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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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残还正和泥巴,忽地听到嘤嘤戚戚的声音,一看那杜师妹,正抱着双膝,把一张俏脸深埋其中,肩膀也不住的耸动,看上去,既可怜又无助。
“怎么了?”
她又哭了好久好久,才慢慢平息。
这个过程里,张残也只是一动不动的坐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论男女,成人之后,都是鲜少流泪的。好不容易宣泄一次,他人最为人道的做法,就是不要打扰。
“原师兄..原师兄他死了.....”
杜师妹抬起了俏脸,泪眼婆娑的看着张残。
张残却叹了一口气,斟酌了好久,才无奈地说:“人总是要死的...”
“但是,但是他是为了保护我才死的!”
杜师妹大声嚷了出来,张残也没有介意她的态度,只是又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直到确定了她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平复之后,张残看着她失神落魄的样子,问出了他的疑惑,“其实,我觉得你武功也不错的。”
这杜师妹好歹是被高山派珍而重之的种子,然而张残在从秘密牢狱里跑出来的时候,苗人应该才刚刚去围攻他们。
试想一下张残的速度多快?但是等他听到所有人的声音,却唯独没有听到那个原师兄的“呵斥声”,这前前后后也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那么按理说苗族的高手要溃败这个杜师妹,绝不会在这眨眼间就能做到的。但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出现了生死危机,而那原师兄为了救她,只能惨死。
“他们,和门派里的人不一样....”杜师妹喃喃地说。
“当时我看见他们咆哮着的,扭曲着的凶狠的脸,就愣在了那里.....”
得!张残是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杜师妹以前就算行走过江湖,但是也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杀戮。她或许在嵩山派里比武的时候,还能做到跻身高手的行列之中。但是,那只是同门之间点到为止的切磋,就算动手,也是处在一个友好的氛围之内。
但是到了当时的那个时刻,那血啊满天飞,胳膊大腿脑袋啊到处跑,再加上苗人悍不畏死的狰狞,这杜姑娘一下子就蒙在了那里。
说白了就是心理承受力不足。
那原师兄,或许,还对杜师妹暗生了几分情愫,一看她要糟糕,便下意识的不顾自己,转而拦下了斩向杜师妹的苗刀....
“我是不是很没用?”杜师妹迷茫的看着张残,也问向了张残。
张残想了想,说道:“当一个人开始扪心自问的时候,其实正是他蜕变和成熟的开始。”
杜师妹哦了一声,又是一阵思索之后:“那这个人会蜕变成什么样子?”
张残笑着说,“变好变坏都有可能,这要取决于他自己。”
随后,他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轻声道,“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明天,还在等着我们继续哩!”
杜师妹咬着下唇,点了点头,也很听话的平躺了下来,合上了双目。
这一次,她的腿伤应该也牵引到了,但是这一次,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唉!
张残又叹了一口气。
多行走江湖,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张残不会再会因为同伴的死,而过度的自责和伤神了。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成熟,还是麻木。
不一会儿,传来杜师妹匀称的呼吸声,又不一会儿,杜师妹开始了呓呓自语,但是她却说得不清不楚,张残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只知道她的声音有些凄凉,泪水也一直流个不停。
想了想,张残脱下了自己破了好几个口子的外袍,披在了她的身上,同时又多拆了几尊棺木,加大了火焰。
这次不到两个时辰,杜师妹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然而张残看到她面如薄纸、气若游丝,神色反而越来越糟糕,心中不由叫糟,然后也没顾得上礼节,伸手一探,杜师妹的额头滚烫滚烫。
她虽然有些修为,但是身心皆受打击,又吃了风雨,再加上伤口的溃烂,发烧倒也在情理之中。
“我,我是不是,快死了?”杜师妹喘着气,断断续续的问着张残。
还没等张残回答,她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请你,请你别救我,好吗?”
张残听了这句话,又一下子愣住了。
恍然之间,他似乎看到了郜灵萱。
那个活该千刀万别的碧隐瑶,不仅新下了郜灵萱的一只手来威胁张残,更在郜灵萱的体内种下了剧毒。而张残在救出郜灵萱之后,但是郜灵萱却隐瞒了她体内的剧毒,弥留之际,她也是告诉张残一一别救她,让她就这么死去好了。
因为她很痛苦,所以选择不愿意活。
回忆,让张残再度陷入了无休止的痛苦之中,不过,这也是一瞬。
因为张残更加清楚,人要往前看,明天,一直在等着他,直至他死。
杜师妹的泪珠儿还在一个劲儿的流,张残却已经把那用稀泥和成的简陋药罐,添满了水,也把他找到的草药全都一股脑儿放了进去。
随后张残蹲了下来,褪去了杜师妹的靴袜。
杜师妹不免惊叫了一声,脸上又气恼又羞怯,也瞪大了眼睛:“你要做什么?”
张残一边忙活,一边说:“你的伤口需要处理,别动,可能会很疼。”
很快,一只柔弱无骨的白嫩玉足,显露在了张残的眼前。
那饱满圆润的足踝,柔美弯曲的足弓,以及晶莹剔透的趾尖,真个像是一团柔柔的白玉一样。张残握在手里,只觉无比的轻软,也不知怎地,这个关头,他竟然还会觉得脸上一红。
同时他又想起来桑彩。
桑彩也有一对儿漂亮诱人的玉足,不过可惜,张残只是看过,没有摸过。
马上张残也反应过来,现在治伤要紧。
掀开杜师妹的裤管,她的小腿处的淤伤,更加严重了,泛着的已经坏死的白肉,饶是张残见惯了伤口,也觉得有些微微的恶心。
他将烧过的苗刀取了过来,然后望着杜师妹既惊惧又有些紧张的脸色,问道:“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