起桌上的炒花生,扔了一颗进嘴里,“找你麻烦了?”
凤靡初笑道,“没有。”
景帝仪听了一会儿评书,她中途才来,没听开头,不明所以,也就没听出什么趣味,“凤哥哥,我若是无处可去了,你会收留我的吧。”
凤靡初问,“怎么了?”
景帝仪唉声叹气,这两日她也算是活在水深火热里了,“平乐和牧笙吵架后越发不正常,现在我虐待她,她居然没有丝毫反应,我对那些逆来顺受的人向来提不起折磨的兴趣,都把她晨昏定省的课业给免了,让她不必到我院里来碍我的眼了,可最可怕的是——她居然反过来来缠着我。”
她看书的时候平乐像个游魂似的在她窗前晃,她吃零嘴的时候平乐也在她窗前晃,还有她沐浴更衣。骂,骂不走,罚平乐做苦力吧,平乐失魂落魄,一句反抗的怨言都没,像行尸走肉。
洗盘子打烂,洗衣服洗烂,浇花则把院里的花花草草给弄死了。倒像罚的不是平乐,是那帮帮忙收拾烂摊子的下人。
那些下人挨着一个个来给平乐求情,实则就是不想平乐给他们增添麻烦。等她收回了命令,平乐又像冤死鬼缠着她。
牧笙和平乐的事凤靡初也有所耳闻,“她是扯不下脸去求牧笙,他们夫妻二人,向来平乐是霸道的一方,牧笙一味的让,平乐习惯了。她是想请小姐出面,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景帝仪摁了摁太阳穴,她擅长挑拨人打架,可不擅长劝架,“那位扶戚使臣我已经帮他们处理了,难道还要我来给他们砌台阶?帮了一次,又周而复始,那我得帮多少次。我的聪明才智可不是花在这种鸡毛蒜皮夫妻吵架的小事上的。”
“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
“当初要死要活的在一块的是他们,我成全了,若是因一个小小的女子感情就有了裂痕,那这样不堪一击的姻缘还是早断早好。合离了吧。”反正她是不会插手的,“你到底收不收留我,不收留,我就去住客栈。”
凤靡初笑,“小姐想在凤府住多久,便住多久。”
景帝仪招来小二想再点些吃的,守在茶馆外头的白雪却进来和她道宫里来了人要请她进宫,景帝仪皱眉,她才刚坐下,皇帝驾崩,那位升了辈分当了太皇太后的那位,留在后宫“颐养天年”后,皇宫对她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你就说我身体不适。”
白雪道,”好像说是太后想见您。“
……
先皇驾崩后,老五按她说的原是想在宫中辟出一处清幽之地,修建佛堂让先皇后,也就是如今的太后搬进去,但太后道先皇生前勤俭又是刚走不久,不宜在宫中大兴土木,坏了规矩,便主动要求搬进原来余美人住的宫苑。
宫娥在前领路。
景帝仪停下站了一会儿,这地方唯一不变的,就是那份冷清萧条,门可罗雀,像落光了叶子的枯树死气沉沉。宫女见了皇帝,下跪叩拜,老五已是龙袍加身,有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景帝仪想着穿上了龙袍,气质还真多少有些不同。
他身旁的丘茴一身鹅黄色宫装,发髻上插戴着华丽的金丝花冠,已不不再是服侍人的宫女了,而是成了老五后宫嫔妃。
丘茴朝景帝仪行礼,她位份不高,因为出身低,封了良人。
皇帝先景帝仪去见过太后,难掩感伤,“姑娘快进去吧。”
只等景帝仪入了殿内,服侍太后的贴身宫女才将门掩上,殿内只剩下景帝仪,还有撑着最后一口气,她几乎要认不出的太后,不过数月,太后一头青丝已经成了白发,苍老得似七老八十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