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去白泽遇故人2(2 / 2)
“白道友开堂授道阵法,可否让玉庭听之一二?”包玉庭含笑,立于园口。
“微末防身之技,若是为众人知晓,可就……”言下之意,自然是不应。
包玉庭依旧笑着,内心咬牙切齿暗骂,若非他在阵法上的推演入了死角,他何必去求这名女修,况且这本就一个局,以阵为饵,引他上勾。如他不知,倒也能够求得心安理得,只今知晓了,却又不得发作。本来若有人愿授阵法之道,求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他原先想过此次文道友之事,白菊必定要参合,若是参合,必定不会带上秀秀等人,所以他猜想着白菊或许会有求他帮忙之时。而如今情况与他所想相差太多,是以心中更是郁闷,自遇到她们之时,他就时时为人压制,不得动弹,比之应付蒋老大还要费神。
但他心切得要的阵法之道之前,他不得不入她的局,“白道友授秀秀此技,不过想守其一时安危,不若便由玉庭来保证只要秀秀在指丰的安危,可好?”
郑莞笑了笑,“我何以能见包道友真心,他日我在外,如何知晓此中真假?”
包玉庭面色不改,道:“玉庭愿为之事,但凡白道友所想。”
郑莞微一怔,想不到包玉庭竟如此简单便应下个“愿为但凡你所想之事”,再看其笑面,竟有种得意之色,不禁恍然。
她有担忧包玉庭在她走后会不守诺,他亦有担忧她在授阵时藏拙,但他以退为进,倾囊而待,如此,她藏私便不厚道。看来包玉庭是押宝押在她并非是个信义的人,人敬她一尺,她敬人一丈。
他押得对否,在得到郑莞的答复之前他无从得知,而他的得意在于能于绝处于找到一条生路,可能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这一丝可能便是他的胜利,也是他突破妄念、执念的缺口,以至于道途中那些不如意之三二事不会在成为阻碍。
简言之,他就是一个想得开的人,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环境,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从而一步一步扭转局面。,
如何对付这种人,那就得占据先机、掌握主动。
郑莞不置片语,回首复又对秀秀等讲解起阵法、易理之道。
包玉庭知她本主设局,此番甘愿入局,对方自然不会再拒,于是先一步席地而坐,垂目待听,片刻,便听得对方清淡的声音朗朗净净,格外清新,须臾间已便放引入那神秘的易理之中,边听边想,双眉凝展轮转。
易理驳杂、繁乱,她却讲得逻辑清晰,深入浅出,头头是道,环环相扣,此番功力,定是理解深刻之故,当然,有更大的原因是此人不藏私,倾尽相授。易理之杂,若误上一点,便易走入岔路,面临死胡同,而且最糟糕的是从走上岔路到觉察到会面临死胡同之间,可能已经花费很长的时间。
时间之于修于同样重要。
易理的推断,太容易功亏一篑,所以钻研易理者越来越少。而稍懂点易理者,每每总会恃才而骄,哪会教之他人,又是无所隐藏。
不知觉间,在包玉庭心中原本存在着的对“女修”所产生的根深蒂固的蔑视渐渐消散,转而是钦佩。他相信,若是她想在授阵法之时藏私或者设个坎来迷惑他,以她的造诣,易如反掌。纵然起因是有所求,但能如她这般无私授道者,其气度不输于任何人。
当心中最后一点蔑视消失殆尽,包玉庭在阵法上的瓶颈亦不知觉中渐渐被打开,进入一个更为宽广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