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杏花春,今昔血月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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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这边,反而进行的相当顺利。
根据鬼刺的命令,玖三监刑,姬六行刑——这都是正规程序。毕竟冰刑的最后行刑,不过是把这几天在暴冻于高台之上的犯人,直接剪断锁链,将人给活活摔死而已。因为冰刑并没有什么刺激性,是属于一种刑罚附加的死刑而已,又加上冰天雪地的,那些监刑的大官,早就纷纷告假不愿意来,要么就是派个师爷来看看。所以,鬼刺并不担心会被那些大官看到些不该看的。同时,也没人发现本该行刑的鬼刺,换成了姬六。
冰刑其实是种挺麻烦的死刑。
第一,犯人必须得熬上几天的冰寒。既得让他受足够的苦,又不能让他被活活冻死。
第二,犯人被执行死刑的时候,必须得按规矩时辰的死,早一分也不行,晚一分也不行。
第三,犯人执行完死刑,敛尸很麻烦。因为本身人就冻的皮不是皮,肉不是肉了,骨头都冻酥碎了,从那么高的刑台一摔,直接就碎的血肉模糊了。
所以,鬼刺大人才会选择冰刑啊。阿四龟缩在那行刑台上一个铁柱下,借助着铁柱的阴影,遮挡住了自己和背后尸体的身形。上边陌七和陌八也选好了位置,都猫缩在距离行刑架下不到三米的位置,准备随时接住掉下来的南狼。
一声苍冷的锣声震起,那边传来玖三辽远地声音:“时辰到!行刑!”
阿四紧张地缩着脖子,呼吸都凝固了。
他是最难的一个,必须要掌握好最好的时机,必须保证身上的这个尸体摔下去之后,是和南狼预计摔下去的时间,位置,是同样的。
转瞬间,已听见那边姬六的送刑词。
姬六的声音,在雪风凛冽间,更显得凉彻心骨。
哗啦啦。
锁链解开了。
哗——
人跌落的声音,虽然小,但是敏感地被阿四给捕捉到了。他心快提到嗓子眼里,呼吸间,就听见陌七陌八事成的轻哨。
他果断一闭眼,矫捷地一个翻身,身后的尸体瞬间就掉了下去。
噗通一声响,似麻袋跌落的声音。阿四默默地在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这个尸体,是熟二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就这么一下成碎豆腐了。
他长出了一口气,趁着下面正在敛尸的纷乱,几个翻身,就摸到了陌七和陌八身边。他们两个正抗着一个裹在棉衣里的少年,摸索着高台外面的铁架,找个最隐蔽的角落,趁乱借着轻功逃走。
阿四接过南狼,抗着肩膀上。吩咐陌七陌八先走探路,自己跟在后面。
路上很是顺利。
翻上高台,就有姬六安排的人接应,给南狼扔进了用来放置杂物的木桶里,陌七陌八抗着就走了。而阿四尾在后面,也跟着走了下去。
眼看下了高台,一片行刑过后的忙碌,没人注意他们,据说好像内监还不知道为什么出了不小的骚乱,所以现在根本是无暇顾及他们这边。
阿四长出了一个口气。
虽然大人不在,但是看起来没事。
天时地利啊。
走了没多久,到了一个拐角的时候,他刚冒出这个念头,脖子上就忽然一凉。
有把冰冷地扇子,紧帖着自己大脉处,而后,就看见面前的陌七陌八以及姬六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群身着黑色长斗篷的人给包围了。
我草。
他冒了句脏话,扭过头去看,就看见一双碧翠的眸子,正如自己一样不正经地朝他嬉皮笑脸。
而那人背后,正站了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书生,披着狐裘,一袭青衣。
“几位,这么匆忙,是要去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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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吟抱着通关文碟,缩在一团靠在角落里。抬头看了渐亮的月,有些迷怔。仿能听见,丈八狱墙外面的炮竹声声。
几家团圆。
她默默地蜷着,脑海里如同皮影戏一般不断地回想着过去的一幕又一幕。
“哎哎,小刺猬。快来,你来看。”幼时的她分外胆大而顽劣,招呼着他过来之后,偷偷地就把手里的炮仗丢进了他的脖子里。
炮仗其实不大,炸不伤人。就是忽的一炸,一下把那少年给惊吓住而已。
等到小刺猬回过神来,那边左小吟已经笑地直打跌。
他也不跟她生气,也不擦颈后的黑灰,满脸沉静:“吃团子了。”
左小吟讨了个没趣,摸了摸鼻子,走到他身边扒着他脖子看。白净的皮肤,没炸伤,到是红通了一片。哎,她还是没长记性,使劲捏了捏他那伤,说:“你天天木着一张脸,也不知道你到底是生气不生气。真是的。”
少言的他,没有看她,甩掉她的手说:“我不会生你的气。”
“那你不会生气干嘛不笑个给我看?!”她蹬鼻子上脸。
他转过头,看她一眼,眯起眼睛。扯了扯唇,什么表情都没有。“为什么不生气就要笑。”
她无奈地垮了脸,拍拍他的肩膀,了然:“不笑的话,我怎么知道你开心。没有表情的话,我怎么能知道你在想什么?”
他好像在原地呆了很久,没有反应。
而后的那天夜晚,在一片炮竹和滋梨花间,她模糊记得那个少年在一片光影流离间,转过头对她弯开了唇畔。
像是一朵冰山之间的雪莲,突如其来的绽放。
美得,让她很久很久都在窒息。
我笑了,你会知道我一定是很开心吗?
我哭了,你会看得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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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
“看看那边!”
人声嘈杂,一下把左小吟从回忆里猛然拽出。她惊了一下,大气都不敢出,靠着后面试图再往里面缩上一点。渐渐地,人的声音愈加接近,她的心也跳地快要蹦出喉咙。
呼。呼。
冷汗顺着捏紧的呼吸凝结,滴落。
“大人!”
“…………咳咳。”咳嗽声传来,鬼刺的声音在大风里显得异常单薄,“找到了么。”
“没有!”
“继……咳…续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