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镜湖亭中乃释疑(2 / 2)
待得婢女们退了去三人也坐稳妥只听夏牧朝突然问道:“思源你觉得我若何?”语毕一双虎目锐利直视梅思源。
梅思源一惊就要立起终于稳住身定了定神稍一思量方答道:“王爷文韬武略智盛德馨不倨不傲忧国忧民实乃人中之龙!”
夏牧朝听后不置可否再问道:“那你以为当今大华如何?”
梅思源再抵不住离座站起执手一脸惶恐道:“思源不敢妄议朝堂!”百里思、梅远尘自是随即起身立在石桌旁。
夏牧朝叹息一声缓缓才道:“你我相识于幼时你亦跟从我十年。然你心中于我仍有戒备乃我之过!”自斟一杯酒喝下再道:“思源你甚么都好就只这点我很是不喜:太过拘礼!你我虽是从属更是故交。不在人前你大可直抒胸臆畅言所欲何必这般畏缩!都坐下吧。”
梅思源之父梅晚亭乃是两朝老臣历任工部和民部两部部首梅府自算得是都城显赫之家。云鸢夫妇和傅家兄弟便是那时受了梅晚亭的救命大恩自愿入了奴籍意以一世报答梅府。即是后来梅府落魄众人也是不离不弃随着少主南北颠簸然这些皆是前话了。
大华朝于授学算是颇为看重各州各郡都设有官学院监。但凡考入官学院监的学子非但不收学资每月还有不菲的银钱做为家用贴补。考入官学的学子可持学部特颁的学籍。持这学籍可自由往来州县郡府显比一般民籍要尊贵许多。大华最高官学制是华子监乃是皇亲贵宦子嗣尚学之所。当朝二品以上朝官子嗣略经考核即可入学。梅思源十七岁时考入华子监其时便与夏牧朝做了同窗二人自可算自幼相识。
三人依言坐下梅思源面有愧色郑言朗声道:“思源多虑了王爷莫怪。当今大华虽未乱及天下天下百姓却早已度日艰难。地方富户勾结官员大肆屯积盐、米、油百姓少米缺盐营生苦不堪言。数个巨富家资足可敌国而贫者竟家无寸地常有饿死街头。四郡异性王各立私政自养兵马实是国中之国!邻里诸国休养多年国力渐增边境处屯兵已增数倍显然绝无好意。内忧尚不得解外患又已生大华实已到了危急之时!”言罢直视夏牧朝双目炯炯。
夏牧朝点点头一脸忧虑道:“正是如此。”
两三个呼吸后夏牧朝忽展笑颜一脸诚挚说着:“刚才那般畅言不是甚好?我夏牧朝身边不差按部执事之人只缺个据理直言的知心诤友!”
梅思源一脸苦笑乃道:“思源先前落于窠臼自当改过。”
“如此最好!”夏牧朝笑意更盛了又问:“那日瑞云楼我言你赴任安咸盐运政司已有十成把握可知为何?”
“思源正自犹疑安咸盐运政司这等要职颐王、贽王必定力争王爷虽也举荐于我机会只怕不至五成。”梅思源本欲道三成的至嘴边又多说了两成乃是乐观已极的想法。
“呵呵原当如此。”夏牧朝笑笑站起身望向花海半晌回头道:“镜中之花水中之月焉莫能取赏观已足!我已向父皇起誓安咸盐运政司给我由我来治这盐荒但治盐过后绝不再参与储位之争。无论谁做了皇帝我都全力辅佐。而父皇也已允了我。其实这些年来我与颐王、贽王在朝堂之上、政务之中往往相互掣肘实在有伤国本。如今国势不安再谋私利实是罪人!”
“王爷!”梅思源大惊一脸不可思议道。皇位对众皇子而言实在是极其紧要之物绝难以轻易割舍不想夏牧朝竟做出这般抉择。
“刚赞了你这会儿怎又这般!”夏牧朝轻拍梅思源臂膀沉声道:“大华如今暗流涌动稍有不慎恐将大乱届时不免生灵涂炭家毁国灭。如此危难之际我身为皇子当知取舍!”
梅思源听及此处一时难以自控一行清泪流出当即抱手成拳颤声道:“王爷大义思源愿效犬马结绳以报!”百里思、梅远尘二人也是一脸肃穆心中激荡。
夏牧朝摆了摆手斟饮一杯冷声道:“厥国、冼马几国见我大华日渐式微已是按耐不住。近五年来厥国军队更是多番潜入我边境肆意抢夺。皇甫、公羊两家暗中扩兵多年多次公然挑衅朝廷政令显已有了反意!”顿了顿沉声道:“我夏牧朝身为皇亲帝子自然欲黄袍加身扫荡寰宇救黎民于水火挽大厦于将倾。只是颐王兄和贽王亦是一流的才能我们三人无论谁当皇帝必能安内攘外震慑宵小一扫大华三十年颓势!”夏牧朝又手拍梅思源左肩温声说道:“思源这十年来你在清溪所为我自清楚足证你实是经世之才绝非颐王、贽王所荐之人可比。这便是我为何力荐你去任安咸盐运政司之由。这般说道可能释怀?”言毕微笑望向百里思。
百里思一直忧心夫君为颌王利用不想竟被他看穿这时一阵窘迫福了一礼道:“王爷恕罪妾身妄虑了!”
一旁的梅远尘耳听夏牧朝一番激昂之言心中自是波涛澎湃崇敬不止。