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自信(1 / 2)
丁桑鹏讲话的时候所有人都静静认真听着只有一个学校宣传部的工作人员拿着相机猫着腰在观众席第一排前面活动。镜头先是从不同角度对准主席台快门按了几十次。然后工作人员就转身把镜头对准了观众一阵猛拍。
全景之后摄影师又要捕捉一下个人风采他在杨景行和李迎珍前面一米左右的位置蹲了下来按下快门。
杨景行似乎很有经验没有看镜头依然注目主席台。摄影师拍了两张后又鸭子步朝左边挪动屁股再举起的镜头明显是对准了杨景行和齐清诺之后再让贺宏垂也当当中心人物。
丁桑鹏并没立刻发表对杨景行和三零六的看法而是确立了今天主题后就请其他人讲一讲自己的想法。
简短的谦让后校长开始表现主人的热情态度他说:“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我抛砖引玉说一说自己对民乐和新音乐的一点观点。
我觉得如果一部音乐作品有鲜明的民族风格或者地方色彩固然是可喜但不是我们必须刻意去追求的也不是不可或缺的。相比之下作品的个性对于作曲家来说要更为重要。
只有民族性是远远不够的。我觉得任何民族风格都是历史地形成的它受到政治、经济、社会、地理、语言、气候等多种因素影响这些因素都是处于变化之中风格的确立是相对的风格的游离倒是绝对的。
比如说我们总不能因为生活在今天高科技时代的浦海生活风俗和语言习惯都远远不同于刚开埠时候的浦海人就去指责当代浦海人丢失了他们的传统和风格。
举个眼前的例子刚刚那首《就是我们》不能因为作曲者和演奏者多方面的创新和突破我们就说这不是一件民乐作品或者不是一件纯粹的民乐作品。
作为一个现代作曲者要真实地反映、表达他对自己的时代对社会、对生活的认识和体验能够引起人们的共鸣。他的风格必然是属于他所生存的这个时代但这并不妨碍他按照自己的方式去使用传统的技法。
就像新古典主义者新巴洛克主义者他们高喊“回到巴赫去”其实他们从来没有按照纯粹的巴赫风格来写赋格曲。没有人会把欣德米特的《调性游戏》听成《十二平均律》也不会有人把施尼特凯的《大协奏曲》当成维瓦尔第的作品。
再说新音乐其实新民乐也已经不是个新概念。
西方新音乐也有叫现代派先锋派主要在欧美国家出现。它的出现和个性解放有关系。
追求个性当然是对的但也容易走极端往往会忽视思想内容忽视情感表达。有的西方作曲家干脆说音乐是不能表现任何除音乐本身之外的任何东西的。不过这种观点我们大概很少有人能接受吧!
那些“新音乐”究竟是不是能在历史上站得住脚只有等时间来验证了。当初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首演观众的反应是嘲骂、哗然大笑和哨声。但是最近的演出这件作品却得到了长达数分钟的掌声和欢呼。
看来人的听觉也是在发展的。在德国年青人喜欢流行音乐老年人听古典浪漫派不过斯特拉文斯基、巴托克、欣德米特也还是有相当的市场。对于当代新音乐像施托克豪森、里盖蒂、潘德列茨基等等绝大数人并不理解更谈不上喜欢但只要表现出一些耐心和谅解的态度在音乐会上也已经能听到稀稀落落的掌声了。
再说我们身边同样的例子刚刚听的这两首作品首演就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称赞包括老师。
当然杨景行和齐清诺两位同学远没有施托克豪森那么前卫激进天马行空也没有一点序列主义的色彩。不过这正是让我们欣慰的地方有老师说杨景行的作品是“传承而不拘泥博众而又独特”我觉得很对。
尤其让我们高兴的是丁老唐老他们也对今天的作品持肯定态度这说明两位学生的方向走对了我相信他们能得到更多人的认同我们也应该为他们创造这种条件。至于他们所做的到底是民乐还是新民乐又或新音乐我倒觉得不重要了。
当然两位学生肯定还有不足之处希望各位专家前辈多多指导谢谢。”
全体鼓掌台上的人互相看得有人继续说呀。被校长邀请后小巨人的总监邹春玉没客气他的国语比较普通话:“第五次来大陆能见到这么多了不起的艺术家尤其是丁老我真的很激动非常感谢。感谢刚刚那些美丽女生和杨景行先生你们也很了不起。
很多年前我就牢牢记住了丁老的一句话:对音乐要有一颗赤诚的心。之前在楼上大家都好感动我们的作曲白宪文先生落泪了就是因为我们都感受到了杨景行和三零六的女士对音乐那颗赤诚的心。
白宪文先生是我的老朋友认识快二十年了今天我第一次听他说要向晚辈致敬。白宪文先生对音乐也有一颗赤诚的心我很敬佩他。但是白先生说他应该敬佩杨景行因为一个作曲家愿意把那么多绝妙的乐思都写进一首作品里值得他鞠躬。”
杨景行正不好意思呢邹春玉自己却站了起来真的对台下鞠了一躬。虽然邹春玉的腰弯得不是很低但杨景行还是立刻起立了也鞠躬还礼然后又转身再朝后面的白宪文一群人弯腰。
后排的几位台湾朋友都站了起来也给杨景行还礼。虽然挺有意思的但是没人发笑。
杨景行不算受之有愧好多的作曲人甚至作曲家在创作的时候往往会把一两个冥思苦想出来或者妙手偶得的主题或动机通过各种作曲技法丰富填充装饰起来那么这件作品的最有价值最难得的其实也就是那一两个动机。
《就是我们》就太不一样了全曲才半个小时但是耀眼的动机和主题有几十个还有一个又一个精彩绝伦的语句乐思……为什么半个小时能让听众没一丝厌倦感反而却越来越投入享受就是因为有价值的东西太多了。
简直可说是可耻的浪费如果把那些好东西挑出来拿给有经验的作曲人去创作该写出好多件不错作品来。
大家都坐下后邹春玉继续激动:“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大陆有这么多的音乐院校这么多优秀的音乐家培养了这么多优秀的年轻民乐人我好羡慕。台湾也有许多热衷民乐的年轻人可是他们没有这么好的机会和环境我衷心希望你们能去台湾做客你们一定会让台湾的年轻人对民乐有全新的看法和热情。”
接着中央民族乐团副团长宋延杰也说说自己的看法他没过分夸奖杨景行跟三零六而是顺着丁桑鹏和校长的思路多总结反省一下民乐的发展。
宋延杰提出民乐和时代同发展的命题认为把合成器和电吉他拿来配合甚至融入民乐也并不是不可行的只要是为了音乐的表现力服务。然后国家青年民族乐团的指挥何知俊又表扬三零六的演奏功力认为这些女生也是传承而不拘泥。他几乎把每件乐器表现出来的优点都提了一两句而且说得挺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